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別怨世間不地道(1 / 2)
即使是山川巨石帶來的氣勢磅礴感太過沉重,還是人群熙攘熱鬧帶來的不適感,都不能讓一個從小就懂得光陰珍貴的李太微,沉淪下去。
博覽群書的後果就是見識高遠,就像站在山巔看天下,自然有另一種風景,對即將到來的繁瑣問題,心中會自量好千百種應對之法。
被詬病已久的番榴官位製度與上下級間某種默契的手段、蔓越京城與各個地方權力的統治製度、消除百姓的哀聲民怨與托福於天下百姓等等。
這些還需更加縝密思索的小事還很多,其中要改變的與被改變的,皆在未知的地步上,但若提前有所考慮,將來不久會所效果,就像極西地黃州城內一隻蝴蝶扇下的翅膀,會引起遠在東邊的山桃城小陣狂風巨浪。
所以這幾天常待在房間裡的李太微,時時刻刻都處於思慮之中,既有思索也有憂慮,值得慶幸的是,如今他的身後還有個歐陽珣,一個文官之首的老頭。
可想起其中詬病,就又難免犯入憂慮中,思量地方太多,容不得他耽擱。
看似鐵匠的九尺男兒古懸,次日就送來一把精致打造的嶄新長劍與另把充滿古樸意味的長劍,劍身有凹槽,劍尖卻與劍身顏色不同,實則那塊漆黑如墨的玄鐵打造。
他得知父子倆祖傳劍術後,加上他們是歐陽老爺子的朋友,關係不淺的那種,所以他就用多年前偶然得到的一塊玄鐵,剩下的一小部分,打造了這把嶄新長劍。
那日送劍的古懸,很抱歉的撓撓頭,說起為何兩把劍的不同,他原本想送兩把一樣玄鐵造劍,可那塊玄鐵被自己用去七七八八,用於打造那把自己的兵器。
父子倆不介意,對古懸這份心意很是感激,掏盡身上家當,宋銜清說就當他買的,可古懸的一番話說下來,宋銜清差點當場拜了把子。
父子倆的生活如出一轍,清晨趕在李太微的身後起床,一同洗漱吃早飯,晌午院內打樁走步,習練內功心法,下午閒暇時分便會出酒樓轉轉,偶爾會遇見隔壁那間豪華客房的客人,一個臉色病態白的年輕男子,身旁跟個持劍男子。
宋晚歌也時常邀請李太微一起去轉轉,還有時與李太微聊著有的無的,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身旁跟個老爹,隔壁房內還有個老頭,所以與他同齡的李太微,順理成章成了他解悶的聊天對象。
與其父逃亡的那段經歷,路途中偷偷扌莫扌莫的特殊經歷,與風景怡人的山川地貌,被時常拿來講給李太微聽。
從小生活在小鎮中的李太微,渴望小鎮外的風光,當他拿到上京趕考的資格時,他欣喜若狂收拾好行裝,雖說有些依依不舍與不願離去,但他還是走了。
所以對於宋晚歌的描述,他能夠想象到地大物博的番榴國內,都存在著什麼樣吸引他的特殊風景,以及那種心怡神往的感覺。
這日,看起來有些焦急的歐陽珣,沒交代幾句就出了門,留下房間內的李太微,與院落中的父子倆。
收起架勢的宋晚歌問道:「老爹,歐陽大人這麼著急忙慌做甚?」
宋銜清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狠狠道:「這都幾天了?!啊?!人歐陽大人的老外甥還沒來,人家能不著急嗎?!」
似乎才想起他們這趟遲來三斂城的目的,是為了等待護送那姑娘回家的晏莫書,一個比他爹武功還高的高手,算起來這幾天也應該到了。
年紀隻比自己長幾歲的晏莫書,看來確實是接受了歐陽珣大人的親傳,要說一手不輸歐陽大人的鐵拳,那可真是拳打山間虎,氣有開天辟地之勢。
上次的山楂城遇襲,承受住了紅發男子的三把小劍偷襲,兩把入身
,且帶有劇毒,要不是歐陽大人來的及時,恐怕命兮,歐陽大人給的丹藥雖說良方,可接下來的又一番戰鬥,以其恢復七七八八的耐力,戰成平分秋色,論這點,他做不到,他老爹也做不到。
宋銜清知道身為朝廷文官之首的歐陽珣,是以歐陽家家主的身份入仕,並非以江湖上「龍王」的身份,所以他的隱世並非真正隱世。
論江湖身份,他歐陽珣是大名鼎鼎的「龍王」,江湖上稍有風聲草動,他便會有千八百種方式得知消息。
可要論朝廷身份,人家一個文官之首,有足夠的時間與皇上接觸,江湖上的執首者,能夠給自己效力,想必皇上也是心滿意足,對其也肯定百般心思對待。
說不定當年那個將軍的順服朝廷之遊,大半江湖俯首的功勞,就有他歐陽珣的一半,所以從官方的角度來說,他歐陽珣能夠得到的消息途徑還得更多。
果不其然,剛進到落仙樓大堂的歐陽珣,就看到大堂中央,有個賊眉鼠眼、畏畏縮縮的漢子,見到他來,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急切,急迫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自己似的。
歐陽珣走上前假裝經過,畏縮漢子的袖子跌出一張小巧令牌,手腕翻轉,露出正麵恰好被歐陽珣看到後就立馬收回,另隻手端起茶杯微顫。
那張背麵漆黑銅塊令牌,做工精巧,上麵花紋賞心悅目,而又令人寒顫,花花朵朵的上方,有輪躲在陰影的彎月,其身旁有把長劍,半截劍軀入了彎月,是整麵令牌中,唯有別樣紅的地方。
歐陽珣坐上酒桌然後很快離開,那畏縮漢子用酒杯中的水,在桌子上沾點寫了兩個字,旁邊還有有個彎彎的圖案,他便明白了。
「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