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月下魂(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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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淵雖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他隻有在心裡暗自祈禱著。他帶著兩個公人下到船裡,盯著水閣裡的動靜。豐樂樓上的陸敢也覺察到了這邊的異常。

楊家賽艇上的明火已然撲滅,煙霧也消散了。湖上岸上的看客們也漸漸散了,豐樂樓上看熱鬧的食客重新回到了桌邊,茶酒博士、妓女們也重新忙著營生。柳娘的綠色影子兀自在紅色水閣裡晃動著。

「不好!」陸敢暗暗叫一聲苦。他看見水廊裡幾個仆役已然折回了,很快就要走到最南麵水閣,柳娘已經無法從閣子返回到蚱蜢舟上了!

水閣裡的柳娘聽到了門外廊上的聲響,她自己也覺察到身處險境。她凝神靜氣,仔細觀察著:南邊的窗扇她進來時已掩住,現在若再打開,勢必驚動門外的人。麵西的窗扇正敞開著!

她一麵傾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麵小心翼翼地挪到麵西的窗戶旁。她悄悄爬出窗戶,把身子緊貼著窗框。湖上涼風迎麵吹來,甚是愜意,她才發現自己已經香汗淋淋。這裡距離湖麵較遠,又背著岸堤,可以躲避一時。離她十丈遠處隻有一艘帶蓬的船,插著一麵紅色方旗。她久在湖上,識得這是一條賣魚羹的小舟,舟人應該不會理會她的舉動。

陸敢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顧不得叫酒博士,一路小跑,奔下樓來,穿過五龍王廟和柳洲寺,和杜淵等會合在一起。

這時,兩個仆役打扮的漢子正立在南邊紅色水閣裡。他們發現了那條蚱蜢舟裡,正在起疑,陸敢急忙著快船靠了上去。

「我們是臨安府的公人,在湖上檢查六井進水口。」陸敢亮出月要牌,與仆役們理論。杜淵趁機跳上蚱蜢舟,搖船繞開水閣,想去接應柳娘。

待他轉過水閣,柳娘已經不在水閣外麵了!水閣外空盪盪的。

知道來不及回到舟上,柳娘隻好隱身在水閣窗戶外麵,但是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遲早會被人發覺。她原本想潛入水裡,但是水裡荷葉田田,枝蔓縱橫,很是危險。況且在湖裡還樹著長長一列柵欄,從水裡也無法脫身。她隻有沿著窗戶外麵的窄窄石麵,慢慢挪到了水廊外。幸好,水廊臨湖黑色落地長槅扇有幾頁窗格開著。她聽著廊內無人,便挪到了最近開著的窗格外,迅速跨進了水廊。

這水廊足足有二十丈之遙,窗格上蒙著白色的窗紙,窗紙上繪著淡淡的山水,甚是典雅。柳娘顧不上欣賞,一邊小心覷著兩邊動靜,一邊思忖著對策。雖然廊內無人,但她右手方向隱隱有人說話,她便急急向左走去。走了十幾步,她折進另一間水閣,就是第二間紅色水閣了,幸好閣子裡麵也沒人。

她顧不上打量水閣內的布局,急急走到窗口,探頭出去觀察了一下。左手通向最北的暗色水閣,是條絕路;右手前方三丈外,有向岸敞開著的窗戶。她決定冒一下險。

跳出水廊後,她落腳在一個院落裡。院子方方正正,兩邊有兩座朱紅色的堂,角落還有間朱紅色的兩層樓閣,四圍嘉樹秀木,靜池麗亭,甚是華貴,偶有花郎、丫鬟等來往。她不敢走到院落中央,隻好借著水邊柳樹做掩護,靠著石欄杆想著脫身之法。

忽然,有人在悄悄喚她!那隻賣魚羹的小舟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靠在了欄杆外。蓬內有兩個三十左右的漢子沖她招手,低聲召喚著:

「我等是公人,請大姐速速上舟。」

顧不上了,柳娘覷著身後無人注意,翻過欄杆,兩人把她拉上小舟,小舟迅速劃走了。

經歷這一番折騰後,柳娘坐進艙內時已經汗透綠衫。她閉眼歇息了片刻,睜眼看時,小舟已經向西劃過了相國井口。她忽然覺得有異,仔細打量著那兩個漢子。他們很是麵生,不是杜淵帶來的那兩人。她不免心生疑惑,這條魚羹舟莫非一直在水閣外候著?

「敢問兩位大哥,你們可是臨安府的?」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回答。其中一人道:「大姐,你隻管乖乖地隨我們走,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他撩起黑衣衣擺,顯出月要間的月要牌和八棱鐵鐧。

三尺長鐵鐧棱角鋒利,冷森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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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鐧現在就握在手裡,眼前是條暗暗的走廊,漫長的似乎永無盡頭。不斷奔跑,奔跑,奔跑,極遠處有點微弱的亮光,那應該是長廊盡頭……

忽然又行在一個廢棄的院子裡,殘垣斷壁,荊棘滿地,周圍似乎還有塊墓地,墳塋座座,還有高高的浮屠……

穿著白衣的水仙娘子就在前麵。隻要穿過那掩著的兩扇大門,就可以看見……

怎麼又切換場景了?

窗前的燭火昏昏未滅,但是窗外有動靜!

「不要去,不要出門!」一個聲音隱隱阻止著。

披上外衣,點上燭火,推開房門,外麵院子裡漆黑一片,自己長長的影子投在寂靜的院落中。趁著燭火,四麵掃視院落,真的什麼都沒有!

且慢!

在長長的影子裡,在正前方院牆下,分明有一個人立在那裡,臉色蒼白,似鬼樣站在那裡,無神的眼睛直直瞪過來。

又驚又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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