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盧舟:「……」
蕭毅:「……」
盧舟拿著手用的小風扇,全身汗水淋漓去換裝,出來以後蕭毅不敢開車裡的空調怕把盧舟吹感冒了,正要開車的時候,黎長征的助理過來說:「粉絲送的,你們拿點回去吃。」
「謝謝。」蕭毅忙笑道。
車開走,盧舟臉色一沉道:「黎長征給的東西你敢吃?」
蕭毅說:「我下午把你粉絲給的東西也分了他一份呢。」
盧舟說:「你小心別人給他下毒,待會把你給毒死了。」
蕭毅:「……」
回了宿舍,盧舟簡直像條熱得快中暑的狗,全身都是痱子印,蕭毅給他撲上爽身粉,盧舟呲牙咧嘴地抖,蕭毅又給他按肩膀按腳,盧舟說:「沒你事的時候你就坐車裡,要麼坐導演旁邊,他們帶了冷氣扇的,知道嗎?」
「造。」蕭毅乖乖道。
但第二天過去,蕭毅還是跟著盧舟,盧舟曬太陽他也跟著曬太陽,盧舟被蚊子叮他也跟著被蚊子叮,導演讓人煮了一大桶解暑的綠豆湯,就放在劇組旁邊,每個人來了先喝一碗,休息的時候再喝一碗,夏天天氣炎熱,曬得綠豆湯全是餿味,盧舟都快要喝吐了。
蕭毅隻好給他做好冰鎮的,晚上提前煮好放在酒店的冰箱裡收著,第二天用保溫瓶提了過來,大熱天喝冰的,盧舟的胃又要疼。
「老了。」盧舟說,「受不了這種折騰。」
蕭毅看盧舟這麼受苦,覺得挺心疼的,將近一周過去,酷暑下連場記都中了暑,隻好喝著藿香正氣水,暈頭昏腦地跟著導演,好幾次還差點撞在攝像機上。
「有錢的,這部戲好多錢。」蕭毅隻能這麼安慰盧舟,並且在旁邊扭著冷氣扇朝他吹,天氣實在太熱,於是蕭毅便讓助理去買了一架冷氣扇,這種冷氣扇需要在裡麵塞一堆冰,打開的時候才能吹出冷氣來,雖然盧舟每天都穿著厚厚的衣服,下場以後就撩開袍襟,露出裡麵的短褲和長著腿毛的大腿,穿雙拖鞋活像個變態大叔。蕭毅看他上半身吹不到,就把風扇朝著盧舟褲襠裡吹。
盧舟:「……」
「雞|雞要結冰了。」盧舟朝蕭毅說。
蕭毅又把冷氣扇撥回來一點,盧舟戴著頭套巨熱,幾次看到他臉色發白,蕭毅便速度給他灌藿香正氣水,總是在瀕臨報銷的邊緣又把盧舟給搶修回來,繼續投入使用。
但是有一件事,讓蕭毅非常不爽的是,黎長征的助理也要用他的冷氣扇。經常自己不在,盧舟轉頭說幾句話,助理就要把蕭毅的冷氣扇轉過去給黎長征吹。蕭毅撥回來,一不留神又被撥回去。
蕭毅心裡咆哮尼瑪你要吹不會自己去買電器準備冰啊!最後蕭毅終於忍無可忍,不想再忍,心想老虎不發威當我病貓嗎?找盧舟說了好幾次,盧舟就說你去噴死他們啊,誰敢噴回來你發微博讓我粉絲全空降到橫店來,噴死那挫影帝傻助理。
蕭毅心想黎長征,這可是你逼我的!於是,蕭毅自己跑出去,給黎長征也買了個冷氣扇,這樣就好了,自己去吹到夠。
盧舟下了戲,在酒店裡怒吼道:「這就是你的忍無可忍啊!」
蕭毅一臉畏懼,盧舟道:「我的助理跑去給黎長征獻殷勤這算什麼事?你自己說。」
蕭毅:「我……我怕他搶你電風扇……」
蕭毅心想這種事如果被路透捅出來,黎長征和盧舟搶電風扇什麼的,一定會成為年度最弱智爆料的吧。盧舟說:「你不會揍他?」
蕭毅心想揍了還得了,你倆的粉絲外麵都掐成那樣了,要是知道你和黎長征吵架,還不雙方偷了核彈過來把橫店給平了啊。
事實上,從盧舟和黎長征開始拍第一場戲開始,外界的掐架就完全沒有停過,粥粉和腸粉……盧舟和黎長征各自的粉絲,似乎不受七天輿論有效期的自然規律影響,天天掐得不可開交,其間所有的在組藝人通通躺槍無數次,被掐得最慘就是烏恆古了。
傳說中,烏恆古從陪盧舟上床到陪黎長征上床,各種子虛烏有的抱大腿上位最後換回來「呸我舟/我征才看不上你這個¥#%……的%¥#……呢!」
……然後烏恆古英勇壯烈地又一路睡到統籌到場記到導演到製片人到投資商……以及劇組裡的那隻臨時買回來當道具用的土狗。
如果傳聞屬實,那麼烏恆古進入劇組的短短七天裡要睡一百多個人,平均一天要睡將近二十個人,每小時要睡一個人這還不包括勾搭上人的時間……根本沒有工夫拍戲,進組以後都耗在酒店的床上了。
有時候蕭毅都不知道怎麼安慰烏恆古,烏恆古被人這麼掐臉色顯然也不太好看,中間還中暑了,蕭毅心想還好我不客串,否則粉絲鬧起來,估計過年回家就要看到全家吊死在吊扇上了。蕭毅不敢說粉絲是怎麼掐烏恆古的,且烏恆古不請私人助理,進劇組以後招來的助理又不怎麼主動,每天隻好在組裡憋著。經紀人來了幾天就走了,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蕭毅心想烏恆古好心酸,於是隻要在盧舟沒有吩咐的時間裡,都會去主動照顧一下烏恆古,畢竟是同個公司的藝人,剛畢業的小孩,選秀出身,連照顧自己都成問題。
