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容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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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鍾秀娥心心念念著的一件事——公孫佳有一陣子沒去佛堂上香了!這段時間大家心裡都存著事,又分別忙著自己關心的事,竟把這個給忘了!這是不可以的!鍾秀娥昨天記住了這件事,今天一大早就親自來催公孫佳:「吃過飯就去上香。」

公孫佳早晨起來頭原本是不疼的,被她一念叨,又覺得有人拿錐子紮她的腦仁兒了。含糊地應道:「好吧。」

將紙夾到冊子裡, 依舊放回櫃子裡,腦子推演了一下後天如何與容逸商談,重點有幾個。直到偏頭疼又犯了,才小小地吸一口涼氣,準備睡覺。反正約的是後天,明天還能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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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秀娥的信仰非常靈活,出了不能解決的事就天天燒香念經求佛祖保佑,自己能解決的時候就與佛祖一別兩歡不勞佛祖操心,自認為自己不拿小事麻煩佛祖對佛祖貼心極了。如今看看女兒這身體,不像是自己能解決的樣子,她又想起來燒香了。

阿薑道:「是啊, 我也嚇了一跳。還好勸住了, 不過那個小丫頭倒好像還撐得住。」

「你等會兒帶點東西安撫一下吧。既打算將人留下來, 就不要平添她的怨氣。」

此外還有一個約了要登門拜訪的容公子,此人也不能輕慢了。公孫佳踱進書房內室,打開一隻書櫃笨重的櫃門。裡麵擺了幾排冊子,指尖在書脊上遊走, 數了數, 從第九本開始, 抽出一本看看封皮, 抽到第十本拿到了桌前慢慢翻看。

公孫佳翻到了容逸這一頁。冊子記了容逸的生辰, 父母,排行之類,算一算, 他今年才及冠。又從抽屜裡出了榮校尉最新交上的的另一張紙,信息就更多一些。容逸,在他那個大家族裡排到十九, 人稱十九郎,也是一代俊材,是很多人看好的未來的文臣領袖。榮校尉細心, 還給附了一首容逸最近的詩作。

「是。」

公孫佳順口吩咐一句就又去忙更重要的事情了。拜年帖子還是要擬一擬的,還有計劃好了的要宴一宴公孫昂的一些舊友部屬之類, 也要擬名單下帖。

回到書房,公孫佳才說:「這李媽媽辦事有點莽。」

公孫佳仔細一讀,不由搖頭:有這樣的才華,還跟鍾佑霖以文會友?這貨忒損也忒能忍了!

他對這個暫時棲身之所還挺滿意的,除了昨天那一通嚇唬,再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了。

隔壁的兩位師太要做早課,都起得很早,元崢也不敢多睡。爬起來匆匆穿好了淡青色的新裙子,一頭卷發束在了頭頂,炭盆的火燒得差不多了,木炭隻餘一點淡白,缸裡的水倒是沒有結冰,洗漱過後,元崢識趣地抱著掃帚掃院子。

公孫佳隻得登上肩輿,與她一同到了府邸西北角的小佛堂。

佛堂是為了給公孫佳祈福用的,就在公孫府裡西北角劃了一片房子。說是佛堂也有三進建築,有石雕的燈籠、香爐等等,五髒俱全,且比起某些小廟還更像樣子一點。公孫佳不太愛來這個地方,她既不喜歡檀香的味道,也不喜歡這磕了無數的頭也沒讓她健康的造像,反正燒再多的香最後生病還是靠灌完了藥自己扛。

公孫昂過世之後,她就更不喜歡這裡了。如果相信了神佛,那自己這談不上好的處境、糟糕的健康,難道是被神佛厭棄了嗎?

母女二人帶了餘盛到小佛堂去。鍾秀娥的意思,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外孫子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讓他拜拜菩薩看不能把腦子磕開竅。

餘盛心情有點激動!漂亮小姐姐!

「漂亮小姐姐」元崢早早就起來了。

冬天落葉早掉得差不多了,來回的人也不多,很容易清掃。

鍾秀娥一群人浩浩盪盪趕過來時,元崢已經乾完活,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飯,碗都洗好了,正在屋子裡踱步。鍾秀娥等人過來動靜不小,元崢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絕不往主人家跟前湊。

府裡的主人足有兩個月沒過來了佛堂,兩個尼姑昨天接了一個漂亮不像話的小姑娘才嘀咕過,不意今天主人們就來了。看來要從此多事了,隻盼佛祖能鎮住亂事。兩個尼姑放下手裡的經卷,出來相迎。

在這家當駐家尼姑非常的輕鬆,他們家主人沒一個對佛學感興趣的,也沒有一個對佛經有深入研究的。公孫昂與鍾秀娥這對夫婦,本身一本經都念不全,公孫佳好一點,明顯心不在這上麵,但是他們給錢大方!

給錢大方、不檢查課業,哪裡去找這樣的東家?

尼姑當然也就熱情,支使元崢:「阿方,燒水,煮茶來。」

鍾秀娥道:「不了,才吃過飯,來上炷香。」

「夫人這邊請,貧尼今早才供奉完,佛很歡喜。」說著便又去取香。

公孫佳慢吞吞地從肩輿上下來,把手放到手爐上暖著,實在也挑不出毛病來。

這兩個尼姑能在公孫佳手裡留下來,自然是因為她們毫無進取之心,純粹安心在公孫家養老,做一天尼姑念一天經。說取香就取香,也不趁機推銷點別的高檔檀香,好讓主人家多掏錢。

一行人往正殿去,迎麵遇到元崢提著一把鐵壺過來。鍾秀娥說「不用」,他還是跑去裝了一壺水來燒,萬一上完香再想喝茶呢?準備了可以不用,想要的時候沒有準備才要命。

元崢一張臉洗得乾乾淨淨,頭發紮在頂心,將整張臉都露了出來,那是一種清清爽爽的嬌媚。李媽媽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說話,突然想到:害!這裡又沒個爺們來看她,我瞎操什麼心?

