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木已成舟弋?(1 / 2)
被哥哥聽到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晏姝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像是在家人麵前不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成熟的大人。
一直躲在哥哥背後的小姑娘,現在一下子都要談婚論嫁了。
有點羞餒和難為情。
賀南初在後麵拍了下副駕駛位:「餵,你坐這乾嘛?開車去。」
晏姝順著哥哥的目光看了眼傅野。
她今日一直沒顧上好好看他。
這會才發現,他的下巴冒出些青色的胡渣。
他的衣著依舊一絲不苟,熨帖筆挺的襯衫和剪裁得體的西褲,與臉上難掩的憔悴十分不搭。
她記得他有些潔癖的。
那看來,他真的一整夜沒睡。
而她的一整夜沒睡,是誇張手法。
她昨夜抱著熊,思來想去地琢磨傅野留的那句話。
在想清楚怎麼辦之後,就漸漸入眠。
看來他真的因為昨晚那句振聾發聵的話,自責到沒睡覺。
不過也對虧他點醒了她。
還沒等傅野說話,晏姝就開始低頭係安全帶,做著當女司機的準備:「不行的,他不能開車的。他經常頭疼,開車不安全。」
特別是今天他要是開車,還算疲勞駕駛。
太危險了。
「真的嗎?真的不是你們兩個串通好的借口?」賀南初狐疑地打量著妹妹和傅野。
這個頭疼的借口,他早就聽過一遍。
在昨天早上和惦記他妹妹的狼人攤牌的時候,他要求要追他妹妹得和他比試一場,他說自己頭疼不能比。
「這個有什麼好串通。」晏姝把安全帶理順指了指傅野:「他這個是老毛病了。」
「他欠我一場比賽。這麼些年,都不敢和我比。」賀南初拍拍副駕駛的皮椅:「餵,還是那句話,你要想追我妹妹,你就得和我比一場。」
他找當年僥幸賽車贏了他的人找了這麼些年,誰成想自己撞上門。
那他必須抓住機會,不然對不起上天的安排。
晏姝想了下,恍然大悟的模樣,聲音清脆又響亮:「哥哥,你當年就是輸給他的嗎?」
輸?
極強地刺激到了賀南初。
他抽回身,左右看了看也沒找到適合砸妹妹的抱枕,乾脆從前排駕駛位的空隙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囉囉嗦嗦說了一上午話,你不累嗎?」
「痛啊!你不要打我!」晏姝捂著腦袋趴在方向盤上。
哥哥的手勁太大了。
傅野輕輕笑了下。
賀南初因為那個「輸」字,極不爽地靠在座椅後背上。
晏姝捂著腦袋,隻露出張巴掌大的臉來朝後看:「看你的炸毛樣子就知道,都被我猜中了。哥哥,你可太讓我丟臉了。」
這下子,賀南初再沒考慮後排那隻豬頭抱枕體型有多大,一下子擲了過去。
抱枕沒有砸到晏姝身上,被傅野截住。
他重新扔回後座,和事佬般地調停:「萬一扔到中控台不安全。」
誰知道呢?看到她維護他,心裡確實極其舒服,甚至希望這場麵維持地久一些。
賀南初仰在後座,哼了聲:「所以,你到底比不比。」
這自然,是不能比的。
當年,拿了大滿貫的車神突然身體抱恙,他拿了冠軍,確實不是公平的比試。
雖然,他也很們兩個在正常狀態下,到底誰更技高一籌。
可贏了賀南初的下場,不一定是什麼好結果。
萬一惱羞成怒,再給他追求晏姝的路上使幾個絆子……
可故意輸給他……
他自然不想在晏姝麵前輸給他……
「比不了,」傅野指了指晏姝:「你妹妹,收繳了我的駕駛權。」
還能有這種事?
這樣的話,賀南初並不好反駁。
畢竟聽她妹妹的話,自然是他希望妹妹的男朋友擁有的美德。
可是……
晏姝眨眨眼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她當時擔心傅野開車會出什麼意外,不許他再開車了。
可現在他們也沒什麼特殊關係,她的話原來還算數的嗎?
這一個下午,晏姝終於在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話語和感受如此備受重視。
晏姝捂著腦袋笑嘻嘻地朝後麵說:「那就再也不比了吧,反正我們贏了他。」
我們???
「……」賀南初快被妹妹氣死了,到底她和誰一夥的?
