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信（1 / 2）
一隻飛鳥驚落，準確無誤的砸在小萬麵前矮幾上，吐的鮮血氤氳字體，小萬渾身一震，默然清醒。
麵前的飛鳥渾身潔白如雪，在灰黃色紙上不住掙紮。
小萬定睛一看，「信鴿，這是信鴿哎！」他連忙抓起信鴿爪子，果然底下綁了個小指粗細的竹筒，驚喜異常的抽出，咚咚咚跑容易跟前，「大人，快看。」
「字描摹完了？」容易拿過。
天上忽然飛過一抹雪白，她注意到才射出的，熟悉的感覺在骨子裡沖動，她很難打歪。
「…沒。」心虛的不敢抬頭看容，他就是想臨時休息一下。
蝌蚪明明都是一個樣子，為什麼還有分辨讀音和意思？
「真有那麼難學？」容易一邊打開字條一邊好奇問他，古往今來總有很多小孩對讀書寫字這一事苦大仇深。
抓了抓腦袋，細眉細眼，一身衣袍在他身上空盪盪的過於寬大，「有，我感覺…感覺…我可能不適合讀書識字。」
「隻有讀書識字才能明辨真理。」
容易看一眼他，話說的十分大氣，且絲毫沒有同情之心。
「可是許多百姓都沒有讀書，他們也能夠明辨真理。」弱弱的反駁，「我又不做官求爵，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真的這麼覺得？」
察覺容易的態度和口口勿軟化了一些，他驚喜連連，「嗯嗯，我隻要跟隨著大人就好了，我一輩子都跟隨著大人您。」
容易瞥他一眼，口口勿冷淡漠然，「好啊，這麼想跟隨我，去寫一份你自己的賣身契，按上手印我就相信你的忠心，也讓你永遠永遠都跟隨我。」
「……」他表情略僵硬。
信紙上的字全部映入眼底，容易表情愈發冷漠，忽的翻身坐起，「好東西，小萬，跟我出去一趟。」
暗處的安和瞅了瞅小萬，能被主子盯著讀書認字，也不知道這丫的哪來這麼好運氣，再說容易，對屬下也忒寬恕了。
殊不知他眼底劃過淡淡的羨慕和欣賞。
人影走出院落，高牆綠瓦靜水流深，他頓了頓，飛快跟隨容易行動。
路上小萬還是在糾結讀書識字，一想起來他頭昏腦脹、眼前都是黑色的蝌蚪，愁苦莫名。容易則置若罔聞不加理會，小萬於是心底跟挑了十五桶水似的七上八下。
整個拐角，一隻乾瘦乾瘦的黑貓從牆頭上跳下，在瞧見容易時驚得毛都豎了起來。
空氣中溢出淡淡的冷清幽香，現在是八月的桂花。
小萬直覺恐懼，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大人……」
「何事？」
「我會學習讀書寫字的。」他鄭重其事，然後匆匆幾步靠近容易，「那紙上寫的是什麼呀？」
「好事情。」容易拍了拍他肩膀，十幾歲的少年比她還矮一些，讓他有種跟隨個小弟的豪情壯誌，「你看，這就是讀書的好處，你以後的人生當中處處都需要知識。」
「我更喜歡武，可以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他目光灼灼，好像燃燒的熊熊業火。
「你身子骨不適合。」容易道。
經常跟在她身邊，她早就知道小萬不是個筋骨奇佳的習武之人，強身健體或者自保還行，若是企圖達到武道巔峰，除非他有比死亡還要強大的決心和毅力，以及非常境遇，大抵可以做到，除此以外缺一而不成。
「做不到嗎？」小萬難掩失望之情。
「當然不是，勤奮努力、持之以恆，可以彌補。」容易安慰他，小萬也是個腦筋大的，當下不再細響，攥緊了拳頭表示他暗地裡下了極大的恆心和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