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答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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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川想帶信秋去見一下鄭思源,兩人去了君悅點菜吃。

因坐在角落,也沒人注意他們。鄭明川不喜歡吃蟹肉,卻愛喝蟹肉羹,把裡頭的蟹肉撥到信秋碗裡。信秋說:「你對我可真好,自己不愛吃的都給我吃。」

鄭明川應是:「那是,我不愛吃的你都愛吃。」

信秋正待反駁,麵容姣好的曼妙女子語帶歡喜地叫了聲「鄭明川」,她眉眼裡滿是傲氣,年紀比信秋小上幾歲。

鄭明川看清,是顧辛夷和她的幾位朋友,年輕的男女,相貌出眾,穿著精致。

顧辛夷走幾步挽住鄭明川的手臂,對他說:「怎麼上班時約會?」

一位年輕男子聞言笑道:「哪像你,去南京西路吃芝士蛋糕、在衡山路的法國梧桐下喝咖啡,一天光陰晃盪而過。」男子相貌俊朗,一雙眸子又清又亮,靜靜望著顧辛夷笑著的樣子,鄭明川看著幾分眼熟。

鄭明川笑答:「你們也在這兒吃飯?」又對信秋說,「姐,這是顧辛夷;辛夷,這是我女朋友,信秋。」

顧辛夷聽到與鄭明川約會的女人是信秋,心裡一時百轉千回,說:「信小姐。」

她怎麼這麼清瘦?顧辛夷曾經見過信秋的照片,圓圓的臉,笑起來眼睛像明亮的星。

信秋笑著問好,鄭明川對顧辛夷的態度有些縱容,像看一個小孩子。

鄭明川帶幾分難得的熱情,說笑幾句。待顧辛夷告別走了,他看著信秋正挑揀著一盤京醬肉絲,她不愛吃裡頭的蔥絲。

鄭明川說:「你怎麼這麼嬌氣?」

信秋看他又把蟹肉羹裡頭的蟹肉撥給她,她點頭:「嗯,比你還差點。」

鄭明川笑:「怎麼,是不是吃醋了?」

信秋撇撇嘴:「看來你在外麵過得很滋潤啊。」

鄭明川笑著說:「如魚得水。」

信秋就有些氣悶,鄭明川再把蟹肉撥給她,她就不肯吃,鄭明川哧哧地笑。

鄭明川和信秋去的時候,鄭思源有客人在。

小鄧給他們上了茶水,鄭明川和信秋坐在會客室裡等。

等小鄧走出去,信秋好奇地問:「溫秘書不在鄭叔身邊了嗎?」

鄭明川有些意外:「溫秘書去了濱江掛職,你不知道嗎?」又「哦」了一聲,「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信秋感到很高興,說:「真好啊。」

溫秘書待她一直溫和、周到。

鄭明川捏了捏她的手。

鄭明川說:「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爸爸今天安排了工作,就算見到了,按照他的習慣,也不會和我們談什麼的。」

信秋也覺得既然有客人在,不如改天再來拜訪。

鄭明川去找小鄧說一聲,信秋坐在椅子上等他。

過一會兒,小鄧走過來說:「鄭書記和鄭明川要出去,讓我派車送你回去。」

信秋隻好點頭。

她問小鄧:「鄧秘書,鄭書記他們去哪兒了?」

小鄧說:「不好意思,書記的行程不能告訴你。」他公事公辦的樣子,顯得很冷漠。

信秋沒再問,可又覺得唇齒間發苦,不知從哪裡漫上來的苦味。

心比黃連苦。

信秋以前也聽過這個詞語,隻是聽過而已,連黃連都沒見過。在婺源的農家,因為夜裡著了涼,她的肚子疼得很厲害,額上都是汗,半夜裡,鄭明川著急得沒辦法,抱著她說要去城裡的醫院。還是那家的主人說,他家裡有治肚子疼的藥,吃了就好。

是個褐色的小玻璃瓶子裡,上麵的標簽都發黃了,手一碰碎了大半,鄭明川擔心不肯讓她吃,農戶主人才說是黃連粉,沒事的。

真的很苦,喝了好多水還是覺得苦,鄭明川掏出行李裡的巧克力哄她:「不苦,不苦,吃完了就吃巧克力。」他知道她那樣怕苦,連苦瓜都不肯吃。

她淚眼蒙蒙,說:「再也沒有比黃連苦的了。」

鄭明川隻是哄她,說以後不吃了。他口勿在她的眼睛上,溫柔而小心。他抱著她守候了她一夜。

次日醒來,信秋神清氣爽,笑眯眯地對他說:「你還說我不能吃苦,你看我都吃過黃連了。」

他隻是笑,背著她走在綠色的田埂上。她鬧得凶了,他就作勢要把她扔到田埂下去。她低頭咬他,他側過頭,口勿在她的唇上,笑得得意,還舔了舔嘴角:「嘴裡一股子苦味。」

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她曾經哭過那麼多次,總想著有一天能撲到他懷裡,把那些事、那些話一句句地說給他聽,而時光荏苒,她漸漸明白已是不能夠,已是不可能。

