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敬酒（2 / 2）
「第四杯酒，敬高堂，第五杯酒，敬群臣，第六杯酒，敬友邦……」
兩人又各自向殿下敬了三杯酒，分外的莊重。
「第七杯酒，敬萬民，第八杯酒，敬天下蒼生……」
隨著任斯年的唱喏，華枝莞和沈仲嶼已然共飲許多杯合巹酒，華枝莞是不勝酒力之人，八杯酒後已經微醺，雙頰泛了酡紅，但仍猶自強撐著精神，隻為那最後一杯合巹酒。
可任斯年在唱到第九句話時，眼底已然泛紅。
華枝莞見任斯年神情難受，便踏步上前，自己高聲唱道：「第九杯酒，敬——共白頭之人。」
說罷，華枝莞和沈仲嶼，卻各自含情脈脈地將兩隻手臂交纏共飲下這第九杯酒。
他們是彼此的共白頭之人。
任斯年為了掩飾自己的不適，趕忙唱道：「禮成——」
群臣盡皆俯叩在地：「主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呼之聲如排山倒海襲來，花正此刻好，月正此時圓。
他們的眼中，都隻有彼此的雙眸。
「這一杯酒，我與主上，都要敬你。」華枝莞又斟了一杯酒，走到任斯年身邊，擬作敬酒之態，「謝過斯年哥哥不計前嫌，盡心盡力地輔佐君上，襄助於我，如此大恩，我等感念在心。」
她何嘗不知道任斯年對她仍舊是滿懷愛意的。
但是為了沈仲嶼，她必須要避嫌，所以，她才當著沈仲嶼的麵敬出那一杯酒給任斯年。
任斯年卻在華枝莞敬酒之際，轉身擋過華枝莞的身子，隨後眼疾手快地偷天換日地裝了一隻紙條塞到華枝莞的袖中，華枝莞似有會意地給了他一記眼色，表示回應。
「孤不必說。」沈仲嶼也朝任斯年敬了一杯酒，「孤相信你，一定是懂的。」
無疑，沈仲嶼是深深傷害羞辱了任斯年的，但是任斯年也知道，沈仲嶼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華枝莞平安。
任斯年雖然怪沈仲嶼，但是他卻一點兒都挑不出他的錯處，他對華枝莞，真的是沒的說的好，沒得挑的百般嗬護。
任斯年回敬了一杯酒，似乎連帶著所有委屈，都吞到了腹中：「主上和娘娘真是客氣了，微臣分內之事罷了，能守護主上和娘娘走到如今這條路，也是臣榮幸之至。」
沈仲嶼頷首，攜著華枝莞落座，而任斯年也便靜默地走下大殿，立於旁側。
內監又揚了揚拂塵，用尖利的嗓音唱道：「授鳳印、冊寶——」
華枝莞攏了攏寬大的鳳袍長袖，含笑道：「且慢！」
沈仲嶼疑惑道：「何事？」
華枝莞目中帶著幾許淩厲，拋著目光看向殿下佯裝沉靜的何容音，華枝莞又言笑晏晏、暗藏偏鋒地說道：「臣妾以為，這鳳印——該由僅在本宮地位之下的，搖金夫人，來呈上，以示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