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受害者(1 / 2)
「你好呀……」
江硯舟覺得自己應該算是有禮貌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異界的禮數和他知道的有所差別。
這個紅眼睛貌似有些不高興,抬起了乾枯的手掌按住負在身後的長劍。
「哐——」
經過兩次在臥室裡被怪物追趕的經驗,江硯舟對關門和開門有著獨特的見解。
幾乎是二者四目相對的剎那,才打開一條縫的大門被他一腳踹攏。
緊接著,江硯舟一步不停地抱著戰利品沖向窗台。
結過證明他是對的。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
利刃穿透脆弱的大門,一縷寒芒綻放,兩塊切口光滑的門板應聲而落,猩紅的目光透過濺起的塵土,帶著濃烈的惡意。
「砰——」
木板的破碎聲讓江硯舟下意識轉頭,眼中的紅眼怪人正彎曲月要身,含月匈俯首,雙手握劍,鋒芒內斂直沖他的眉心。
江硯舟雙目圓瞪,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尼瑪,這是——」
「螳螂穿林!」
怪人彎曲的雙腿舒展,濺起的灰塵在勁力的作用下震出一個圓弧,他的身體消失在塵埃裡,取而代之的一抹絢爛卻帶著令人作嘔腥氣的寒光,占據了江硯舟的全部世界。
這一瞬他看見的不是螳螂,那是昏暗的戰場上,一對槍陣正麵迎上數千鐵騎。
剎那將,鋼鐵與血肉摩擦,金屬的熾熱在昏暗的蒼穹下綻放出猩紅的花。
「回歸,我要回歸!」
千鈞一發間,江硯舟一把拋出手裡的紙筒,拿著歸鞘長劍橫擋在身前,希望能拖延片刻時間。
寒光撕裂虛影,卻有了一剎那的遲疑,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散開,與飛舞的灰塵混合,顫抖著跌落回原地,卻未能如之前一般,給這裡染上殷紅的色澤。
塵埃中,紅眼怪人重新現身,剛才被江硯舟拋下的紙筒出現在他懷裡,就是因為這片刻的耽誤,才讓劍身未能染血。
紅眼怪人轉身離去,「道」被重新掛在牆上。
隨著幾聲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道場再度恢復永恆的死寂。
……
「怎麼會這樣?」
秦冥脖子扭曲,他看著被鮮血染紅的祭壇急的手足無措。
八個祭品都被獻祭了,他也感覺到世界屏障被穿越。
按理說,偉大的黃天應該降臨了才對,可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反應?
難道是偉大的黃天不滿意這次的容器?
眼看吉時就要過去,秦冥猛地牙咬,轉身用手指了指身後的教徒。
「你,你,你。現在,是你們為黃天現身的時候了!」
被秦冥點中的人毫不含糊,他們快步上前,手裡握著長刀,眼中滿是狂熱。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長刀貫穿月匈膛,將鮮血潑灑,猩紅的祭壇愈發妖艷,血光宛若有靈智般匯聚,湧向江硯舟躺在祭壇中央的軀體。
秦冥先是一愣,緊接著他一下子撲了上去,手忙腳亂地拔出江硯舟身上的棺材釘,將他立了起來。
隨著釘子拔出,後者的軀殼開始蠕動肉芽,傷口漸漸愈合。
「快,偉大的黃天就要降臨了!」
雖然秦冥有些疑惑,為何偉大的黃天要選擇一具卑鄙的賤民肉身,但很快這點疑惑就被他拋開。
神靈,是不需要理由的。
秦冥匍匐在地,嘴裡懺悔著他剛才對神靈容器不敬的行為。
身後,一個個教徒前仆後繼的沖上前去,井然有序地切開自己的月匈膛,掏出心髒,將熱血撒滿祭壇,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們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狂熱。
終於,隨著最後一個邪教徒的倒下,江硯舟軀殼的傷口已然痊愈,這具本來即將生命的軀殼突然動了下,隨後猛地睜開雙目,穩穩站在了原地。
秦冥抑製著心中的狂熱,頭埋得更低了,身體因興奮而顫栗。
「弟子秦冥,恭迎黃天。」
江硯舟眼中的迷茫一掃而過,他看著跪倒在自己麵前的秦冥有些疑惑,轉頭望去,隻見剛才還人多勢眾的邪教徒們,此刻隻剩下滿地的屍體。
「黃天?他叫我黃天?」
江硯舟有些懵,他剛才在被那長劍貫穿的剎那選擇了回歸,原以為會被秦冥抓住,沒想到對方似乎把他錯認成了黃天。
此刻他正拿著鐵劍,懷裡鼓鼓囊囊的。
那個世界東西,他居然可以帶出來。
雖然有些疑慮,但看著麵前跪倒的秦冥,江硯舟手癢了。
這機會太好了!
他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如何回應,看著身前匍匐的秦冥,江硯舟握住劍柄抽出一水寒光。
瞄準秦冥扭曲的脖頸,江硯舟本想試試螳螂穿林的威力,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不配。
雙手緊握劍柄,高舉過頭頂,看準了秦冥被他打骨折的脆弱脖頸。
「給你丫的拜年了!」
雙臂肌肉勃發,長劍猛然斬落。
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的頭顱飛起,血如泉湧,將江硯舟大半個身子染的猩紅一片,伴隨著濺射在地呈圓弧狀的血跡,頭顱落地,緩緩滾動,最終停在江硯舟麵前。
「你……怎麼可能,殺得了……」
疑惑變為驚駭,最後凝成難以置信僵在臉上。
一雙瞪大的渾濁老眼漸漸渙散。
保持著持劍姿態,江硯舟大口喘息著,月匈膛似鼓風機般氣氛,腥臭的血腥幾乎占據他大腦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