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獻祭給神的禮物(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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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劍碰撞,比武場上一開始的呼喊助威變成了皆是屏住呼吸的無聲。

俄爾的身量高大強壯,手臂的力氣很大,用的劍也會重很多,但劍的重量並不影響他揮臂的靈巧,很多聖騎士都是敗在這樣的碾壓之下。

俄爾在開始之前已經做好了雷柏特很強的準備,但開始之後還是發現自己輕敵了。

對方並沒有像他這樣幾乎鼓出衣服的肌肉,可是手臂的力量卻絲毫不弱。

劍刃碰撞,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穩,即使俄爾已經用上了另外一隻手的力量,對方的劍也穩的出奇。

看似俄爾在進攻,可旁觀的人都看出來他們的騎士長其實是處於下風的。

「正麵來吧,不需要躲閃!」俄爾沉聲說了一句。

雷柏特揮劍,眸光微閃,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那把劍削斷了,劍刃在空中飛了幾下插在了地上,他的劍已經指向了俄爾的脖頸處,劍尖在那裡穩穩的停留。

整個比武場都安靜了下來,密克咽了一下口水,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對方如果是這樣厲害的人,那贏了他的教皇陛下,豈不是打他們跟打孩童一樣。

「我輸了。」俄爾說道,「我會讓出騎士長的位置。」

「這……」有騎士想要提出異議,卻被俄爾瞪了一眼道,「願賭服輸,你們要我做一個失信的人麼?」

「可是……」

聖騎士們明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本來隻是興高采烈看著的比劍,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這是騎士的意誌和精神。」俄爾將自己斷掉的劍送回了鞘中,走向了雷柏特,在略過他的身邊時低聲說道,「即使我輸了,我也希望你能離教皇陛下遠一些,太靠近他會害了他。」

雷柏特收劍的動作頓了一下,同樣低聲道:「不會,他隻屬於我。」

他不會將他讓給任何人,包括神明。

雷柏特轉身走了出去,俄爾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眉頭蹙的很緊。

比武場的大門關上,雷柏特看著屋外的艷陽,朝著聖子的房間而去,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做完禱告了。

隻是剛走幾步,他就感覺到了一陣的頭暈目眩,閉上眼睛重新睜開,歐尼斯特看了看自己帶著繭子的手掌,隻是一個瞬間,其上的痕跡已經消失不見,略長的金發蔓延到了月要際。

沈醇踏入臥室的腳步頓了一下,看著坐在他以往坐的椅子上光明正大的神明笑了一聲:「您都喜歡不請自來麼,歐尼斯特閣下。」

神明的金發比雷柏特的更美,冰灰色的眼睛從前有幾分冰冷到無機製的感覺,可是現在其中卻有了情緒。

因為不讓他待在雷柏特的身體裡,所以乾脆換回了本來的樣貌麼?

