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滂沱(1 / 2)
如此僵硬的氛圍,實在不宜敘那些早就消失不見了的親情。 南峻驍斂了斂神色,方才稍明的瞳孔突然變得黯然無光,言辭也格外冷漠了些:「我留你一命是要問你,在城外七裡坡的那些人,是什麼人?」
「七裡坡?」南經賦不禁蹙眉失笑,原來他曾認為的乳臭未乾的叔侄小兒,早就已經在他身邊安插了無數的眼線,一時倒有些悔自己不曾設防,過於親信人言:「你可是為了奪位真的沒少監聽我啊,跟你那短命的爹一樣的奸詐,竟連七裡坡都知道?」
南峻驍是純孝之人,如今聽了南經賦如此惡毒的譏諷,不禁氣憤地上前揪住南峻驍囚服的衣襟,咬牙切齒道:「廢話少說,你若是能說出七裡坡到底都是些什麼人,我尚可留你一條殘命!」
「?」南經賦卻隻一隻眼輕挑,故弄玄虛地笑了起來,眼底的猙獰和陰詭之色根本掩飾不住,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南峻驍湊上前:「話,你去叫華枝莞來,有一些事,我隻對她說——否則,你就是讓我粉身碎骨,你什麼也別」
南峻驍氣的雙拳緊握,幾乎都能聽到他手指骨節用力緊握的聲音,他霍然推開了南經賦,喝罵道:「你可真是塊滾刀肉,怎麼打也打不爛。」
南峻驍知道華枝莞有陰謀詭計,但他始終覺得,他與華枝莞沒有什麼太多的過節,實在不必如此,想來,就是為了氣他罷了。
南峻驍回到宮中時,大雨滂沱更勝以前,即便是撐了傘和穿了鬥篷,也捱不住衣裳潮濕,而且這一次的雨勢格外懾人,似乎在片片雨花之中夾雜了寒冷的冰雪,鋪天蓋地地向人襲來。
南峻驍抵達了華枝莞所在的玲瓏苑,還不等叩門,華枝莞就已聽到他的腳步聲,在他走到屋簷前,就已經開門迎他:「大雨滂沱,怎麼王子這麼晚還來了。」
瑟瑟的涼風打的窗欞和殿門都飄搖不定。
南峻驍定了定神,鬥篷上的雨珠順著臉頰滑落,正色道:「妮子,南經賦要見你。」
「什麼?」華枝莞倒是意外至極,「他要見我?」
南峻驍覺得在外頭說話不妥,就往苑內走去,慢慢闔上了苑門:「先進去說話。」
華枝莞起身,給南峻驍斟了盞茶,替他拂去鬥篷上的雨珠,沁的滿手冰涼。
「南經賦興兵東華,以及篡位殺了我父王之事,我懷疑,都是有人授意。」南峻驍這下才敢放心講話:「我的人打探到,南經賦在發動兵變奪權的時期,以及挑撥你們新豫和狄羌關係的時期,還有他興兵打狄羌和新豫的時期,常去山上的一個七裡坡,與一夥人會麵。」
「七裡坡?」華枝莞側目道:「那裡不是荒蕪之地,寸草不生嗎?」
「所以才可疑。」南峻驍點點頭,神情不免也變得凝重:「七裡坡上有四五間近一年才搭好的竹寮,非常隱蔽。」
「那你可有打探到什麼?」華枝莞越想越疑惑,一時猜不到是什麼人在幕後作祟,「到底是什麼人會到七裡坡去?」
南峻驍自然打聽過七裡坡的人的來由,隻是探子去了一幫又一幫,卻沒幾個能真正打探清楚的:「為首的人,好似是一個年紀四五十的女人,時常掛著麵紗,看不清臉。」
就在華枝莞躊躇之際,南峻驍又說了一條線索,是他在來玲瓏苑的路上,才知道王昱探聽到的新消息:「噢……對了,方才,王昱來回話,他們那些人裡,還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那個年輕的女子,我也派人打探了,聽說是你們東華的逃犯,喚作什麼……柳雲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