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97. 在她眼中再次成一(1 / 2)
好看的招式未必好用,多餘的動作根本不能直擊要害,所以應對必須精準乾脆。這是揍敵客家一直以來的訓練模式。
柯特沉著眼眸,以自己過往的經驗去分析那個少女的能力:花裡胡哨的動作,到位速度很快,整體動作很流暢……從未見過的攻擊套路。
這家夥——不是擅攻性,而是偏應對的技術。
明明渾身上下都沒有念的波動,身體素質極差,連肌肉沒幾塊,想必旅團的其他人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輕敵了。在對方喊出「銀河便利店」這樣的字句過後,四周忽而升騰起濃濃的黑霧,兩秒後,霧氣又仿佛從未出現過般消散,與此同時,她的身形也不見了。
「……芬克斯呢?」
「可惡!中計了!」
和服少年不動聲色地側過臉,背靠著樹乾,凝視空氣中的某一點,他在思考。
不是幻影旅團不夠強。這幾個人已經算是念能力的佼佼者了,雖然比不上自家的爺爺祖父輩,但放眼整個約路比安大陸,恐怕很難找出第二個像這樣極具危險性的團體,能在這麼多高手的眼皮底下為所欲為,甚至當麵擄走他們的成員……
短發少年的眼睫狠狠抖了抖,他咬住下唇,迷茫和震驚占滿了眼瞳。
——壓倒性的實力。
不像是獵人會長那種有目共睹的雄厚念量,不像爺爺殺氣驚人的經驗積累,而是輕描淡寫的散漫態度,絲毫沒有展露出攻擊性卻輕而易舉達成目標,這一定是在腦中進行了無數次演算,或者是有無論如何都能應對的恐怖實力和信心。
更何況她的能力「銀河便利店」,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將人壓縮到指甲蓋大小然後再裝進小瓶子裡,那個時候,她手裡到底捏著幾個?兩個,不,好像是三個?
……哥哥就是一直在和這樣的家夥相處嗎?
「柯特?你有頭緒嗎?」
他猛地一怔,抬起眼睛,麵對著其他人的追問,隻是稍稍抿唇:「不……我也不知道。」
「大家先別慌,很明顯剛剛那個就是鎖鏈手的同伴。」富蘭克林冷靜地分析道,「說是可以除念,還對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大概就是團長之前要我們找的【隻限活捉的偷書賊】,她的特征也極有可能是西索之前隱瞞了。」
「又是西索那個混蛋嗎?」
俠客狠狠蹙著眉:「不對,西索肯定很想和團長決鬥,這種會延長時間的舉動他不會做……說到底剛剛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根本就不是念吧。」
「團長給我們的信息究竟為什麼丟三落四的?我明白有製約,但是也不至於這麼零零散散吧,現在我們這邊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了。」
「線索……關鍵詞……」
他們忽然安靜了幾秒。
「我想起來一件事,前兩天小滴說自己看手機有馬賽克的紋路,就是看一條新聞的時候。」
說著說著,俠客迅速反應過來,急迫地望向其他人:「比如其實團長早就以各種形式和我們傳達消息,但是我們這邊漏看了,或者被某種方式清除了。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條新聞!」
「我沒在意,你們有誰記得內容?」
「聽小滴提了一下,好像是什麼網紅,叫什麼來著……」
記憶逐漸回籠,幾人異口同聲地叫出來:「嗶——」
柯特:「……」
控製不住脫口而出的詞句,大家麵麵相覷,發現各自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飛坦,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所以這就是原因吧。」墨發青年嘖了一聲,不爽地撇著眉梢,「我們所有人都被這種能屏蔽消息的能力控製了,完全接收不到團長的傳話,潛移默化地影響到記憶。」
「除念師呢!快點找來給全員除一下念先!」
……
……
……
先不管幻影旅團那邊的兵荒馬亂,也先不去研究主角團玩躲避球受傷的細節,暫且把目光稍稍挪到洛克薩黑幫,回到小公主千步·洛克薩的身邊。
此時此刻,為了拿到大天使的呼吸,這個自小嬌生慣養的少女正在嘗試依靠普通的任務手段獲得卡牌。
「沒用,真是沒用!」短發栗眼的女孩大罵起來,她的聲音使得街邊其他人都轉過頭,這陣陣嘲弄的訓斥像是黏膠沾在身上,揭也揭不掉,「你們這些廢物——」
承受少女怒火的對象是幾名西裝革履的保鏢,此時此刻,他們正並排而戰,垂著頭,等待大小姐發完脾氣。
「什麼念能力者,什麼排名前十,連一張卡牌都拿不到!廢物廢物!」
她甩開手裡的背包,抬腳就踹在其中一人的身上,臉上陰鬱的表情不減,猙獰又狠戾:「一點用都沒有!等出去了就讓哥哥把你們全部辭退!」
像永無止境的火山噴發。
商業街的音樂唱片這時中斷了,店麵蕭條,老板不知到哪裡去了,遠處坍塌的石牆邊緣被塞上了洋鐵皮,緊連著嶄新的板壁,日光朦朧地照在白木板上,顯得鮮明又冷清。
這幾乎是數秒內發生的事,有一個身影穿過舊城區凋敝的商業街,穿過一排排鈴蘭電燈的光亮,和千步·洛克薩相遇了。
路邊的神像畫依然供著兩根彩繪蠟燭,架上的天使麵容泛起模糊的橄欖色,呈現著一副無盡的快樂和安逸的表情。那個人穿著米色的長袖,她們四目相對,千步忽然感到自己蒼白無力,隻好閉上嘴,徒然凝視對方。
……被她看見了。
短發女孩的眼睛從怒火中蘇醒,驀然變得驚恐起來,她看著西裝保鏢身上的鞋印,看著這些證據,被無措征服。
「不是我……這是……」她絮絮叨叨地想向對方說明緣由,既像訴苦,又像發牢騷,解釋自己日常的良知教養,在襲來的紅眼惡魔麵前顯得無能為力,「我太傷心了……所以……」
木川唯收起掌心的瓶子,默然地看著她:「恕我直言,你做什麼並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她愣怔地望著木川。
是啊,她們又不是朋友,又不是其他什麼親密關係,為什麼要在意對方的印象值,為什麼要膽戰心驚?
千步的臉色很差,強做笑臉時表情極不自然,她有一種自己被什麼撞倒的感覺:「是、是嗎?」
「我還有事,先走了。」木川擺擺手,打算要走。
「那個——其實我現在——」哥哥的事,千步本來想瞞住對方,但又莫名其妙地和盤托出,「我想要大天使的呼吸,我哥哥生病了,我想救他。」
說罷,她有些後悔,又補充道:「你知道要怎麼找它嗎?我會付錢的,拜托你……能幫我一下嗎?其實我也很厲害,未來也一定能幫上你的,就當作是交易,好嗎?」
她雖然這麼說,可是焦躁的目光背叛了她的話語。然後她忽然發現,對麵的木川臉上居然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
「火紅眼——」
唯姑娘止住腳步,回頭看著她:「我記得你說過有收藏。」
「是的!」女孩子果斷的語調中似乎流露出幾分喜悅,「我家裡有兩對,你要的話全都可以給你!」
「這樣嗎……」木川思考了幾秒,隨後揚起下巴,示意她身後那些保鏢,「讓他們回去吧,你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