沈醇走了過去,歐尼斯特看著穿著神袍的青年道:「你剛向我禱告過。」

「是的,對著神像。」沈醇放下了聖典笑道。

他對著神像禱告,而神明站在神殿之外無知無覺,聽起來像是在做無用功,但這種禱告本來就是做給民眾看的。

「我聽到了你的聲音。」歐尼斯特說道。

他對著神像禱告時心裡說的話,那些仿佛獻祭一般的話語,聽起來十分的虔誠,但似乎也隻是聽起來。

「這是我的榮幸。」沈醇站定在他的麵前,傾身扶住了椅柄的位置,目光與歐尼斯特抬起的目光對視,「神明大人,你坐了我的椅子。」

「你也可以坐上來。」歐尼斯特伸手纏繞著他垂落的發絲道。

很多人認為克裡斯托是神精心創造的出來的天使,卻不知道他連發絲都讓神明眷顧。

沈醇挑了一下眉毛。

歐尼斯特說道:「你不是隻做上位者麼?」

「您好像在撩撥我。」沈醇低頭笑道,「我可是有戀人的人。」

「你先屬於我的,雷柏特才是後來者。」歐尼斯特冷聲道。

沈醇若有所思,低聲笑了兩下道:「似乎也有道理。」

歐尼斯特微蹙了一下眉頭。

「其實比起神明,雷柏特也就不算什麼了。」沈醇撩起了他耳邊的金發放在唇邊輕口勿,然後低頭將歐尼斯特籠罩在了陰影之下,低頭靠近了他的唇。

歐尼斯特的眉頭皺的很緊,甚至形成了溝壑:「你不怕他知道麼?」

「隻要巧用合適的語言,他不會發現的。」沈醇單指托起了他的下巴笑道,「您不是也說了,他是後來者。」

歐尼斯特的眼睛中閃過了冷光,他甚至為此而覺得痛苦,他喜歡的這個人類讓他為之迷戀,可他又如此的薄情和花心,就像是花園裡最美那朵花一樣,招惹著數不盡的蜂蝶,讓他想要折去他的生機,隻插在獨屬於自己的花瓶之中,讓時光停駐,讓他再不能說出這樣輕佻的話。

歐尼斯特別過了頭,沈醇的口勿落在了他的臉側。

「克裡斯托,我對你很失望。」歐尼斯特冷聲說道。

「是麼,歐尼斯特?」沈醇伸手摟住了他的月要笑道,「或者我應該叫你雷柏特更好一些?」

歐尼斯特轉過頭來看他,電石火花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你!」

他被欺騙了!

可是好像又不是太生氣,隻是震驚。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歐尼斯特問道。

「在那片樹林中有所警覺,真正發現是在祭壇上。」沈醇摟緊了神明勁瘦的月要道,「歐尼斯特,你好像很喜歡我……」

「可是你對我滿身的抗拒。」歐尼斯特說道,他不希望得到的是一段強逼得到的東西,那將毫無意義,比起花瓶裡的花,他更喜歡看他盛開在花園之中璀璨奪目又鮮活的模樣。

「那是之前。」沈醇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道,「現在是不一樣的情況。」

「你不是說禮物會長腿跑麼?」歐尼斯特以為他仍然會抗拒。

「出去溜達了一圈,發現還是家裡的最好,就又跑回來了。」沈醇笑道。

「不許再招惹別人。」歐尼斯特按住了他的背說道。

「我從來沒有。」沈醇無辜道。

歐尼斯特想要說什麼,卻發現是自己理虧在前,隻能冷著臉抿住了唇。

「我親愛的神明大人,多笑一笑有益於身心健康。」沈醇低頭口勿住了他的唇道。

兩人的親口勿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爭奪和戰爭,分開時沈醇用手指擦了一下破皮的唇角笑道:「我不做下位。」

「我也不做。」歐尼斯特說道。

「那還是堅持柏拉圖的愛情吧。」沈醇試圖起身,卻被歐尼斯特扣住了月要。

「好吧,先讓雷柏特的記憶融合吧。」沈醇說道。

歐尼斯特釋放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人類的記憶對於神明而言是極其短暫的,就像是他曾經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經歷過人類的一生,記憶在為神的記憶中不過是海中的一粒沙子,留不下絲毫的痕跡。

可是雷柏特的記憶是不同的,那段記憶因為有克裡斯托而變得格外的鮮明,就像是位於海中央的龍吐珠一樣,珍貴到無以復加。

雷柏特的記憶融入,歐尼斯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心情更加的復雜:「所以你一早知道我心痛的原因?」

「我隻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就此出來。」沈醇低頭道,「沒想到你寧願讓自己心痛都能夠忍住。」

他說的如此的冠冕堂皇,毫無畏懼,歐尼斯特卻感覺不到心痛,反而從心髒的深處湧出了一股暖流,其中摻雜著甜蜜的味道。

他的禮物在知道他的身份時並未考慮逃跑,隻是他又是如此的壞心眼。

「小混蛋。」歐尼斯特輕聲道。

沈醇笑了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腕笑道:「既然現在僵持不下,不如我們來玩一個遊戲,誰贏了誰在上麵。」

