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48. 亡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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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伊路,你說她過去是在為誰看門呢~」

「誰知道。」

「之前像隻小野狗一樣,對著外人齜牙咧嘴,現在沒了要保護的東西就直接一蹶不振了,好無趣——」

「這麼說連三毛都比她有職業精神。這幅樣子,是生病了吧,不過也和我無關。」

「真絕情啊。」

*

睜開眼,麵前是一片花海。

即將到來的夏季晝長夜短,尚未到夕陽晚照的時分,但上空已經燃燒著璀璨的紅霞,遠處的山巔還是一抹深藍。一望無際的向日葵在眼底鋪開,像是被烈焰沾滿生命的火花,胭脂、朱紅、金橘色、橙黃、硫黃、米褐層層疊疊團團簇簇。雖然沒有風,枝乾卻在輕輕搖晃。

全身心都沉浸在這幅景象中的木川唯微微睜大雙眼,她的紅色瞳眸將一切盡數倒映在虹膜上,那些金橙的斑斕顏色,統統填滿了她的世界。

然後一隻不屬於她的手掌在麵前晃了晃。

「醒了呀。」

少女這才收回視線,慢慢地將目光從窗外的向日葵花群挪到昏暗的室內。她躺在榻榻米房間的涼席上,腦袋邊還擺著一杯冰水,再往右看——是盤腿坐下的紅發青年。

對方正托著腮,薄薄的唇角上挑,細長的眼睛半闔著,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露出的胳膊肘肌肉線條流暢,耳墜垂著長長的心形圖案,他眯眼笑起來,輕佻地勾著手指:「感覺怎麼樣?」

如果你離我遠一點的話。木川默默想著,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試圖撐著手臂坐起來,旋即一陣劇烈的疼痛沖上大腦。

她皺起眉,捂住月匈口,這才發現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變成了一件新的吊帶衫,肩帶都滑落在兩側,衣領被拉低到方便看見傷口的位置。一個巨大的血洞開在前月匈,血跡已經乾涸,隻是有些發炎。

「不過近距離看傷口愈合,還是很神奇的。」他揚起語尾,意猶未盡地調侃。

木川唯倒是絲毫不在意自己這種幾乎半衤果的狀態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她扶著牆壁坐起來,任由衣服鬆鬆垮垮地墜在身上。

「你這裡。」

西索壓低音調,湊近她的右耳,嗓音仿佛那種潮濕又充滿扭黏意味的黴斑一點一點順著牆角爬上來,他的掌心剛好貼住少女心口的大洞:「被捅了這麼大一個洞都沒死,小怪物。」

最後那個稱呼近乎呢喃,濕漉漉的潮氣緊緊地攥住耳廓,木川忍不住蹙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被這麼無感情地盯著,西索反而有些興奮,他的手指探進她的傷口裡,用力向內摳抓:「覺得疼嗎?」

木川唯一把鉗住了他的手腕,無機質的紅瞳直視他亮得發光的金眸:「你說呢?」

「原來還有痛覺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變成機器狗了呢~」

「」機器狗又是什麼東西啊。

黑發少女嫌棄地甩開他的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和穿著。過了一會兒,她又抬起眼睛,然後就看見西索金色的目光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好像從剛才開始,視線就沒有移開過。

木川唯的瞳色是紅色,就仿佛在眼眶裡舀了一勺血倒進去。

她不想開口說話,也不打算道謝,因為對方會救她大概也隻是一時興起罷了,沒有什麼重要的理由。但人體的溫度卻讓人疼痛和灼燒。

「你認識多瑪?」她問。

這是一種病嗎?

醫生能治好嗎?

對方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就像抓住了把柄的政治家,像猜透魔術師手法的觀眾,像成功診斷患者的心理專家:「不然呢,你明明已經猜到了。」

木川唯感覺自己似乎分裂成了兩半,其中一個自己被濕熱折磨得頭暈目眩,在大吼,在發泄。而另一個自己在冷眼旁觀,眼裡沒有情緒,宛如被拋棄的孩子。

也許,比起被撕扯成兩半,切成一片一片會更好。最好讓她親眼看著自己被拆分、撕碎、攪拌,然後每一部分都被泡著白酒喝掉。

「他讓你來你就來嗎?沒想到你這麼好說話。」她忍不住陰陽怪氣地諷刺。

西索沒有回答,反倒仔細觀察她的表情:「是在生氣嗎?」

「沒有。」

「是嗎。」他抽出一張梅花3,自顧自地轉向窗外,「但是在我看來,你在生氣哦——對於別人必死的決心,我還是會仁慈地幫一把。」

——要你來多管閒事。

木川氣得發抖,卻無法理解自己的情緒。她抱住手臂,哆哆嗦嗦地披著被單,拚命深呼吸起來,手指緊緊地抓著涼席的邊角,把那裡捏得粉碎。

青年忽然動了,他的手從她的眼角移到臉龐,接著撫上細微顫抖的嘴唇,一用力,便把手指深入她的口腔,緊貼著她的舌頭,用力攪弄著。

「知道嗎,現在傷口的疼痛感,在你攻擊別人的時候,對方也會感受到。」

為什麼這個男人能把這種無恥又色氣的事情做得這麼肆無忌憚?如果西索平時的情緒是暴戾而難懂的,那麼他現在依舊是殘暴、低溫,讓人無法理解。

口中有異物,木川向後仰了仰,張開嘴吐掉他的手指。她冷淡地反問:「所以呢?」

「而剛剛那個,叫做厭惡。」他低低地悶笑著,「如果你強迫別人做不喜歡的事情,對方就是這種感覺。」

我有說過,我很可憐,求你救我嗎?

隔著十公分的距離,木川唯的眼瞼微微打著顫,她把頭低著,合上了眼睛。

「滾開。」她猛地揚起頭,聲如裂帛。

伴隨著這聲銳利而冰冷的句子,鋪天蓋地的殺氣和威壓瞬間向外擴散,彌漫了整個世界,就連金紅的夕陽都被卷入了漆黑的異空間。

西索被這股恐怖的能量震開,整個人撞在牆壁上,他順勢翻了個身,接力跳起,落在窗台邊。

「我就說別多管閒事吧。」另一人的聲音突兀響起。

木川朝發聲者的位置望去,看見伊路米站在被威壓撕裂的門扉後,雙手抱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接著說:「你的那個朋友,叫多瑪的,已經死了。」

長發青年看著少女滿是怒火的眼睛,不禁想起數天前見麵。她太高估自己了,以為和惡魔交易之後也能控製住情緒,以為失去的隻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事實上,這對她來說,恰恰相反。

她的靈魂已經無暇像平時那樣,為了不想談及的關鍵詞跳腳。她的側臉映射落日的餘暉,眼角、眉梢、臉頰、發尾,無一不浸泡在難以言表的情緒中。

「我和他不熟。」她這麼說著,明明語氣不以為然,眼底的暴虐卻愈發深刻徹骨。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她隻是覺得煩躁,她變得易怒,狂躁,想要破壞什麼東西,準確來說,是想要看見人類痛苦。就像要把從喉嚨裡擠出的怒火都化作力氣。

木川唯踢碎了房間的玻璃窗,飛快跳下平台,落在向日葵田邊的埂道上。正好麵前有一對母女在錯愕地看著她從天而降,於是木川立刻拔出綁在腿邊的匕首,對準小女孩的脖頸。

沒錯,是劫持人質常用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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