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卿本佳人(1 / 2)
睜開眼那一瞬間,張彥震驚了。
他發現,自己竟然萬分『榮幸』的成為了廣大穿越眾中的一員。
前一刻還身處喧喧嚷嚷的大都市街道,這一秒,卻已然來到了大明朝。也許隻有借用星爺一句經典台詞,才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實在太刺激了!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後頭,當他翻檢出腦海深處那原本並不屬於他的記憶後,卻是迅速得知一個驚人秘聞——他是一名穿二代。
不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而是一位『根正苗紅』的穿二代!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張彥對此已無力吐槽,愛咋咋滴吧!真是莫名其妙,萬沒想到,穿越客中居然還存在著自己這麼一個異類……
說來也巧,目前所占據這軀體的本尊,倒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張彥,字未取,號暫無……乃是大明浙江布政使司紹興府蕭山縣臨浦鄉小麻溪村人,現年十六歲。
而他這一世的便宜父親,當然也姓張,諱良平。
本來吧,穿越者就應該個個都是牛皮轟轟的人物,秒天秒地秒空氣那都不在話下。折騰個三五年下來,不封王拜相,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畢竟,那也太給廣大穿越人士丟臉了,簡直是穿越者之恥!
偏偏這張良平也真是個奇葩。
旁人穿越後,大都混得風生水起。他可倒好,隻是個落魄秀才也就罷了,安安分分當個『文抄公』,靠詩詞混成名士多好!誰知這老兄竟隻抄了千古名句「人生若隻如初見」,然後就跨行業跑去當了神棍,結果讓人給活活燒死了……
嗚呼哀哉!
念及於此,張彥也隻能是為他掬一捧同情的淚水了,這叫人情何以堪!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張秀才死得很冤,但又怪得誰來?隻能說,他自己不夠謹慎,表現得太過招搖了些。
往事已矣,晚來一步的張彥又能怎麼辦?
他也很絕望啊!
由此可得出一個結論——
身為穿越者,行事務必要講究一個穩妥謹慎,萬不可過分張揚高調。否則極有可能會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絕非如網絡中那般簡單,胡搞瞎搞幾下,就能盡享榮華富貴……
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坐起,開始打量目前所處的環境。
一丈見方的小屋,空間略顯狹小。
不遠處,倚牆放置著個缺了一扇門板的掉漆破木櫃,目光透過那洞開的小口,便能看見裡頭淩亂堆著的幾件衣物。近處則是一張小方桌,上頭落滿了一層灰,凳子卻隻有一隻,還是不能靠背坐的杌子。此外再無他物,四麵光溜溜的土牆上,亦未見張掛有任何字畫。
如此情景,說是『家徒四壁』都侮辱了這個詞匯。
沒有古色古香,也沒有豪車美宅,更沒有家財萬貫、良田萬頃!
想象之中,嬌妻美妾環抱、仆從如雲的生活全是白日做夢,身邊連個侍候的書童、丫鬟都沒有,難道自己也將光榮的成為『穿越者之恥』,後頭再附上之一?
念及此處,張彥不由悲從中來,想哭、想家、想媽媽……
對了,如今是哪一年來著?
大明永和七年……
等等,永樂年號哥們我倒是聽過,但這永和又是什麼鬼!
永和豆漿?該不是寫錯了字?
張彥愣愣地眨了眨眼,皺起了眉頭,繼續探尋腦海深處的信息,然後驚奇的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原本的明朝歷史位麵!當年,也不知哪位大能在掌舵,愣是偏移了歷史的車輪,滾滾朝著另一個未知的方向碾了過去……
大明立國之前的歷史倒是沒有變化,和印象中的朝代更替一模一樣,獨獨到了太祖朱元璋傳位給皇太孫朱允炆後,才開始出現偏差。
朱元璋第四子,燕王朱棣(本朝立場,應稱其為『燕逆』)倒也曾發起過歷史上著名的『靖難之役』。但很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這顆本應赫赫有名的紫薇帝星,不幸隕落在了濟南城下,可悲可嘆……
本朝歷史中,朱允炆在位三十六年,歷三代,而今正是永和七年。
想到這裡,張彥不免又感到很是困惑:「難道說,在自家老爹之前,還有人曾穿越過來並徹底改變了那一段歷史?」
忽而目光一凝,若有所思。
他急急跳下床榻,這一動,帶動得身後那張搖搖欲墜的木床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聽得人牙酸不已。
雙腳落地,也顧不得穿上鞋子,光著腳丫子徑直跑到了木櫃前。依著記憶好一陣扌莫索,最後,才從櫃子角落裡找出一卷封皮泛黃的《國朝史略》。
簡單翻看幾頁,前頭全是有關太祖高皇帝立國前後的輝煌事跡,倒也無甚新鮮之處。待他翻開新的一頁時,瞳孔卻是猛然一縮。
隻見,書頁右上角,赫然寫著「建文元年」字樣。其下方空白處,竟是清清楚楚的記錄著一行毛筆小字——1399年!
1399年,似乎就是歷史上的建文元年……
建文之後,又經弘德一朝,才來到如今的永和年間。從時間上算,正對應著歷史上的成化時期,立國已近百年。
好吧,這其實也沒啥好驚訝的,納蘭兄的《木蘭花令》都出來了,區區西元日歷又算什麼?何況老爹人都沒了,土著和穿越者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