「是什麼?」歐尼斯特的眸光顫了一下。

「你畫我猜。」沈醇低聲說道。

「可以。」歐尼斯特說道。

這片大陸沒有他不認識的東西。

沈醇這一次起身的時候被放開了,他取過了紙張和羽毛筆道:「六局四勝,一人畫三次,猜不出就算對方贏。」

「可以。」歐尼斯特點頭。

「你先來畫。」沈醇坐在他的對麵將紙筆遞了過來道。

歐尼斯特未動筆,而是手掌從紙上抹過,一株十分漂亮的植物畫麵出現在其上,仿佛隨時能夠隨風搖曳。

「千羽草,生長在多德爾叢林之中,可以解蛇毒。」沈醇說道。

「你從未去過多德爾叢林才對。」歐尼斯特說道。

「可是教廷的藏書中有關於它的描述。」沈醇說道。

歐尼斯特垂了一下眸,重新在紙張上抹過,一種復雜的花紋出現在了其上。

「是辛夷花,但是這個花紋應該是絲綢才會有的。」沈醇笑著看向他道,「對麼?」

歐尼斯特點了一下頭,伸手再劃過,上麵出現了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漆黑的色澤十分的幽微。

沈醇沉吟了一下道:「據說龍族滅絕時形成了魔龍深淵,這種與神同生的生物死後的骨骼經年累月成為了漆黑的魔石,其上有彩色的光芒,應該沒錯了,對不對?」

歐尼斯特點了一下頭,試圖再玩的時候卻被沈醇抓住了手:「該我了。」

「你來。」歐尼斯特將紙重新變回了沒有圖案的模樣,放在了沈醇的麵前。

沈醇提起筆沉吟了一下,在紙上落筆,刷刷的聲音不絕,歐尼斯特看著他的筆觸有些出神,他還記得對方交給蓋裡的圖紙,十分奇妙的畫法,隻用一種顏色,也可以讓很多東西都栩栩如生。

沈醇停筆,將紙放在了歐尼斯特的麵前道:「猜吧。」

紙上是一個長條形的東西,不過一指長,卻從中間好像隔開了,裡麵裝著液體,上麵卻是不規則的模樣,像是能按下去的。

歐尼斯特盯著畫麵看了許久,甚至在整個大陸尋覓,都沒有發現這樣的東西:「這不是你憑空想象的麼?」

「當然不是了。」沈醇托著腮笑道,「真要這麼說,整個大陸其實才是你憑空想象出來的。」

歐尼斯特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打火機。」沈醇笑道。

歐尼斯特疑惑道:「這個東西能放火?」

「是的。」沈醇拉住了他的手笑道,「借用一下你的創造能力。」

他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之中勾畫著那樣物體,歐尼斯特動用了力量,在沈醇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手心浮著一個打火機。

不等沈醇說什麼,歐尼斯特已經按下了那個可以按的地方,明亮的火焰跳躍了出來,歐尼斯特眸光復雜道:「原來裡麵裝的不是水。」

他親手創造出來的,當然知道裡麵的東西是什麼。

「是氣。」沈醇笑道。

歐尼斯特有些感興趣的捏著那個打火機,不斷的按下,熄滅,神情為之而驚訝雀躍。

「再來一次。」歐尼斯特將打火機放在了一旁說道。

「親愛的神明大人,已經四次了,都是我贏了。」沈醇笑道。

歐尼斯特僵硬在了原地,看著對麵笑著的青年,又看向了他剛才愛不釋手的打火機,腦海裡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意識到自己被對方玩弄在鼓掌之間了,但是願賭服輸。

即使是神明,也不能隨意違背諾言。

「克裡斯托……」歐尼斯特叫了他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來,燈火下的青年眸色很漂亮,隻是打量他的神色讓他有一種心神一緊的感覺。

「歐尼斯特,你不用緊張,我會給你做好準備的時間。」沈醇將決定命運的紙張折疊了起來笑道,「強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歡做強迫人的事情。」

