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將死（1 / 2）
華枝莞被當眾施以絞刑的行刑日子，也轉瞬就到了。 沈仲嶼卻一早坐在金鑾殿中，麵容依舊沉穩如常，甚至氣色比前幾日更好了，但眉目間仍舊嚴峻冷傲，也不是高興的神色。
見沈淵走進來，沈仲嶼眼也不抬地問道：「沈淵，現在宮外，是什麼情況了？」
沈淵倒是麵上生出喜悅來：「確如主上所料，民間對皇後娘娘的怨懟之聲削弱了不少。」
沈仲嶼眼一挑，嘆道：「看來，還真的一直是柳雲影在操控民間輿論。」
華枝莞對沈淵有恩，冒死深入狄羌救他的恩義，沈淵一直記在心裡，所以此刻，他仍舊想要替華枝莞求情：「既然主上知道是柳雲影的詭計，不知皇後娘娘，能否逃過一劫啊？」
「隻有阿莞死，才會平息這一切。」沈仲嶼闔目淡淡地回道，「隻有當所有人都看到阿莞死了，她的死才有價值。」
沈淵長嘆息一聲，為他們的愛情感到惋惜：「那皇後娘娘那裡……」
「別說了。」沈仲嶼再抬頭時，也是屏息凝神，故意裝作鎮定地說道：「我不去見她。」
「那屬下，去押皇後娘娘到法場。」沈淵眼底黯淡，垂手奉揖時，眉眼間也都是無奈。
沈仲嶼隻是淡淡點了下頭，就離開了金鑾殿。
更像是逃離。
鳳儀宮的華枝莞並沒有被廢後，境遇卻也淒涼，基本連一早的飯菜都是不見什麼葷腥，畢竟在宮禁之中，大多是些趨炎附勢之輩，華枝莞也無心吃了，隻是一直呆呆地坐在榻上，不言語。
華枝莞看著時辰將至，沈淵領著諸多禁衛軍走到了鳳儀宮中，神色也是非常難堪。
「皇後娘娘萬福。」沈淵麵色凝重，心頭也壓抑，「主上命屬下，帶皇後娘娘走。」
華枝莞卻失望了許多，隻向鳳儀宮門外望了望，麵色卻越發的失望，直到麵容上的肌肉又冷又僵硬，她才輕聲地探問：「主上不來了嗎？」
「不來了。」沈淵垂首道，「主上去法場監刑，您還能見到主上最後一麵。」
「嗬……監刑時，是最後一麵嗎？」
華枝莞自嘲一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淚卻不再流到臉上，緩緩地流入了她的心底，和她心底的寒冰交融在一起：「不知道主上監看著他心愛之人受死，是什麼樣的心情？」
「皇後娘娘……」沈淵也心酸的麵上肌肉一聳，哽咽道，「主上心裡，也不好受。」
沈淵話落地不久，宮門外的陽光投在甬道上，卻有一個躲避的身影在陽光的投影下被拉的很長、很長，但身影卻左右晃動著，盡管腳跟站的很穩。
這樣紮實的輕功，這樣焦灼外露的內心，那人必是沈仲嶼了。
隻是沈仲嶼不肯前來相見罷了。
「主上既然已經來了，何必還不肯相見呢？」華枝莞悠悠一笑，倒多了些瀕死前的悲壯，「陽光是遮不住陰影的，您說對嗎？」
沈仲嶼依舊不曾挪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