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陰長明的怨念(1 / 2)
王城附近,世外穀以東數十裡外的荒山上空,一道遁光破空飛馳,快速朝趙無言所在方向移動而去。
突然,遁光停下,身穿黑衣的血硯宮修士顯現出來,略帶幾分驚疑看向手中之物。
那是一張泛黃的紙質地圖,用黑線勾勒出來的的簡單線條仿佛能夠隨著場景的改變而改變,當中有個如同血滴的紅點正在如有生命般蠕動,已經非常接近地圖的中央。
「老祖……」
修士猛然抬頭,隻見前方虛空波動,如同漣漪的波瀾泛起之後,一身玄青法袍的陰長明出現在了麵前。
「參見老祖!」修士帶著幾分驚喜向對方行禮道。
旋即卻又帶著幾分疑惑,主動開口詢問道:「老祖,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我等見到您轉瞬之間穿梭百裡,從王城北方徑直到了王城之南。」
陰長明不知何時把一件描繪青紋的銅製麵具戴到了麵上,猙獰恐怖,如同毛僵長滿黑色絨毛的臉龐被遮擋了起來,語氣幽深之極:「穿梭百裡嗎?這不足為奇,我遇到了一位高人。」
「高人?」血硯宮修士不解。
陰長明道:「不必多問,速把所有人召回,即刻撤出玄辛。」
血硯宮修士身軀一震:「是!」
陰長明越過這名修士,繼續往南飛去。
他的速度極快,不久後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玄辛國外,血硯宮中。
和夢境之中一模一樣的大型宮殿裡,陰長明高坐上首,目光威嚴,看著下方肅立的數人。
「兩個月前,玄辛王城一帶風傳有疑似元嬰的高人出現,王城官民還曾在城郊舉辦過一場消災祈福的法會,利用靈雨催生作物,豢養魚蝦……
本以為這些隻是無知愚民以訛傳訛,沒有想到,都是真的。
事已至此,隻能退出,勿要再趟其中渾水。」
眾人聞言大驚:「還真的有元嬰高人插手了此事?」
「不是說所謂神跡反而是最大破綻嗎,沒有人會如此吃力不討好……」
「我等立教之事,怎會如此多艱!」
陰長明看著下方眾人議論,心中暗自冷笑。
古往今來,無數修士的經歷早已印證子弟門人是修行路上的因果,外物之助也不可靠。
因著門人供養外物,得享晉升者有之,因著子孫後人拖累,慘遭灰灰的大修士也不知凡幾。
他這趟去往玄辛,圖謀大粼江神香火,差點遭殃就是明證,如若閉關潛修,肯定不會有那麼多的因果。
但不賴外物就能晉升,那是少數超級天才之輩才有的本領,尋常修士還是財侶法地缺一不可。
所以,時常還是得下山歷練,尋找寶物,並且與人發生爭鬥和沖突,這就叫做與人爭命。
「還好我機智,主動以求道心切之名詢問於他,不但未得其咎,反而還換來指點!」
陰長明心中思索起來。
「但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搞懂,隻是為了避免殺身之禍,佯作聰慧機敏,投其所好而已……
據我經驗,前輩高人大多好為人師,遇到慕道的晚輩會心生好感,但是所傳真經似乎微言大義,蘊含著這塵世苦海的種種變化,又真的有幾分切合我如今處境的意義所在。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那種仿佛靈光一閃,但卻又始終無法抓住的異樣之感又出現了。
沉思許久無果,陰長明也不由得暗自一嘆。
「早知如此,就該當麵直問,哪怕為此沾染上因果也在所不惜!
但,前輩高人的便宜也不是那麼好占,說不定這樣也避開了未來的大禍。
真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錯。」
他心底深處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莫名的幽怨。
前輩高人一個比一個高深莫測,和他們打交道實在太難了。
血硯宮這邊作出了決定,玄辛國內,硯山修士也很快得知,不由得感覺驚詫莫名。
他們並不清楚此事的前因後果,隻感覺這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簡直莫名其妙。
硯山城城主得知,更是氣得把手中酒杯都投擲於地,摔得四分五裂。
「血硯宮當真欺我硯山無人不成?
當初主動找上門的是他們,鼓動我起事的是他們,如今連一句解釋都沒有,說走就走的還是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城主稍安勿躁,就算沒有血硯宮支持,以我們之力想要起事,也非全無把握,關鍵還是要穩住,此刻可千萬莫要自亂陣腳。」
城主暴怒之中,旁人噤若寒蟬,唯有一名青衣文士站了出來。
他身上擁有著靈元的氣息,竟是位煉氣境界的修士。
城主看了他一眼,壓下怒氣,沉聲說道:「黃仙師所言極是,但,我想要知道內情。」
青衣文士道:「這件事,恐怕還得問林姑娘。」
「林姑娘?」城主聞言,麵上露出一絲復雜之色,「不錯,此女必定知曉真相,她是從王城那邊謀事失敗過來的。」
不久之後,有侍衛來報:「林姑娘來了。」
一身紅底金紋法衣,嬌顏如玉的林柔娘款款而入。
林柔娘身上的氣息比過往更加深沉凝練了,神態舉止也似沉穩了許多,隻是眼眶隱約帶著幾分黑意。
她看向城主,淡然說道:「不知城主大人相召所為何事?」
城主麵色陰鬱,帶著幾分不痛快說道:「林姑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早就知曉國內那些傳聞的真相。
王城那一帶,真的出現了元嬰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