歐尼斯特心底輕輕鬆了一下,又聽他說道:「反正我們也可以過柏拉圖式的感情生活。」

就像知道了自己的喜歡,怎麼可能裝作不知道一樣,嘗試了與戀人親密的滋味,一切都不可能再退回原來的位置。

也就是說等待是可以的,但是那一天終究會到來。

月色很亮,同樣的床卻躺著不同樣貌的人,沈醇沒有抱他,反而十分規矩的躺在自己的被子裡入睡。

歐尼斯特聽著耳邊的呼吸聲,側頭撐起看著熟睡的青年,眸中的碎冰有緩緩消逝的跡象。

神明不需要睡眠,可是這小混蛋未免睡得太快。

【宿主!!!】521在持續吶喊。

【聽到了聽到了。】沈醇感受著那直勾勾的視線,終於理會了一直吶喊的521。

【他們竟然是同一個人!】521表示了十足的驚訝。

【嗯,是呀,真是太神奇了。】沈醇笑道。

【是的是的。】521一邊答應著,一邊覺得哪裡不太對,轉過神來道,【您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我是早就知道了呀。】沈醇說道。

【那您怎麼欺騙我呢?】521暴委屈,它覺得全天下都快知道了,而它一個應該全知全能的係統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時候說他們不是一個人了麼?】沈醇反問道。

521:【……】

它發現即使回顧記憶,宿主也沒有說出那樣的話,但是他的態度好像就是那麼回事……

但做係統的,講究的是用事實說話,怎麼能用態度好像這種詞來論證呢?

【沒有的。】521的數據糾結成了一團亂麻,感覺自己比小貓咪還要慘,【對不起。】

【這就對了,做係統的怎麼能夠汙蔑自己的宿主呢?】沈醇笑道,【下不為例哦,小可愛。】

【好的好的,謝謝宿主。】521連連點頭,覺得宿主十分的寬宏大量,可是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您真的不在意他們是同一個人呢?】

【是不是同一個人又有什麼要緊呢。】沈醇笑道。

他注定不會去同時招惹兩個人,如果雷柏特不是歐尼斯特,他絕不會接受神明,但事實就是這樣,既然招惹了,自然要接受他本來的模樣。

【沒什麼要緊麼?】521問道。

沈醇沉吟了一下道:【是的。】

他能夠察覺到的東西,係統作為夥伴應該也能夠察覺到一點端倪。

但是不是一個人並不要緊,因為一段生命和記憶的逝去,意味著那段感情的終結,對方重新擁有新的生命和新的記憶,重新變成不同的人,也同樣擁有著不同的選擇權。

他未必會再選擇自己,沈醇也是一樣。

事別太滿,過滿則虧,如果以過去來揣度現在,就有可能對對方要求嚴苛,因為對方的選擇而心生怨懟,可對方並沒有義務在新的生命裡再付出同樣的感情,一切都是新生的,所以隻能看眼前,所以……是不是同一個人沒什麼要緊的。

521若有所思:【我尊重宿主的想法。】

【乖。】沈醇笑道,【你真是我帶過的最可愛的係統了。】

【真的嘛?!】521渾身飄小花,並沒有記得去問沈醇一共帶過幾個係統。

教廷的日子其實是有些枯燥的,沈醇按照生物鍾起來,在侍從的服侍下洗漱,然後穿上神袍,打算去神殿的時候看到了扶著劍柄從裡麵走出的雷柏特。

他碧綠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隻是比平常冷了幾分,這幾分並沒有人察覺,一路過去的時候還是有侍從們跟他熱情的打著招呼,並不知道他們打招呼的是神明本人。

「克裡斯托,日安。」貝蒂在看到沈醇時提起了衣擺,眼睛中全是喜悅。

「貝蒂,日安。」沈醇笑道。

「克裡斯托,我為神明做了花環,送你一個。」貝蒂捧過了一旁普羅花做的花環道。

她的手很巧,編出的花環很是漂亮,沈醇接過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神明,將花環戴在了他的頭上道:「這是貝蒂的心意。」

「神明應該不喜歡這個。」歐尼斯特這樣說著,卻沒有取下頭頂的花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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