有一次蕭毅把盧舟喝剩的烏梅消暑中藥湯給烏恆古留了一份,烏恆古拿著保溫瓶,一邊喝一邊流眼淚。
「加油。」蕭毅說,「舟哥說你一定行的。」
「謝謝。」烏恆古答道。
蕭毅說:「舟哥說了,你有什麼需要,給我說就行,別客氣。」
烏恆古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回房後:
「我再跟你說一次。」盧舟說,「不要和烏恆古囉嗦!你對他那麼好乾什麼?!他給你發工資啊!要不要讓公司給你調個崗,讓你去陪新人坐冷板凳啊!」
蕭毅:「……」
「知道嗎?!」盧舟又惡狠狠地說。
「好……好的。」蕭毅說。
盧舟道:「還有!明天就去把黎長征冷氣扇給我要回來!憑什麼他也能吹!他算老幾啊!」
蕭毅:「……」
外麵雷聲轟隆一響,蕭毅登時來了救星,說:「你看,舟哥……下雨了。」
盧舟戳著蕭毅腦袋,說:「你聽到沒有!」
「好的好的。」蕭毅答道。
蕭毅去把落地窗拉開,盧舟又道:「開窗乾嘛!想跳樓啊!」
「換換氣……」蕭毅道,「一直吹空調不好。」
盧舟還在憤怒黎長征的電風扇,說:「你現在就去給我要回來,否則明天收拾東西,自己滾蛋。」
蕭毅說:「好……好。」
怎麼辦呢?蕭毅心想,再去買一個?和黎長征說掉個包,剩下那個就說是黎長征自己買的?但是這麼說肯定會被黎長征笑死的吧,蕭毅好生為難,出去走了一圈,又回來,偷看了盧舟一眼,期待他睡覺了。
盧舟:「拿回來了?我看看。」
蕭毅:「沒有。」
一個拖鞋飛過來,蕭毅登時抱頭鼠竄。
蕭毅又在自己房間裡呆了一會,小心翼翼地過來,還好盧舟已經睡了。
翌日進組後的第十一天,今天拍完這幾場,明天就要出外景了,外景在張家界,蕭毅心想總算可以涼快一下,在橫店的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然而奇跡似的,他的身體居然還不錯。
大家都既煩躁又悶著暑氣,隻有蕭毅沒事人一樣,開始幾天每天照常挨罵。下完雨的橫店就像個大蒸籠,不僅沒有消暑,反而更憋悶了,所有人都悶著一身汗,蕭毅把盧舟送到拍攝地,就回去酒店準備出外景的行李。
「餵!」寧亞晴的聲音在耳畔道。
「亞晴姐!」蕭毅馬上笑道。
「探班探班——」寧亞晴帶著一群女孩子,笑嗬嗬地拉著蕭毅。
蕭毅說:「正想你呢,昨天晚上舟哥還在說你,你們……你們好!」
「要給我們簽名嗎?」寧亞晴笑道。
蕭毅忙道:「來來,大家跟我來。」
這天的第一場戲開得很早,是黎長征和盧舟的打戲,兩人上了屋頂,攝像機架在另一座酒樓的二樓樓頂,朝著外麵拍攝。
盧舟在月要上綁好安全帶,朝黎長征說:「剛下過雨,有點滑,你追的時候小心點。」
黎長征說:「你自己也小心。」
緊接著盧舟錯步在廊簷頂上一蹬,借著鋼絲的沖力飛過對麵,落地瞬間抽刀,指向黎長征。
「再追下去,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盧舟摘下鋼絲,轉身擺姿勢,黎長征快步到屋簷前,沉聲道:「錦毛鼠,跟我回去投案,若不是你殺的人,包大人自然不會令你蒙冤!」
盧舟冷笑道:「若人真是我殺的,你奈我何?」
黎長征臉色一變,轉身抽劍,步子一邁開,發出一聲輕響,盧舟瞬間臉色一變,說:「腳下!」
就在那一刻,黎長征腳下的瓦片嘩啦一聲垮了,盧舟又猛地撲回來,要把黎長征推回去,然而那一刻他忘了身上沒有係保險繩!
蕭毅正在和寧亞晴有說有笑地走回來,瞬間看到了高處發生的,令蕭毅畢生無法忘記的一幕。
盧舟和黎長征在兩層樓高的房頂處撞在一起,盧舟將黎長征推了回去,繼而踩著碎落的瓦片,嘩啦一聲整個人滑落,蕭毅瞬間瞳孔微微擴散,整個劇組登時就慌了。
武術指導幾乎是在黎長征滑落的時候朝前一撲飛出去,扣住了黎長征的手,而盧舟抓著瓦片,卻無法借力,整個人在空中倒轉,後腦勺在一樓屋簷上猛地一撞,帶著瓦片碎落,繼而再朝下墜去,發出一聲悶響,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個時候,蕭毅才發出一聲大叫,沖上前去。
盧舟躺在地上,早上剛下過雨的地麵濕漉漉的。
世界詭異地靜了下來,蕭毅跪在盧舟的身前,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
「老子……還沒死,你哭……毛啊。」盧舟艱難地睜開雙眼,微微抽搐,顫聲道,「沒這麼容易死……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