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求情（1 / 2）
楊誼回到了辦公的衙署，冷靜到麻木，高升進來勸道：「外頭的刁民不懂事，師傅別生氣。」
隻有馮如此時知道，楊誼根本不是生氣，是失望。
他問高升，「如果你今天坐在本官的位置，當如何處置？」
「學生沒有師傅的眼界和能力，不敢胡說。」高升不敢在楊誼麵前假設賣弄，隻謙虛的說。
「說吧，也讓本官看看你的律法到底學的怎麼樣？」
「學生鬥膽。這律法就是約束老百姓的，現在霍小乙的案子他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公正合理的判決，何不依了他們？霍李氏公然行凶，自然是不對的，可以表麵放了，以後再抓來就是了。」
「你在這官府學的當真不錯，能解決實際問題，就是……」楊誼鄙夷的看著她，「就是將我教你的東西忘得一乾二淨，變的一文不值。」
高升怔住了，他是實心實意的為楊誼解決問題，反倒遭了罵，心下委屈氣憤起來。
「你先出去吧！」馮如對高升說道。
高升出去後，馮如勸道：「他是管文書的，也不是專門學律法的，和他置什麼氣。」
楊誼將官袍脫下來，放在衣服架子上，穿上它隻感覺肩頭都是責任。他道：「沒有，我隻是覺得，到頭來真相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馮如從來不反對楊誼以後編纂民律，因為百姓需要一個勇敢的人。但這個時代的本質決定了律法隻是統治者統治的工具，怎麼運用解釋依情況而定。
有律法而百姓不知其威。
和沒有差不多，但還是有好點。
「子義，應國或許沒有你理實現的土壤，或許我們可以換點方式為百姓做點什麼。」
為百姓做事的方式很多，不是這有律法。
楊誼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在為難，這個時代不允許他律法追求公平正義，馮如說的是對的，但他不能放棄。
不僅是因為楊通最後的心願，也為給他自己一個交代。
透過楊誼復雜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心中的矛盾與掙紮。
不管是古代法律人還是現代法律人，都在追求著心目中的正義，可當他們心目中的正義來臨時，卻未必是當事人想要的。
馮如走過去，輕輕依偎在楊誼身邊，柔聲說道：「我們給他們的正義未必是他們想要的。律法能管得了人，可管不住幽暗的人心，我們做到無愧於心就好。」
楊誼點點頭，將馮如攬進懷裡。
「那霍李氏你怎麼辦？」
「依照律法，殺。」這句話他說的冰冷而沒有溫度。
「嗯，復仇要是不管，以後百姓們有樣學樣，官府還怎麼治理。」馮如道。
孟津在門口說道：「公主，衡山王夜訪，說是要見您。」
馮如楊誼對視一眼，馮如問道，「隻有本宮嗎？」
「是。」「他這會兒來這，估計是為她的王妃說情來了。」楊誼說道。
衡山王妃勾結大臣，依照律法是要被問罪的，此時衡山王過來必是給她說情。她沒法去不去，他姐姐正是她的二嫂。於情於理都得去。
「我於情於理都得去一趟。」
「萬事可推到我身上，你不用為難。」
衡山王此次來，輕裝簡行，隻自己和一個貼身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