還是有的,比如餘盛,看著漂亮像個洋娃娃似的小姐姐,什麼佛祖,什麼香火,都忘了。

鍾秀娥一挑眉,點點頭:「還算乾淨,怎麼隻有根頭繩?藥王不是說收了她在咱家麼?新年也給先給她點首飾。」

李媽媽答應了下來。

公孫佳看到元崢,腳下沒停,順口說:「嗯,她就在咱們家了,我讓人把她從二舅母那裡轉過來。公主府那邊手也忒快了,已經給她上了名冊。人掛在他們那兒,不太好。」

餘盛跳了起來:「怎麼能這麼乾呢?」畢竟不是真的五歲,這種上了名冊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這就是當奴婢了唄。那怎麼可以呢?身邊這些仆人的服務他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個他卻接受不了。

仗著金大腿是個魔改瑪麗蘇的傻白甜人設,餘盛抱起金大腿撒嬌:「阿姨,小姐姐好好的,乾嘛要她做奴婢呀?」

一句話說的,把他的保姆嚇了一跳,蹲下身來努力將他從公孫佳的腿上摘下來:「小郎君,小祖宗,你就少說兩句吧,別給人家小娘子添麻煩了行不行?」

餘盛晃著公孫佳的腿說:「我在幫她。阿姨~阿姨~」

保姆愁得要命,要怎麼跟個五歲的娃娃講「她長成這樣一張臉,又是個尋常出身,沒個主兒護著,她就慘了你懂不懂?你幫她惹主人生氣,倒黴的是她!」隻好努力把這位祖宗往回拖。

公孫佳被外甥抱住了腿定在當地,搖搖頭,問元崢:「你怎麼說呀?」

元崢放下鐵壺跪了下來:「我願意。」他更想把這個小子的嘴巴堵上,他現在隻求一切冷下來,方便他跑路,一點多餘的事情都不想發生。

餘盛有點崩潰:「你怎麼能這樣呢?」

鍾秀娥親自出手,薅起來外孫:「要不是在佛堂,我現在就打斷你的狗腿。」

公孫佳道:「好啦,已經站了很久了,進去吧。」

餘盛目瞪口呆,渾渾噩噩地被提正殿裡燒香、禮佛。鍾秀娥覺得餘盛有毛病,硬押著他多叩了九個頭,一邊念著:「讓他變得聰明點,別讓他娘為他操心。」

餘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等大家出了小佛堂,他還在琢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是該先找小姨媽聊聊,還是先找小姐姐問問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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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有什麼苦衷?

元崢自己的心理壓力並不大,外人看來,他背負著血海深仇,但是他自己知道,一點也不想為王氏、元氏告什麼狀、報什麼仇。

從小就被元家人搓磨,看他最不順眼的是本該慈祥的「祖母」,「祖母」姓王,「祖母」希望父親娶的人也姓王。除了他親爹,全家人,包括大部分的仆人,看在姓王的麵子上,也要苛薄他兩句。

王氏、元氏,死掉就死掉好了!他們死掉了才不會欺負人!他們待他也沒有什麼親情,他對他們也一樣。元家子孫滿堂的時候,他就是個「野種」,全家死絕的時候他就成了老砍頭口中的「嫡係血脈」,當他是什麼?

元崢知道,這些人哪怕是死了,也不會想承認他和他娘的,既然如此,大家還裝什麼一家人?

他才不要「告禦狀」、「鳴冤」,他隻要好好長大,手刃害死父親的仇人就好!

什麼入了名冊,要做奴婢之類的,日後都是可以商量的,隻有身份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想暴露。他願做父母的「孝子」,卻不想做「祖父母」的「賢孫」。

就因為這些,他極不願意張揚自己的姓名,承認了「元家子孫」的身份就要拖出來一串祖宗,他不要!所以哪怕隱約知道鍾與紀不對付,抱個大腿能報仇,他在湖陽公主府的時候也沒主動求主人家。求完了,大仇得報,自己每年都要跪著那些人的牌位?

他偏不!他要自己來!所以現在就要瞞住身份,絕不可節外生枝。

元崢越想越明,眼看自己現在的處境還不錯,決定先在這裡養傷,養好了傷再溜走。最後竟安心在小佛堂裡住了下來。

餘盛也沒能找到他小姨媽好好聊聊。

因為小姨媽不開心,小姨媽自從死了爹,就對禮佛愈發的不感興趣。今天被親娘按頭去上香,心情可謂糟糕,一糟糕,她的頭疼病徹底的發作了,轟轟烈烈!

披頭散發也不管用,按摩也不管用,禦醫過來切了脈,對腦子裡的病也沒什麼好辦法,隻能開點安神的湯藥。公孫佳怕鍾秀娥再胡思亂想,加倍要她禮佛,下令不許說出去。最後發現,往腦袋上紮個頭巾好像管用,收得越緊疼得越輕。

她還要:「再收緊一點。」

阿薑已經不敢下手了:「不能再緊了,臉都勒變色了。」

公孫佳仰麵倚坐在床上,手掌覆住額頭:「勒得緊點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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