說了那麼多次不可能,信秋卻知道這一刻,終於是心如死灰。鄭思源讓她來,不過是讓她看清,鄭明川與她之間已是不可能。漫漫時光,那個溫柔笑眼的少年,那個天真稚嫩的少女,都已消失不見。

小鄧見她眼帶淒惶,安慰道:「鄭明川說對不起,讓你回家等他。」

信秋的臉色蒼白如紙,一點血氣都沒了。

她終於開口說話,她說的是:「對不起,麻煩你了。」

那樣絕望,她這一輩子說了那麼多對不起,好像大部分都是為鄭明川說的。

他們之間,除了說對不起,想不起還有什麼可說。

信秋覺得那樣累、那樣倦,她明明想轉身走開,卻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靠在門上,頂上是歐式浮雕,白玉的小天使拿著一把箭,她一片眩暈,終於軟軟地坐了下去。

四周響起了陣嘈雜的喧嘩,有人著急走動,陳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焦急的語氣:「信秋,信秋,你沒事吧?」

信秋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她可能又發燒了。

陳尋怎麼會在?

小鄧在一旁說:「鄭總,您認識這位小姐嗎?她是鄭書記兒子的朋友。」

陳尋徑直把她抱了起來,那懷抱的姿態,是溫柔而小心的。

他說:「是我朋友,我送她去醫院。」

他一路抱著她下了電梯,她軟軟地躺在車子後排,他頭上都急出汗來。信秋輕聲細語地說:「我隻是發燒了,精神不濟,一著急就頭暈了。」

陳尋沒有理會她。

等車子開到最近的醫院,他才問:「醫保卡呢?」

在她的包裡。

陳尋一輩子都沒這麼粗魯過,拿了信秋的包找卡,一樣樣都拿了出來,連內袋裡放的衛生棉都拿了。他看到包裡的戒指小袋子,啞著聲問:「戒指怎麼會在你這裡?」

他這樣,信秋有些膽怯,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怒火滔天。信秋解釋:「你落在婚禮的酒店了,酒店的服務員給我的。」

陳尋的眼睛都紅了,他吼道:「你太過分了,一枚戒指都不肯給我。」

他那樣難過,幾乎是把一顆心剖開了給她看。

信秋動容,陳尋身邊,那麼多美人兒,環肥燕瘦,各種風情,她總覺得,他向自己表白,是因為日子久了,覺得自己在身邊也不錯,不是因為愛上了自己。

陳尋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裝筆挺,衣冠楚楚。他抹了把臉,下車要抱信秋,信秋已經緩過氣坐起來,她誠摯地向陳尋道謝,說:「我真的沒事,我是突然太難過了,頭暈而已。」

陳尋見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悲傷,他聲音嘶啞,心痛得不行。

他說:「你怎麼會選這麼一個人,他是鄭思源的獨子,許家也會傾力扶持他……」陳尋沒想到鄭明川就是鄭思源的兒子,他們差了幾歲,隻在小時候見過,剛剛被鄭思源介紹給鄭明川時,他隻覺得荒唐可笑。

他責問信秋:「是你自己說想找個平平常常的,這就是你說的平平常常的男友嗎?」

信秋失神落魄地說:「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我知道。」她隻是舍不得,他們是在相愛的時候突兀地分開的,就像跳動的心突然被打了個洞,從此像少了一塊。世間其實沒變,依然有家人,有朋友,有美食,隻是夜深人靜,她躲不過去,思念像蔓草那樣,瘋狂地生長。

她好幾次想,如果他們那時已經談了很長時間的戀愛,牽起手來都不會怦怦心跳,在一起會有些嫌煩,那分開會不會鬆口氣,會忘得很快。

信秋頭微垂,讓人看不出她的心事。

淚水不停地滾落,但她沒有哭出聲。

她做不到坦然麵對很多事。

她哭泣的樣子,像雨打了枝頭的海棠,讓人頓生憐愛。

陳尋說:「信秋,你喜歡我吧,喜歡我好不好?」聲音哽咽。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裡有個人,隻是他認識她時,她不過二十歲出頭,那麼小的年紀,能有多深刻的愛?那個人一直沒有回來,他想日子久了,他離得這麼近,總能有個圓滿的結局。

隻是沒想到,當他終於忍不住表白,那個信秋等的人就回來了,他試過視而不見,試過遠離,可又忍不住,想去見見她。

他從小就不是多紳士風度的人,他出身優越、一表人才,想要的都能得到。

隻有在信秋麵前,他不敢放縱自己,她親近他、信任他,他不想因為一個親密的舉動,就把她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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