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葉鏢（2 / 2）
華枝莞偏頭：「欽佩？」
淩白蓮渾然不顧身旁同選的官女勸慰，隻一副要魚死網破的態勢，怒極反笑道：
「是，臣女欽佩尚武夫人，一女侍二夫，夫君成了內監，夫人還能堂而皇之侍奉主上，還恬不知恥地在此處替主上選秀？還敢濫用職權把我們這種比夫人年輕五六歲的功臣之女逐出宮去，夫人可還要些臉嗎！」
「本宮素來覺得習武之人，往往文武雙全，怎麼淩小姐出自武將世家，竟隻長了發達的四肢，而配了個瘦小的腦袋，可是淩將軍在你選秀之前，嫌棄你腦袋太小，往裡麵多注了些水不成？」
華枝莞倒覺得這淩白蓮雖然空有一腔骨氣，但比起她父親淩通戰場上老謀深算的本事，她還當真是莽撞了許多。
華枝莞繼道：「選妃是靠德才和賢能，而非家世背景，更無關年齡。何況，本宮之位，是主上所封，本宮之權，是主上所授，不知淩小姐，這是在罵誰呢？還是淩將軍派女兒入宮選秀，就是為了，造反而來？」
「夫人慎言！」提及她的父親，淩白蓮似乎話就弱了不少，「天子腳下，前朝公主如今貴為妃嬪，就能如此輕狂嗎！」
「淩小姐錯了。」華枝莞倒也不氣不惱，隻好整以暇地落座在石亭之中，感受著微風習習，笑看她道：「本宮不僅僅是前朝公主、新豫妃嬪，還是你父淩通將軍，曾經的對手，更重要的是，淩小姐自以為傲的父親大人，曾是本宮的手下敗將。」
淩白蓮氣的臉通紅：「你！」
華枝莞將素手一翻，又朝地上一指，淡然道：「淩小姐若自知失言，便給本宮跪下認個錯兒，本宮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淩白蓮受此羞辱，朗聲道：「我是有禦封的七品小姐，怕這天下，隻有王後才有權讓我下跪認罪，尚武夫人，隻怕如今——還不夠格！」
「是嗎？」華枝莞起身，眸色淩厲了少許，復而又笑：「清歡，讓任總管把淩小姐方才的牌子拿回來，記下來，留用，就冊封為淩美人吧——」
清歡先是猶豫著華枝莞的決定，但還是欠身道：「是，夫人。」
第二批秀女已經入殿，任斯年此刻出來尋找華枝莞，卻剛巧聽見華枝莞的決定，一時也憂心地看著她，此刻的任斯年，還沒察覺到如今的華枝莞，正在悄然改變。
淩白蓮不明就裡地歪著脖子瞪著眼，她並不知道華枝莞到底要做什麼。
「好了，現在，本宮要恭喜淩小姐，入選宮嬪。」華枝莞居高臨下地看著錯愕的淩白蓮，「既然成了宮嬪，那本宮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罰你了。」
淩白蓮雙拳緊握，幾乎掌心中拈著的帕子都能擠出汗水來。
但她還是拋卻了少許倨傲，給華枝莞跪了下來：「臣妾，謝尚武夫人恩。」
新豫律例，受封宮嬪之人，必定要下跪謝恩，而華枝莞鑽的，就是這個空子。
清歡這才會意，爽快地笑著，又命人將這淩白蓮領到了風華殿中，讓她在眾多前來參選的秀女之中跪在大殿之上。
華枝莞則是扶了扶髻，朝殿下同樣應選的秀女嚷道：「淩美人目中無人，口出狂言，更意圖謀反，如今掌嘴三十，罰跪一個時辰，爾等可有怨言不成？」
殺雞儆猴的一番闊論，不僅讓淩白蓮顏麵掃地，更讓滿殿秀女戰戰兢兢。
但華枝莞也不忘恩威並施，或者說，是為了治一治這驕矜放肆的淩白蓮：「若無怨言者，皆是德才兼備之人，本宮暫且都將爾等留用，以待侍君。」
「……你！」淩白蓮不成想，為了讓眾人敬服於她華枝莞對她的懲戒，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