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或許,他生來冷酷(1 / 2)
過了一會兒,高燒中的言夏夜慢慢理解了男人的意思,要哭不哭的牽了牽唇角,垂著小腦袋順從地點了點頭。
她不在乎陶景夕是不是把她當成病人,她隻是……不想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醫生拿著針管去而復返,暫時把陶景夕請到走廊外麵等候。
科室裡,言夏夜瞧著那閃閃發亮的針尖湊近自己,鬱鬱寡歡地挨了一針,本就不好的心情終於找到了個明目張膽的借口,伏在桌子上失聲痛哭。
從言母拒絕把錄音筆還給她的那一瞬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下落不明卻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她真的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
這個認知讓她又冷又怕,明明父母雙全卻活成了孤家寡人,唯一的姐姐早已反目成仇——
如果她是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也就罷了,但她始終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又是委屈,又是無助。
門外,陶景夕聽到她壓抑的抽泣,莫名其妙的推門沖進去,正對上醫生束手無措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說:「陶先生,這位小姐恐怕有暈針的毛病,再不然就是燒糊塗了,你真不讓她住院嗎?」
身為江海鼎鼎有名的心理醫生,陶景夕隻是瞥了言夏夜不斷顫抖的背影一眼,就猜得出她是在借題發揮。
人在生病的時候往往會比平常更脆弱,也就是說,真正讓她如此傷心痛苦的原因,對她而言,恐怕是說不出口的。
向來淡然的眸色軟了軟,陶景夕找了個借口把醫生打發出去:「沒事,麻煩你再開些藥給我,我會讓她記得吃,要是體溫再降不下來的話,住院應該也來得及。」
「好說,我去替你拿藥,等我啊。」
看著醫生快步走出房間,陶景夕站在言夏夜的身後,抬起手輕輕搭在她哭的顫抖的肩膀上。
那觸感異常單薄,仿佛隻需他重重一捏,就能輕易捏碎她的骨頭。
男人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第一次意識到她的消瘦。
以往他對言夏夜一直報以審視的態度,可大多數時候,僅僅隻領會了她的清美和倔強。
或許是厲少夫人這個光環太過醒目,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想過那些價值不菲的名貴衣飾下,她本人竟然會瘦到這種程度。
這感覺十分微妙,大概算得上是同情,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多餘的憐惜。
「雅兒怎麼了嗎?」心情復雜地做了個深呼吸,陶景夕拿出專業態度,回憶著最近和言夏夜有關的麻煩事:「你沒把我出具的心理鑒定結果交出去?我出具的鑒定書具有法律和醫學雙重性質,隻要沒有直接證明你做了壞事的證據,就算警務人員也隻能請你協助調查,不能隨便抓人。」
言夏夜對此保持沉默,不但不領情,還繼續用背影對著他。
她平時就不是愛哭的性格,在別人麵前哭的這麼丟臉,更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幾次。
她本以為陶景夕會和那醫生一樣識趣的離開,給她時間盡快恢復正常,再次戴好若無其事的麵具,裝作歲月靜好,她足夠堅強,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而陶景夕的智商或許不錯,情商卻太低了點,氣的她連哭都沒有力氣了。
這是他一板一眼分析病情的時候麼!
看看氣氛啊魂淡!
陶景夕身為心理醫生,心理素質非常強大,根本不在乎言夏夜的冷待,好整以暇等著她的回答。
二人就這麼賭氣似的僵持了一陣子,最後還是言夏夜支起身子,難受的揉了揉哭的乾澀的眼睛,又用袖口擦了擦濕漉漉的小臉,暗自覺得差不多可以見人了,才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去。
「……和雅兒沒關係,她已經醒過來了,看厲北城對我的態度,估計傷勢沒什麼大礙,還能繼續在老宅胡作非為,活蹦亂跳。」
她知道男人是在關心她,雖說關心的方法不怎麼體貼,但是對於此刻的她來說,一個陌生小護士的一句話都能讓她覺得溫暖,何況麵前站著的還是被她悄悄擅自當做朋友的陶景夕。
陶景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目光望了望他濕了一大片的風衣袖口。
幸好他近幾年一直保持著單身狗的狀態,否則就這麼帶著一個穿著他外套的女人回去,情感大戰肯定一觸即發,而他不擅長哄女人開心,最後的結局一準兒會以分手告終。
那樣一來,以言夏夜知恩圖報的性格,接下來的發展大概是她於心有愧,別出心裁的來討好他,嗯……這麼一想,除了麻煩以外,似乎還有那麼點值得期待的價值。
要不要去雇個女朋友,演出戲給言夏夜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