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佩玲(1 / 2)
因著變故發生得極其突然, 是以餐廳之內竟是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寂之中。
趴在地上的船員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血跡卻將其身|下不知用什麼妖獸毛皮製成的地毯染得一片血紅。
不多時, 便見一名膚色黝黑,身材高大的中年修者踏步從廳外行來, 乍一看其身形,壯碩程度竟與穆憲枬不相上下。
隻是穆憲枬雖空有一身肌肉,但其人給人的感覺卻如一隻純良憨厚的大型忠犬。至於現下出現的這名中年修士, 唇邊雖是帶著親近和煦的笑意, 卻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暴起傷人的錯覺。
他抬手對廳中眾人施了一禮,道:「方才鄙人乾坤袋被這無名小賊觸上,不想卻是意外擾了各位用餐的興致,實在是心中有愧。」
說著,他便喚來餐廳主事,令其再為眾人添上幾種美味佳餚, 接著也不管地上那名生死不知的船員,便就轉身離去了。
可經過方才變故,廳中眾人哪裡還有品嘗美食的興致, 便皆紛紛放下手中餐盤離開此處。
看著此人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蘇媛目中卻是神光微閃。
原著中似乎也曾出現過這一幕, 但時間卻並非現在,而是在齊鈞等人登上靈舟後的第四天,方才發生此事。
蘇媛心中推演著。
眼下隻是晉江城內弟子登上靈舟的第一日, 可原著劇情卻在今日提前發生, 會不會是當日齊鈞並未來此, 所以餐廳內所發生的事便也未被寫出來呢?
蘇媛柳眉微蹙,卻將這想法拋之腦後。
此事發生或許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在眾人用餐之際,卻是發生這等事情,關鍵是在事發以後卻無人來此清場補救,明顯不是正常商船該做的事情。
所以這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那船員被人栽贓陷害,做了莫須有的頂罪羔羊?
亦或是說,靈舟上的船員,實際上都對孔佩玲感到不滿,於是便任由事態發展,進而影響她在進寶齋的威望?
蘇媛心下想著,仍與兩位師兄一道留在座位上享用盤中美食,似對方才突發之事半點也未放在心上。
眼看著那天龍宗的孟思睿都目露不快地離開此地,再看眼前仍然鎮定自若的蘇媛時,蕭逸寒心下不免多少有些驚異。
他自然知曉自家師弟對這小友有多推崇,但若是尋常小姑娘,即便修為與現下的蘇媛相當,可在見到這般情形時,卻也多少都有些心神不寧、食不知味了。
不過再看留在座位上穩如泰山的司塵和穆憲枬二人,蕭逸寒心中便是再多愕然,卻也隨著他們一同品嘗盤中美食來。
待得四人酒足飯飽之際,靈舟上的船長這才姍姍到來。
他看著此時仍舊趴在地上的船員,再抬目看向蘇媛等人時,卻是麵露苦澀之意,抱歉道:「可否請幾位與在下說說廳中此時發生時的情形?」
聞得此言,蘇媛心下卻是升起一片怪異之感。
就她所感知到的氣息來看,這位船長修為應當已至金丹中期,雖然比他們皆都高了一個境界,但就對方修為而言,想要知道其中事宜,卻也並不需要這般低聲下氣,仿若懇求一般。
不過司塵卻是不疑有他,隻將他們用餐時忽然發生的情況一一道來。
船長聞得此言,便對幾人表示感謝。待得他們離開以後,蘇媛靈識一掃,就見那位船長卻是對著地上早已斷氣的船員沉默不語。
他肩膀微顫,看起來似是極為難過。
蘇媛將自己所見情形與幾人說明一番,便見司塵輕輕一嘆,道:「看來在這靈舟之上,類似此事的情況應當已經發生不止一次。」
聞得此言,穆憲枬便也點頭說道:「隻是不知那中年修者是什麼來頭,做了這般事後,竟還能讓進寶齋皆都對他忍氣吞聲。」
又聽蕭逸寒道:「其中事情委實有些古怪,隻是我等還需在這靈舟之上待滿三個月,便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蘇媛在與他們述說情形之後便不發一言,司塵心下有些擔心,便就問道:「小師妹,你可有甚高見?」
蘇媛眸光一閃,回過神來,卻是問了一個與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高見倒是談不上,隻是大師兄,你可記得方才在餐廳內的修者皆是什麼修為麼?」
司塵聞言,心下略一回想,接著便出言說道:「除了幾名築基期的修者以外,其他似乎皆是凝脈期修士。怎麼了?」
蘇媛聞言,復又問道:「那麼將那船員打到廳內的中年修者,修為又是幾何?」
蘇媛這個問題著實有些出乎意料,使得三個男人麵麵相覷。
於是蕭逸寒便開口說道:「若我未曾記錯,那人修為應在凝脈大圓滿了。」
得到答案,蘇媛便就不再出口說話了。
蕭逸寒有些莫名其妙,但見她若有所思,司塵和穆憲枬也皆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便也隻能強自按捺下心中好奇,先一步告辭回去照顧奉中庭了。
待得蕭逸寒離開以後,師兄妹三人便皆去了靈舟甲板吹風。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一輪圓月高掛天空,星辰卻是被其襯得有些黯淡無光。
蘇媛看著靈舟之下緩緩流動的雲海,心下莫名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