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高祖皇帝大概會仰天長嘆,青出於藍,一籃不如一籃。」
衛萊不禁嘀咕:「我看是一欄不如一欄還差不多。」
劉徹轉向她。
衛萊忙說:「我是說先釀酒後養豬可以廢物利用,就是用酒糟養豬,比餵草長的快,肉質也更加鮮美。」
「朕就知道你繞這麼半天還是想出去。」
衛萊連連搖頭,「不用出去。您對外放話擴大上林苑,然後在不能種植作物的地方依次建造造紙廠、釀酒廠和養豬場。別看就這仨,可是個大工程。首先要挖水井,其次是汙水沉澱井,否則汙水流到渭河,再轉到宮裡,咱們喝生病,賺再多錢也無意義。待這些弄好,少說也得三個月。
「陛下,若是到秋再搞,豬肉就得到明年底。您若現在開始,我保您除夕能吃上豬肉,喝到自釀的高粱白酒,用上竹紙,羨慕死那些封地王爺。陛下還不心動嗎?心動不如行動,別猶豫了,明日復明日,明年今日您就十九歲高齡了,萬事成蹉跎啊。」
劉徹忍不住問出心中最為好奇的事,「你前世是做什麼的?」
「啊?」毫無防備的衛萊愣住。
劉徹:「坦白不是沒有一絲可能。」
「才一絲——」見他瞪眼,「剛從學校出來工作簡單,日出而作日落而棲。後來嫌不賺錢就去賣房子,正好趕上房價大漲,一年就賺夠買房子的錢。後來又乾兩年,房子不好賣,我還嫌累,客人比你還難纏,就又換個輕巧點的。
「我們那兒沒宵禁,晚上沒事就去健身房鍛煉身體,因為身材好氣質佳,有人找我帶貨,就是賣東西。」說到這裡就來氣,「要不是去賣東西,回來的太晚抄近路,我也不會趕上大橋坍塌被砸死。」瞥一眼劉徹,「更不會在這兒煩你。」
他可能也沒機會重來。
雖說「帶貨」、「健身房」之類的詞他沒聽明白,大概也聽懂了:「難怪嘴巴這麼厲害,一口氣說那麼多。」
「所以?」衛萊看著他,滿眼希冀。
劉徹:「朕暫時沒空。」
「我知道,一個月後,您答應就行了。」衛萊給他夾塊肉,「您吃,您吃。」
劉徹很不想搭理她:「在衛青麵前別這樣。」
「還用你說啊。」
果然不該輕易鬆口,讓她繼續伏低做小。
劉徹:「怎麼沒聽你提起家人?」
「又回不去,提有什麼用。再說了,他們都有家有業,我父母跟哥哥住,有姐姐幫襯著照顧,有孫子孫女承歡膝下,我走後還留了房和錢,足夠他們安度晚年,也沒什麼可擔心掛念啊。」
「你倒是豁達。」
衛萊:「不豁達能怎麼辦?哭哭啼啼又不能改變現狀。與其悲春傷秋,不如早點適應,坦然麵對不是嗎。」
「是的。」劉徹很快接受他從頭再來,正因為糾結再多都沒意義,不如趁所有人還未發現他變了,掌握先機,改變被動的現狀。
「可惜你是女兒身。」
這話衛萊不愛聽,也不能不表態,否則劉徹有可能認為她想出去隻是說說而已:「女人怎麼了啊?你們大漢律法可是規定女兒同男兒一樣頂門立戶,繼承家業。遠的緹縈、卓文君不說,長樂宮的兩位哪個好相與。」
哪個都不好相與,哪個都有應對之策。唯獨眼前這位,在乎的人和他在乎的完美重合,還整天想著為他分憂,他當真是輕不得也重不得,束手無策大概就是他如今這樣吧。
劉徹揉揉額角:「朕是說你女兒身很多事情做起來不方便。」
「比如?」衛萊才不信他。
劉徹:「你若是男兒,朕定讓你隨仲卿上戰場,建功立業,封侯拜相。」
衛萊的臉瞬間微紅,「你這樣想啊?」怪不好意思的,「我沒你說的那麼厲害。」
劉徹挑起眉頭,他好像找到了應敵之策:「不提排兵布陣,隻說你臨危不懼,豁達處世的態度,許多三公九卿就遠不及你。」
「這點也是以前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練出來的。」衛萊實話實說。
劉徹順嘴問:「挺辛苦吧?」
「當時覺得累,如今回想起來好些人的名字長相都不記得了。」衛萊道,「就像你都記不清宣室有哪些人。」
這點劉徹相信,「用飯吧。飯後別再搗鼓你那個玉佩。即便萬事俱備,朕也沒空帶你出去,月底淮南王就到了。」
「您已答應,我肯定不急。」衛萊道:「豬呢?」
劉徹:「明日清晨。」
「那我吃好就去休息。」
臥房外間的屏風被敲響,衛萊揉揉眼睛坐起來:「誰呀?」禁不住打個哈欠。
「婢子施紅,平陽長公主來了,現就在茶室等主子。」
衛萊瞬間清醒,「平陽?有沒有說我在寢室做甚?」
「婢子隻說主子可能在寢室。」
衛萊的腦袋迅速轉起來:「你過去就說我稍稍收拾就來。」手裡多個還未長大的洋蔥,不辣眼睛,立即換個朝天椒,「別說我在休息。她若要問你,還說不清楚,隻是聽聲有點不對,剩下的你看著編。」掰開辣椒,牙一咬,眼一閉,眼淚嘩啦啦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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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再也不改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