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最後一戰（1 / 2）
「你……你胡說……」常衡劇烈地咳嗽，紫色的血液一場腥臭，讓他又忍不住乾嘔。
他背後的道衣上，有一大塊深深鑲進了後背皮肉，留下一個完完整整的拳頭印記，那一拳的力道，足以想象。
「他……他一個不人不妖的雜種……怎能可能……會是最強的人……」
而且之前他還明明被妖怪抓去了來著，最強的人，難道不應該是代表著無敵嗎？
陰川司馬不停搖頭，道：「不不不，別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得過他的。」
「可你不是說……能給我打贏他的力量嗎……」
「哎，我可沒這麼說啊，你別誣陷我。站在你麵前的人，可是上天親自選定的代言者，他代表上天，即是早就你我、這世間萬物的主人，你說誰能打贏上天？」
鬼妖道的聲音可以說得很大，讓計征後麵的妖怪們不由得麵麵相覷，不知道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為什麼一開始誘惑常衡墮落，現在又如此吹捧天道師。難道是友軍？
姬正死死盯著鬼妖道，問：「所以這一切是不是一直都是你策劃好的？」
據說化妖本就是一個步驟完成的事情，可是鬼妖道卻分成兩步來做。他有理由懷疑，鬼妖道一開始就是在算計常衡。
鬼妖道攤開兩手，幾乎憋不住笑道：「誰知道呢……」
他好像是個永遠笑著的怪物，笑的令人怨恨，且厭惡。
不過姬正則直接斷定了。肯定是鬼妖道搞的鬼。他一開始沒有在常衡身體裡注滿全部的力量，就是為了讓姬正察覺出來，然後通過爭端再一步助長常衡心中的惡念，讓常衡自己主動爬進他設好的陷阱，甚至不願出去。
常衡渾身顫抖地抓住地麵，手臂上紅色的筋脈暴起，幾乎脫離肌肉，他拚盡全力地想要站起來，艱難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家夥沒有一個好東西……」
鬼妖道一手按月匈，微微彎月要，彬彬有禮道：「妖族向來以惡為榮，所以，感謝你的誇獎。」
常衡最後還是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在自己留下的血泊裡砸出血花。
淚水不爭氣地從眼裡流下來，然後是他再也壓抑不住的哽咽聲。
作為一個最大最後的敗者，他無力地捶打著地麵，在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沾滿自己血液的小坑。
「為什麼……為什麼……」
他為了報仇，為了奪回自己失去的東西，甚至不惜接受了妖怪的力量，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一拳被打倒了，他們之間的實力原來這麼大嗎？還是說，這兩個家夥一開始就是串通好的，就隻是為了看他的笑話！
「為什麼我沒有這樣的力量……為什麼，什麼被選中的人，為什麼這力量不在我的手裡，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是我的話……」
又一拳，常衡整個人的上下身都從地上震了起來。
鬼妖道貼近過來，看著常衡的眼睛，那張開的大口露出森森利齒，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常衡的頭顱一口咬下。
「這世上總有人生來便是站在頂端，多不公平啊，對吧？為什麼不是你呢？那麼大的力量，榮耀、權力，都受到手裡都不在話下。可是為什麼不是你？憑你也配嗎？你接得住嗎？癡心妄想的廢物，就不怕撐死你。」
