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特別刊(1 / 2)
何修推門進去。
師景同正坐在茶幾旁泡茶,抬頭看見他,眉峰就是一挑,「又有好稿子了?」
「總編,是漫漫長風的新作品。」
師景同倒茶的動作一頓,「拿來我看看。」
何修把手裡疊好的稿子遞過去,「總編您先看看著,我就先出去了。」
師景同把稿子接過來,朝他擺擺手,目光已經落在稿子上了。
何修見狀悄悄退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合上門。
辦公室裡。
師景同看著稿紙上寫的題目,「《傳承》?這個題目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他輕笑一聲搖搖頭,翻開了第一頁。
兩個小時後。
他拿著稿子敲開了副總編陳堅的辦公室門。
「你來看看,這一篇稿子定個什麼價格?」
陳堅這會不忙,順手把稿子給接過來,看到上麵的作者,「又是那個漫漫長風寫的,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之前那本《一夢三十年》初期他並不看好,但事實證明他判斷錯得離譜。
陳堅從那個時候起就覺得這個漫漫長風有點邪性,沒想到她真的會靠著那樣一部對未來暢想的作品橫空出世。
「這一篇跟之前那篇有很大不同,」師景同先給他提了個醒,「這篇或許對你來說會更有代入感,這一片要比上一篇有深度,我覺得再給她千字三塊錢有點不厚道了。」
他這麼一說陳堅更好奇了,「那我可要好好讀一讀了。」
師景同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又過了兩個小時,陳堅摘下老花鏡,仰頭眨了眨眼睛。
他這會算是明白師景同為什麼會跟他說這篇文章他看著會更有代入感了。
因為他已經去世了的父親,也是一個傳統樂器的傳人,他老人家是吹嗩吶的。
好不誇張的說,他從小就是聽父親的嗩吶長大的。
小時候他覺得父親很厲害,就像是這篇文章中說的,每次被請去吹嗩吶,主人家都要以禮相待,坐上首的太師椅,喝最好的茶葉,嗩吶一響,所有人都會瞬間停下說話聲,認真去聽。
那時候的的確確是風光無限。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時代就悄然變了。
越來越少的人去請父親吹嗩吶,就算過去了,也是隨便找了角落安置,他們吹起來的時候,周圍談笑聲依舊,隻當嗩吶隻是用來活躍氣氛的。
來家裡請吹嗩吶的人越來越少,也賺不到幾個錢,原本跟著父親的一個個弟子也悄悄打點行李離開,到頭來,父親病倒在床榻上,當年悉心教導傾囊相授的那些弟子,卻是一個都沒有回來。
跟《傳承》上這位老先生的經歷何其相似。
裡麵老先生有一句話。
「不光是我這笛子,還有很多的手藝技藝,現在也變得越來越無人問津了。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到底是沒落了啊!」
他恍然間想起,當年父親病倒在床榻上的時候,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而這個世上那些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到底又有多少守著古老傳承的人,在苦苦等著一個真正熱愛它的傳人呢?
陳堅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整理好心情,這才起身出了辦公室敲響了對麵的房門。
房門打開,師景同站在門裡,看見陳堅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陳副總編比我想象中要來得快。」
他把人臨到茶幾前坐好,「先喝杯茶吧。」
陳堅把麵前茶杯裡的水一口氣喝完,「這稿子你怎麼打算的?等漫漫長風的那本《一夢三十年》完了再開始連載?」
師景同一看他這副模樣,「陳副總編打算提前?」
陳堅點點頭,「咱們以前遇到特別好的稿子也不弄過特別刊嗎,我覺得這個月可以再弄一回。」
「但這事得經過老大同意。」
「那你覺得老大會同意嗎?」
師景同沉默了下,點點頭,「會。」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老大的母親,以前就是大學的音樂教師,還不是教鋼琴手風琴的,而是教的古箏,其他的傳統樂器也有涉獵。
他曾去老大的家裡拜訪過,有一個房間就是專門放著各種各樣樂器的,天南地北的什麼都有,哪怕老大的母親已經不在了,那些東西依舊保存的很好。
這篇文章能打動陳堅,那麼打動老大的概率也很大。
「我下班後去老大家裡拜訪一趟。」
陳堅點點頭,「那師總編你這次打算給多少價位的稿酬?」
師景同喝了口茶,「不如還是跟以前一樣,咱們各自寫一個價格,看看這片文章在咱倆心裡誰更高誰更低?」
「行。」
師景同起身拿了兩張紙兩根筆回來,兩人分別在紙上寫了個數字,然後把寫了數字的麵舉給對方看。
這一看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