第2章 王大善人來催賬（1 / 2）
「王大善人，你來我這小破屋，我們全家臉上都有光啊！」父親趕緊迎上去，對手搖蒲扇的富人說道。
父親這話樸實中透出真誠，張三心中納罕道，真正的說話藝術還得在民間啊！
「老張啊，你也別跟我來這一套，你知道我為什麼來？」王大善人懶得周旋，直奔主題。
這就像兩方談判，如果互相握有籌碼，那是要講究說話藝術的，一來一往。
可如果實力懸殊，那就單刀直入。
你見過哪個大領導跟你說話拐彎抹角？
父親耷拉著腦袋，半天說了句話，「這老天不下雨。」
王大善人立刻變了臉色，訓斥道，「老天爺是最公平的，不給你下雨，也沒給我下雨。這不是理由。」
父親的眼裡沒有絲毫的光彩，他攤開手說道，「王大善人，你看家裡還要什麼值錢的東西，你隨便拿吧！」
「哼，你這是什麼態度。真是好人難做啊，當初就不該借你，餓死你算逑！」王大善人開始口吐芬芳了。
張三趕緊上前，擠出笑容懇求道，「王大善人，你好人做到底，借的糧食我們會加倍還，但眼下你還得繼續借我們糧食啊！」
「三娃，你真是黃口小兒，信口胡說，為什麼要繼續借你們？」他使勁搖著蒲扇，說道，「這屋子裡一股什麼味？」
什麼味？一股窮味道。
張三強忍著怒火，細細地解釋著，「王大善人，你如果不繼續借我們糧食，我們全家都會餓死。」
王大善人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餓死了，你借出去的糧食肯定收不回去了。但假如你繼續借，等度過災荒，我們加倍還你糧食，你還落個好名聲。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大善人聽完，露出滿意的笑容，看著張三說道，「小夥子很有思想嘛，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張三聽到這樣的誇贊，內心苦笑著。
為了一口食，真是費盡苦心啊！
「有這樣一個兒子，老張你有福氣啊！」王大善人拿眼瞟了瞟老父親。
「王大善人，你可別拿老漢子耍笑了。」老父親連連擺著手。
「誰有閒工夫拿你開涮，你跟我來吧。」王大善人對父親說著，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去哪？」老父親不明所以地問道。
「不是要借糧食，難道要我給你送過來？」王大善人邊說邊退到了門口。
「你真是大善人啊，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老父親激動地雙膝跪地，磕起頭來。
張三看著這個可憐的老父親，心裡隱隱作痛，畢竟這是血肉相連的親情。
老父親一抬頭，發現王大善人已經走出院子裡。
他顧不得撣掉膝蓋上的塵土，像彈簧一樣從地上彈起來，趕緊跟了上去。
全家人都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父親哪來這麼大氣力？
想到很快就會有米下鍋，老母親爬滿皺紋的臉上像花一樣舒展開了。
她用手攏了攏鬢角蓬亂的頭發，蘸上唾沫抹了抹。
「三娃，你真是長大了，可以頂門立戶了。老張家也算後繼有人了。」她欣慰地說著，眼角不自覺地滾下幾滴淚珠。
「媽。」張三怯生生地喊了一聲。「放心吧，會熬過去的。」
想到能為這個家盡一份力量，還挺有成就感。
「這個王大善人還真是樂於助人！」張三又感嘆著。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奇了怪了。」老母親搖著頭下了地窖。
很快，她捧著葫蘆瓢從地窖裡出來了。
兩個姐姐緊緊盯著那個葫蘆瓢，拚命舔著乾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