真是氣死了。
賀南初看著前排兩張帶著笑意的臉越發不爽,他想了想,依舊不放棄地說:「那等我找人治好了你的病,是不是就可以比?」
很多知名的專家都對這種神經性的頭疼束手無策。
等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和晏姝已經結婚了。
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傅野點點頭:「自然可以。」
看起來最終還是必有一戰。
晏姝放下捂腦袋的手,直起身子朝中控台挪了挪,然後傅野擺擺手,示意他也湊過來。
她小聲地和他耳語:「傅野,我哥哥當年好可憐。被女朋友拋棄,因此還輸了比賽,斷了大滿貫。你到時候讓讓他,圓他一個冠軍夢吧?」
「好。」
車裡的空間並不大,點滴的聲音都能被收入耳中。
「晏姝,你給我閉嘴!」
後排的門被猛地拉開,晏姝看到哥哥朝駕駛位走過來。
她整個人被紅色安全帶禁錮著無處可逃。
她一邊慌慌張張地解搭扣一邊掙紮:「哥哥,你不要打我!我會找媽媽告狀的!」
好容易散了安全帶,她整個上半身往傅野那邊躲。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晏姝又解釋一句:「幫你拿冠軍。」
「我不靠你幫也能贏!」
駕駛座的車門被拉開,賀南初不成器地看著妹妹整個人都要撲到傅野懷裡。
後者毫不避嫌地圈著他妹妹的月要。
他氣不打一處來,拎起晏姝裙子的後領:「你給我出來。」
「嗚嗚嗚,我不要……」
「我數三下,三……」
「我出來了,」晏姝推了車門口的哥哥一把,猛地鑽到車外。
她害怕哥哥撓她癢癢,現在還在傅野麵前,那場麵可太丟人了。
預想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
哥哥指指後排:「你去後麵坐著,我開車。」
「嗯?」
「我說,我開車。」
「那好吧,」晏姝一邊朝後走,一邊提醒他:「哥哥,那你不要開鬥氣車。我害怕。」
「……坐好吧你。」
「哦,」晏姝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了進去,抱著抱枕又不安地叮囑一句:「哥哥,你平時開車已經夠恐怖了,千萬不要因為曾經輸了別人心情不好而炫技。」
「……」
「我也坐後麵,」傅野忽然說。
晏姝聽到這句話,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可卻被哥哥無情打斷:「坐好吧你也!當我願意當司機?」
這下子,晏姝能斜著和他說話。
然而,晏姝的叮囑,顯然哥哥並沒有聽進去。
車子沒開多久,他們的小車就被交警攔下來。
因為超速。
車子停在路邊,賀南初在處理罰單。
晏姝和他商量:「你看,你看,要麼我來開吧?」
兩兄妹又開始鬥嘴。
這樣的家事,傅野不便插手。
他從車窗瞥到路邊有家藥店。
「我去買點燙傷藥膏。」
「好。」
傅野拉開車門下車。
一時,車裡隻剩下兩個人。
賀南初撇過頭問後麵,問了憋了一路的話:「你怎麼突然這麼堅決要退婚?」
「唔……昨天和他一起出去,我覺得和傅冶很難相處。」
「就這?」賀南初一臉不信:「你不是這種事很能忍的嗎?」
和誰都能相處得不錯。
和誰都盡量不起沖突。
什麼仇都隔天就忘。
活得沒心沒肺,每日簡單又開心。
「也不止這樣……昨天楚楚點醒我,」晏姝指指副駕駛位。
「什麼玩意?楚楚?」賀南初下巴都要掉下來。
「那我為了區分開嘛,他們兩個名字一樣。傅野族譜裡叫傅楚什麼,第三個字我忘了。」
「……行吧,那這家夥又和你說什麼了?」
晏姝回憶了下昨晚的狀況,她趴在前排座椅背後,低聲說:他問我是不是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困在那張婚約裡。」
晏姝扌莫扌莫手提包,裡麵裝著她的婚帖,她本來想當麵還給傅冶。
可他突然說出那樣無理的要求,一切都沒有來得及。
她有點惆悵地和哥哥小聲說:「我也覺得不能這樣的,你看,那個人今天那樣壞……我不想再和他有牽扯。」
「嗬,我勸你那麼多次你都不聽,他就隻用說一次?」賀南初冷笑一聲。
「也不是,畢竟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媽媽昨天讓我陪那個人逛一逛陸城,我那晚上都過得很不開心。」晏姝低聲辯解。
「他昨天怎麼你了?」賀南初猛地轉頭問。
「也沒怎麼,就是聊不來。」晏姝耷拉著腦袋:「提不起興致,好像我天生就不喜歡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賀南初依舊沒轉回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我叫了小淳一起的,真的沒事。」晏姝又解釋一遍。
「行吧,」賀南初回過頭,轉到前麵說的話題上:「你說傅野,咳咳,我是說傅楚什麼的話有道理,我說的就沒有道理?」
「有的,有的,你說的也有的,」晏姝趕忙點頭。
「你真是被吃的死死的。」賀南初從後視鏡看了眼妹妹。
緊接著,晏姝看到哥哥掛上車檔,接著便聽到車起步的聲音。
「哥哥,你乾嘛?」晏姝猛地坐直,指著窗外:「他還沒上車。」
「管他,」他不耐煩把車窗搖上:「先送我到機場。」
「哥哥,你又要走了?你躲什麼嘛!那個姐姐又不會吃人。」
「你懂什麼。」
「呆在陸城和我玩多好啊!」
「跟你在一起,氣都要氣死。」
一排排樹朝後急速倒退。
沒一會,小藥店就不見蹤影。
「哥哥,他一會找不到我們怎麼辦?」晏姝著急地趴在窗戶上朝後使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