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靜寂（1 / 2）
華昭璧匍匐著從殿階上滾落到平地上，沈仲嶼和華枝莞等人大吃一驚。 神秘人則是輕輕笑著，自言自語道：「我才是黃雀，我才是漁翁。」
神秘人沒有走出大殿，他還想看著，華枝莞和沈仲嶼，想怎樣向華昭璧討債……
「姑姑……」華枝莞沖上前去看華昭璧的狼狽，時至今日，她還是不忍心真的看華昭璧慘死在她眼前，何況，如今的華昭璧，該是活不成了。
華昭璧依舊是痛的抓心撓肝，緊緊握著華枝莞的雙手乞求道：「莞兒，殺了姑姑，殺了姑姑……」
「是什麼人害你，為何他要害你！」華枝莞此刻還不知道神秘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又不見他從殿內走出來，一時不知所措，「你說啊，姑姑！」
「事到如今，莞兒還願意喊我姑姑……」華昭璧淚水四溢，幾乎連雙唇都因劇痛而被她咬破，她握住華枝莞手中的情霜劍，往自己心窩去刺：「莞兒，你殺了姑姑，快，這藥……太疼了。」
華枝莞從未見過華昭璧這副模樣，此刻的她竟沒有太多報復的快意，而是對她多了些悲憫。
華枝莞始終不肯拔劍相向。
「阿莞，殺了她吧。」沈仲嶼替華枝莞拔了劍鞘，口氣雖然執意堅硬，但是眼角流露出的悲憫卻是掩蓋不住的：「這麼多年，我們仰賴她，卻也受她所害。」
「清歡，可有藥解？」華枝莞蹙了蹙眉，朝清歡鄭重地輕問道。
清歡自知無力回天，也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
「恨了姑姑，卻也不得不感恩於姑姑這麼多年給予的寵愛，即便那不是真實的，我也甘之如飴。」華枝莞別過頭看著華昭璧，口中輕聲說著這一句話，她見華昭璧依舊是生不如死的模樣，手中的劍終於按照沈仲嶼所說的話，篤定地刺向了華昭璧的心髒。
華昭璧感受到情霜劍刺入心髒的劇痛，仿佛其餘內髒的疼痛已經原地終止，華昭璧這才感覺到了絕無僅有的解脫，隻是她的眼角，還有幾許不甘和懊悔……
華枝莞霎時落淚，往事種種恩仇都浮現在腦中，華枝莞道：「莞兒的公主身份，才學，武藝，都是仰賴姑姑眷顧。」
「其實，如果不是你知道了當年的秘密，姑姑……會一直待你好的。」華昭璧氣若遊絲，說了最後她在人世的一句話：「即便是……我真的……要奪位，姑姑……也從沒想過……要害你們。」
而這一句聽似真誠的話才落地，華昭璧就已氣絕身亡。
這份真誠究竟是真是假，已經無從論證了。
說起真誠，的確是親手教育了十餘載的孩子，怎麼會忍心加害，可說起不真誠，當年為了權欲狠心弒夫殺女的人，也的的確確是她不假……
可如今，自打她咽氣以後，世間所有關乎於華昭璧的恩怨情仇，就都就此了結了。
華枝莞看向神色一樣沉鬱的沈仲嶼，輕道：「我知道你是也看不慣她受折磨，給她一個痛快。」
沈仲嶼眼底先是也有些動容的不忍，口上卻是否認了：「不，我隻是想報復她這麼多年的為非作歹——畢竟，你全家上下的仇，也是該報的，如果你想殺了我，我也不會有怨言。」
「可憐天下父母心，當年的你也是仕途不暢，大抵，你父親也沒想到，會給我家惹來殺身之禍。」華枝莞在此時此刻，哪還能說出那諸多的怨懟，「現在，華昭璧已經死了，太後也因救我而死，過去種種，也該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