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憶(1 / 2)
老嚴的身影,在黑暗中起伏回盪,若隱若現。
我一瘸一拐的,跟隨在他的身後。
眼前,赫然間出現了一副極度恐怖的景象。
黑暗下。
十幾道,乾癟的輪廓。
出現在我們兩個人的麵前,他們表情猙獰。
頭頂係著白色的布條,身上布滿灰塵,近乎破碎,腐朽的軍裝。
表情猙獰,奇形怪狀。
範圍不足半米,打火機光亮下。
腳下的乾屍,被籠罩在一片光霧之內。
我和老嚴仔細端詳。
看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呈跪臥的姿態,麵目猙獰。
像是死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身體近乎扭曲。
手臂弓背向後,有的幾乎連骨頭都漏出來了。
而這一切,卻又似乎是冰山一角。
畢竟因為光線的緣故,可見度很低,隻能籠統的看見一小部分。
四周未知的黑暗,仿佛無邊無際。
在這碩大的半工事洞穴裡。
天知道,像這樣死而不腐的乾屍,究竟有多少具。
我和老嚴,一前一後。
在屍群中穿插而過,蠟黃色的屍皮,還有些彈性,呈半透明油脂狀。
隱隱可見,裡麵萎縮腐爛,在一起的內髒器官。
老嚴在前方,並沒有急忙趕路。
反而是蹲在了地麵上,仔細端詳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乾屍身體裡,糾結成團的內髒和腸子。
忍不住一陣惡心,剛想勸他離開。
卻聽見,他率先悠悠開口道:「這些人,八成是自殺。」
「頭頂的白條子,和跪臥的姿態,都像極了記載中,當年日軍戰敗後的自裁謝罪。」
我捏著鼻子,生怕吸入「不乾淨」的空氣。
有些沒忍住痞氣,罵了一聲道:「廢話,我也知道這是自殺,可是傷口在哪裡。」
他並沒有開口,也沒有惱怒。
隻是依舊低著頭,看著眼前幾乎快成球狀的屍體。
我猛然想起,他是刑警出身。
更是曾經,老首長手下帶出來的兵,對於眼前的困惑。
他似乎,真的能說出點,與我們相關的線索。
他的目光,移向了身旁那具,連肋骨都戳出月匈膛的恐怕乾屍,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卻又欲言又止。
我有些疑惑,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心想著,莫非他看出了什麼門道。
剛想開口詢問。
耳邊,卻悠悠傳來了古怪聲音。
像是老舊的廣播,混雜著電流的聲音,在身後的未知黑暗,由遠似近。
一點點,侵蝕著我們的靈魂。
「地圖…地圖…!」
他像是忽然驚醒,急忙將手中的羊皮地圖展開。
耳邊嘈雜的聲音,讓我猛然轉身。
回頭望去,卻依舊是原路而來的黑暗,悠悠傳來的嘈雜聲。
逐漸清晰,像是在呼喚著我,腦海中,那一段段熟悉的景象。
我顧不得一旁的老嚴,拚了命的用手,猛捶自己的腦袋。
記憶,如潮水般瘋狂湧入。
我似乎感覺自己頭疼欲裂,拚命的拉著老嚴離開。
剛想伸出手,自己卻沒了力氣。
突然間。
耳邊的聲音,逐漸清晰,也越來越近。
似乎就像是有一個女人,貼在你的耳邊,輕輕的哼唱著。
那首日本的著名曲目。
「櫻花。」
櫻花啊!櫻花啊!
「暮春時節、天將曉,」
「霞光照眼、花英笑」。
眼前的視線,再次模糊朦朧,幾道身穿白袍的身影,逐漸清晰。
他們頭戴著防毒麵具,談笑著。
有說有笑,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臉色慘白,看著昔日的片段,腦海中,竟再度重溫了這一段場景。
不知不覺中。
再一次。
回到了那處,廢棄樓層下,地下800米深處的可怕記憶…
「排長,你的手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