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吳老狗譏諷的話語,依舊回盪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t…。」
心中一直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壓著月匈口,我不禁怒罵一聲,望著眼前佝僂的背影,卻又無可奈何。
吳老狗蹲在牆角裡,從隨身的大褂子裡掏出煙袋和火柴靜靜地點燃,隨即猛然嘆了口氣。
破舊的旱煙袋上還染著斑斑血跡,隨著一陣煙霧繚繞,整個密室裡都仿佛「雲環霧繞」的仙境。
隻是這老汗煙的味道,著實有些刺鼻辣嗓子。
我強忍著腿上傳來的劇痛,一點點拖著步伐來到了他的身旁,剛想蹲下去卻不曾想撕裂的傷口幾乎讓我痛不欲生。
「嘶。」
疼的我呲牙咧嘴,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右腿瞬間被鮮血染紅,發出刺鼻難聞的氣味。
我一點點扯開褲腳看著裡麵幾乎化膿的傷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下一秒吳老狗的話清晰映耳,差點沒讓我背過氣去。
「你這條腿算是廢了,截了吧。」
我氣的差點沒直接站起來給他一嘴巴。
可一想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我才是弱勢,隨即止住了這種愚蠢的想法。
「放屁,腿截了怎麼活著出去」。
我將頭扭向一邊倔強道,卻在無意間發現眼前這棵奄奄一息的半截愧樹,似乎還並未死透。
紮根在泥土裡的根須,時不時觸動一下,像極了南方春天泥土裡的巨型蚯蚓。
「對了老吳,你剛剛和巨蟒對峙的時候從懷裡掏出來跟***一樣的,是什麼玩意兒。」
我望著眼前密室裡四處渲染的火光,不經意間竟想起了打鬥時的場景。
當時他擲出去的東西,著實就像是灌滿了汽油的***,但我不相信他會把那種玩意時刻裝進口袋裡。
萬一抽煙的時候,一不小心落下一丁點火星兒,後果自然可想而知。
「叫吳叔」。
他突然間伸出手來,在我的腦袋上狠狠的彈了一下,這力度疼的我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看你這後生似乎連胎毛都沒長全就來參軍,怕不是爹媽死的早,一個人孤苦伶仃。」
我剛想怒聲懟回去,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吳老狗說的是對的,這麼多年來那個深院就是我的家,對於父母這兩個字早已是朦朧。
隻記得養父給我起了個名號,叫做「思誠」二字,後來養父去世了,我也就再沒有和別人提起過。
吳老狗見我麵色有些抑鬱,瞬間猜測到自己說的可能**不離十,我和他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低著頭沉默了。
眼前枯黃幾乎半毀的愧樹樁子,在黑暗裡伸出許多翠綠的嫩芽,瘋狂的紮入地下攝取養分。
仿佛要再度活了過來,我心中咯噔一聲。
剛想奪過吳老狗手中的匕首,給它來個斬草除根,卻聽見身後沙啞的聲音回盪在耳邊。
「百年愧樹不易,即便是在墓穴之中生長也極其難得。」
「就放過它一條性命,留給下一個來這裡的有緣人吧。」
我拿著匕首仍楞在原地,實在不能理解吳老狗為什麼會這麼說,畢竟在尋常依照他的性格,定然是要「睚呲必報」。
就連在他身上吸飽血的蚊子,都要扔進嘴裡嚼回去。
正恍然間,卻聽叫吳老狗的一聲嘆息。
「後生,你知道這一路而來,我為什麼沒有對你動殺心嗎。」
他的聲音本就沙啞,配合著眼前詭異的氛圍,瞬間讓我脊背發涼不寒而栗。
「終於要準備對我動手了嗎。」
我心中自語一聲,隨即將雙手背過身後暗暗握緊成拳,隨時隨刻準備先發製人,拚死一擊。
畢竟我的左腿幾乎無法動彈,也隻有等他出其不備向我動手時,才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