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夢境（2 / 2）
「沒錯，就是我。」柳雲影仰頭笑著，渾然不懼華枝莞，「虧你還不算太笨。」
「你用計害你所愛之人變成階下囚，可心安麼？」華枝莞見柳雲影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當真是心中厭惡至極，「之後，你見沈仲嶼得勢，便靠攏於他，和他站在一起，對付你曾經的愛人，這就是柳雲影眼中的愛麼？」
「任斯年就是因為愛上了你，才被你害成這樣，與我何尤！」每次聽到任斯年這個名字，柳雲影都似著魔一般，渾然不計如今身在豫宮之中，「如今，他受了宮刑，不能人道，你讓我一丁點兒的機會都沒有了——你知道嗎？至於主上，你奪走了我心上人，我自然也要做跟你一樣的事。」
華枝莞驟然鬆手，她的淚越發模糊了視線，原來，沈仲嶼和她多年的愛意渾然經不起考驗，僅僅依靠柳雲影復仇伎倆的小小詭計，便徹底對她摧殘至此。
華枝莞道：「所以，沈仲嶼恨我到如此地步，便是你的復仇計劃？」
柳雲影卻幽幽笑了起來，素指繞著一方繡帕：「華枝莞，你曾經叱吒風雲，指點江山，好像東華的天下都是你一人所扛，不知誤了多少人財路，斷了多少人仕途，恨你的人，又豈止本宮一人？」
「沒關係。」華枝莞走遠了幾步，拾起地上一把血刀，猛地抬手一揮，血刀橫出，穿著柳雲影指間那一方白帕，深深釘入宮牆之內：「我有挫敵之能，就有不敗之勇。」
華枝莞血刀一出，柳雲影也驚得後退兩步。
但華枝莞無心和柳雲影糾纏，她要去看她的靈犀。
華枝莞與她背道而馳，柳雲影卻在她背後說道：「若我不曾猜錯，你那一夜才從主上的禦書房裡走出來，才回到寢殿，就作了個噩夢。夢見的是——東華王族果然在你生辰之宴被主上誅殺。」
華枝莞頓時止步，猛地一擰長眉。
她為何會知道她做了夢！
「你怎麼會知道我作了這個夢？」華枝莞側目晲她，「莫非你……」
難道，那五年前向她施蠱的神秘人，便是她柳雲影？！
不，這斷然不可能，她如此身量纖纖的一介女流，甚至都需要任斯年相救，那妖邪的神秘人，絕對不會是她！
「我知道，你體內有些詭異密集的蠱蟲。」柳雲影婉轉地挪了挪纖月要，「凡蠱蟲入體之人，其夢境——必定成真。」
原是這樣——那蠱蟲不僅能令人蘇醒，更會令多夢之人夢境成真！
「怎麼，害怕了？」柳雲影挑釁地上前，「勸你要麼不要睡下，小心夜來多夢，要麼，便死在你的夢魘裡，讓你日夜都遭受折磨，這才是我讓你蘇醒過來的意義。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還能活——多久。」
「你倒是當真會利用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事兒來操控人心啊。」華枝莞杏目輕眯，她到底還是低估柳雲影這妖女操控蠱蟲的能耐，但她仍舊是不畏的，「可你是不是忘了，這人的夢境，並非隻有夢魘，亦有美夢。」
「那就要看你，到底是美夢多，還是夢魘多了。」柳雲影早已猜到華枝莞的反應，畢竟，她還有無數個後招兒，「哈哈哈……」
一個將士的直覺，令華枝莞心覺有異——柳雲影如此恣意，勢必還有陰謀。
柳雲影纖手朝靈犀所在的羽琬殿的方向一指：「夢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