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阿姨從廚房出來叫賀瓷吃飯。她做了一桌子賀瓷喜歡吃的早餐。
從前阿姨是在賀宅工作的,賀瓷搬出來後老爺子讓她來照顧一下賀瓷起居。從小看著賀瓷長大,她跟賀瓷也親近,沒那麼多拘束,更是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沒辦法,這孩子實在是招人稀罕。
可是一出廚房,入目卻是賀瓷垂著眸看著手機,神思不屬,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從骨子裡透露出了一種極其絕望的悲傷。
這種悲傷……
阿姨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悲慟,直接把她震撼在原地。
這根本不像是她這個年齡,這種被寵愛的女孩該有的悲傷。
「軟軟——」
阿姨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又是心疼又是難受,「發生什麼事了?」
賀瓷被她從深陷的漩渦中扯了出來一般,晃著神,「沒什麼。是飯做好了嗎?」
阿姨揪著圍裙,一萬個不放心,「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裡,難受得慌。」她扌莫了扌莫賀瓷的頭,「先吃飯?都是你愛吃的。」
賀瓷隨意點了下頭。
「軟軟,女孩子這輩子不隻是圍繞著男人而活的,尤其是像你這樣優秀的豪門千金,男人從來隻是錦上添花,不必把他們看得太重。」阿姨苦心勸她。
多少看得出又是因為傅今弦。
賀瓷嗯了一聲,「嗯,我知道的。阿姨,打掃完衛生你先回去吧。」
她喜歡一個人住,所以阿姨隻是來打掃和做飯,並不住在這裡。
「軟軟……你這樣難受,要是老先生他們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心疼。」
賀瓷嘴角動了動。很苦澀。
她從未想過,讓她牢記於心的溫暖柔情,皆是虛假,或許,不過是個順便……?
季嘉嘉發燒,季母告訴了他,所以他為了季嘉嘉回國來。
或許,是剛好在路上碰見了她,順便與她說了會話。
或許,那個晚上她睡著之後他就走了,隻是來得比較早了一些。
或許,對她而言如山如海般的滾滾情意,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跟吃個早餐一樣是個平凡而又小的事情罷了?
對她的好,是隨意,是順便。
對季嘉嘉,才是刻意的偏愛——吧?
倒也沒什麼。
賀瓷垂眸,隻是覺得自己很可笑罷了。
為了他眼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樣記了那麼多年,這樣不顧一切地奔赴她眼中所謂的愛情。
從前雖覺希望渺茫,雖覺是她一個人的執念與奢求,但她心底有著這份記憶,就覺得沒什麼是堅持不下去的。
現在就像是夢境被戳破了。
阿姨小心翼翼地關門離開後,幾乎是一瞬間,賀瓷眼眶中的淚水簌簌而落。
喻朝帶領團隊緊急公關:賀瓷是去看望州緋,正好遇見了傅今弦和季嘉嘉,就寒暄了片刻,請諸位不要過多揣測。
喻朝將賀瓷和他們二人分割開來,擺明了立場和態度。
雖然傅今弦是喻朝的頂頭上司,但從來都是隸屬賀瓷一人,沒被管轄過,為賀瓷服務,為賀瓷工作。即使是公關,也可以很任性地做出對賀瓷而言最好的決定。
難得的是,州緋轉發了那條公關微博:現在恢復得很好,謝謝大家關心啦[心]
側麵說明這公關的真實性。有如神助。
有人還在質疑:真的不是季嘉嘉撞上了這一對嗎?
賀瓷倒追寰星總裁的事情人盡皆知。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喻朝和賀瓷通過電話後,一則聲明隨後又揚起一陣波瀾:賀瓷目前是單身,謠言過多,請勿相信,請勿過多揣測。
這話也就值得好好品一品了。
單身。
謠言。
這麼說,不怕得罪金主?
從此上位無望?
還是說,真的是謠言?
傅今弦看到這條澄清後,目光一涼。
看了眼微信,她依舊沉寂,沒有任何回復。
為了等她的回復,他把她的消息置頂了。第一次置頂一個人,可惜還是沒有用。
喻朝的意思他看出來了,要讓賀瓷和他劃清界限。他關心的不是別的,他隻關心這是不是賀瓷的意思?
手中的合同被他攥出了痕跡。
他叫來宋特助,「查一下賀瓷現在在哪。」
他有預感她不會乖乖待在家裡。
宋特助早就得到消息了,就等著找個機會跟他說呢,沒想到他竟然主動問起,脫口而出:「賀小姐進組了,劉孟楚的電影。」
傅今弦有點忘了,總覺得耳熟。想了一下才想起這是賀瓷從季嘉嘉手裡搶的資源。
關鍵是,這個資源還是他給季嘉嘉的。
傅今弦頭更疼了。
「在哪裡拍?」
如果在橫店那還好,距離不遠。
宋特助默了下,硬著頭皮說:「劉導去巴黎取景了……」
反正你想見到人是不容易了。
他給傅總點煙。
好不容易開了點竅,但好像有點晚了。
「訂機票。」傅今弦言簡意賅。
「傅總,您不能走……西區剛開始投入開發,很多會議等著您開,決策離不開您……」
付岸這時候敲門進來,也稟報:「歐洲那邊在收尾,我來請示您下一步怎麼辦。」
所有的事情逼到了一起。
根本不讓傅今弦有一點離開的機會和可能。
宋特助怪心疼他的,但這時候他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傅今弦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