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搖金（1 / 2）
沈仲嶼循著這簫聲的方向走去，尋找這聲音的出處。他載行載想，腦中還是和華枝莞美好的曾經，直到這次洞簫的一曲終了，沈仲嶼才逐漸回過神來。 他看見眼前背對著他的女子——
竟是任斯年帶進宮裡安置的何容音！
沈仲嶼眯縫著眼，直截贊道：「這《柳搖金》當真吹奏的十分曼妙。」
何容音沒想到身後竟然有人，也沒意識到沈仲嶼的到來，一聽男子的聲音，似乎嚇了一跳，趕忙回頭朝沈仲嶼拜下：「主上！主上萬安！」
沈仲嶼淡淡道：「平身。」
何容音神色怯然：「可是民女的簫聲，叨擾了主上……」
「無礙。如此曼妙的簫音，當有更多的人來聽。」沈仲嶼不以為意，而是好奇道：「隻是，你如何會吹奏這《柳搖金》？選取這一首曲來吹奏，可是有何深意？」
「民女隻是傷懷，這《柳搖金》其中的故事，令民女有感同身受之感。」何容音一副楚楚可憐之態，顰眉撫膺，婉婉道：「柳搖金和韓翃在李宏府邸眉目傳情，卻礙於禮教不能成雙，實在是令人惋惜，但好在，府邸主人李宏是個善人，成全了兩人。」
「哦？」沈仲嶼甫一挑眉：「那何姑娘，有所惋惜之處，莫非在這宮中，你有何芳心暗許之人，可是需要孤來做你的故事中的李宏？若是如此，你大可說來，你救靈犀一命，孤大可為你賜婚，讓何姑娘風光出嫁！」
「民女不願嫁人……在民女的故事裡，主上並非李宏……」何容音卻是急壞了，滿眼焦灼地拒絕著，再抬眸時，眼中有水光瀲灩，我見猶憐：「主上是——韓翃。」
「……」這話可教沈仲嶼措手不及：「你言下之意是，你傾心於——孤？」
「主上可以不計民女的心思。」何容音嬌羞地點了點頭，怯聲道：「但是，主上卻不能阻止民女，繼續愛慕主上。」
沈仲嶼心覺有異：「可孤與你，素未蒙麵。」
「主上可還記得先女帝救您之時麼？」何容音深情款款地回著話，她眼波稍動，便嫵色橫生，加上這一臉的單純，倒更顯幾分溫柔：「當年，女帝親征回朝，途經山中草廬，曾在民女的草廬之中救治主上，民女隻見主上一眼，便記了多年……」
「確有此事。」沈仲嶼這才頷首道：「孤是聽女帝說過，有一何姓女子，上山為孤的傷勢采了許多草藥，可還來不及賞你，你就不在草廬中了，如今再見，倒是巧了。」
「不是巧了。」何容音垂首道：「是民女，同主上有緣，民女萬分珍惜，但知道人微言輕，亦不敢癡心妄想，所以，隻能在夜裡，吹奏洞簫以抒懷，卻不想，驚擾了主上……」
「有緣，是有緣。」沈仲嶼附和著笑了笑，倒也不願和不屬意的人糾纏下去，便乾脆道：「救命之恩，孤必然要報，孤和靈犀兩條命，都算是何姑娘報答的，何姑娘若是有意留在宮闈，孤賜你六品司樂之職，統領樂坊。」
「謝主上。」何容音顯然欣喜若狂：「民女……奴才自然願意留侍宮中！」
「那便好了。」沈仲嶼隻想趕快離開，便敷衍道：「雲夫人今夜約了孤賞月，孤往後再同你敘話。」
卻不曾想，他剛要轉身，柳雲影身畔侍奉的桑兒便步履匆匆地趕來，朝他一拜道：「主上叫奴才好找！奴才參見主上，雲夫人突發頭風，隻怕今夜不能陪主上賞月了，主上恕罪……」
沈仲嶼打量著風塵仆仆的桑兒，抬手道：「無礙，讓她歇息著吧。」
桑兒應聲而退，沈仲嶼長籲一口氣，倒望了望天端的星月。
「奴才知道，主上尤愛洞簫，是懂簫之人，主上若是無事，可否對奴才的曲樂指點一二？」何容音適時答道：「這深宮靜寂，隻怕在此處，會擾了娘娘們歇息，奴才請主上紆尊到奴才廂中去吧。」
沈仲嶼想了會兒，才回她的話：「近日倒也難得清閒，便到你那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