此時的他簡直和之前那個魔鬼判若兩人，雖然同如魔鬼，卻一個充滿誘惑，一個冰冷無情。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貨色？慕名求力的廢物，人類是不適合你的，隻有妖怪適合你。可是得到力量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噬主，真說明你雖有力量，卻從不曾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明明天道師此前打了那麼多場架，一人獨抗萬軍的場麵他肯定看的不少，這樣的力量，僅僅是賜予就能得來的？是的，鬼妖道可以這麼做，但是憑什麼？他有這麼大的價值？他配嗎？可他的視線從沒有放在姬正的強大上，而是一直意淫殺掉天道師的場景，這說明他隻可就力量，卻從不真正的見到力量。換句話說，就是隻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井底之蛙，可憐又可惡。
太陽啊，為什麼那麼耀眼，為什麼沒有黑暗，讓我鑽進去，讓世人都看不見。
常衡已經完全地消沉下去，再沒有一絲戰意，背叛，他又一次遭受了背叛，最後施舍給他力量的人也背叛了他，這力量在那個雜種麵前甚至不堪一擊，他還能上哪裡找到更強的力量？或者，他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嗎？
姬正走向鬼妖道，他雙拳緊握，沒有一絲懈怠。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常衡，我是一定會奪回來的，假如他要死，也應該死在我的手裡。」
以為內這是天道師對於違反天道的人的懲罰，所以隻能由他來！
鬼妖道哈哈大笑，全無忌憚之意道：「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小囡囡。」
姬正瞬間就聽懂了鬼妖道說的囡囡，然後渾身忍不住地顫抖。這家夥，太過分了！
可他的視線猛地收縮。
下一瞬間姬正直接出現在幾百米外。
前一瞬間他站著的地方被一個模糊的黑影戰局，它周圍虛空爆震，空氣中掀起一陣狂瀾。
「謔，這次竟然躲開了。」
空氣漸漸恢復原樣，那來者模樣漸漸清晰可見，姬正身後妖怪，一個個大驚失色。
白首紅足，一身毛發如火。四惡首——朱厭！
姬正哼了一聲，眼中神色越加謹慎。因為這樣一來，四惡中的兩位就都來了，這可是難以想象的恐怖敵人。
朱厭抬頭望著那聳入雲天的巨大石牆，歲月滄桑，都沒能將其化作腐朽，這城牆怎麼可能會腐朽，畢竟它可是用遠超尋常鋼鐵千百倍的精金隕岩所築。它就像自己這些妖怪一樣，隻要妖族的野心不滅，這城牆，這冥墟，就永不滅亡！
「鬼妖道，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此前它聽聞鬼妖道出現在斷魂穀，過去後不但毛都沒發現，反而叫天道師跑了，自己還被人隨便困住，幾日沒能脫困。
此番前來，它隻是看見了曾經的冥墟都城一部分破土而出，便直接沖過來而已，卻不想在此遇見了鬼妖道。
鬼妖道微微一笑，僅僅是輕輕一笑，也充滿邪性。
「大軍呢？」
「當然是悉數而來，在君王城下澆上叛徒血液，擒拿天道師，再也沒有比這更適合東山再起的儀式了。」
所以朱厭雖然之身前來，但是後麵很快就可以看見有如蝗的黑影在蠕動。
幾十萬妖軍，傾巢而出，為此一戰！
姬正大喝道：「所有妖怪，準備迎戰，贏下這最後一場戰爭，我們就將站在冥墟的城門口，遙望整個妖疆！」
「是！」
大軍無心神激盪，敵人確實很多，幾十萬，甚至還有兩位惡首，但是那有什麼呢？
戰爭裡，慌亂的人永遠死的最多。他們今後將要麵對的，可是整個妖疆而來的上億敵人！
這僅僅幾十萬就慌了？不可能的！
「殺！殺！殺！」
燭龍變出本體，紅色的火龍禦火在天地之間翻騰，龍吟震天。
「大軍，整理隊形，全力迎敵！」
十多萬妖怪紛紛應命。
「我等秉承天意，戰無不勝！」
更有妖怪傳令，讓兩邊戰線妖怪火速趕過來，全力迎接這最後一戰。
而兩邊的大將，早就看不見身影了。
倒不是真的看不見，他們在戰鬥，早就開始打了，隻是速度太快，快到常人根本看不見。
虛空不斷翻起洶洶波瀾，破開，破空之聲即使在數裡外，都依舊震耳欲聾，讓它們感到陣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