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這兒子他不是親生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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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華:「……」

邵華手裡的窩窩頭都掉了。

這是真的打算讓他乾活呀?

邵大哥看到邵華這麼可憐有點於心不忍:「老二, 他還小,別急著讓他乾活了,別再把他的月要壓著了, 乾脆再養兩年在再說吧,咱家勞動力也不少,我再加把勁兒多加幾個工,養他一個不成問題。」

世紀好大伯!

邵宸延在心裡默默給邵大哥伸了個大拇指。

這真是世紀好大伯, 寧願自己多受點累也要養著侄子享清福,這年頭不乾活都能餓死人了,邵大哥簡直是不同凡響了,但是邵宸延可不能慣著他。

他到這裡是來改造邵華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怎麼改造?更別提家裡這麼多的靠山了!

沒有了邵老爹邵老娘現在又來了好大伯。

邵宸延道:「大哥, 我跟大隊長說了, 不讓他乾累活, 就乾點輕快點的活, 連咱們村裡的女人都能乾得了,他能乾不了嗎?再者說了他現在都十四了,小學五年級都留了兩年了, 早該下地乾活了,你當年八歲就下地乾活到現在不也好好的嗎?他現在乾點活磨磨性子,省得長大以後沒耐性。」

村裡人常說孩子乾活就像小牛犁地一樣, 從小磨練才能出好活。

這話說道邵大哥的心裡去了, 他就是八歲下地乾活的, 到現在乾的一手的好活, 村裡很少有人能比得過他,這讓他一直頗為自豪。

既然邵宸延都是為了孩子好,邵大哥當然同意了, 於是一家人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邵華:「……」

邵華在一旁像個傻子一樣,就這樣被人決定了去路。

邵宸延心裡默默地冷哼了一聲,這才是個開始,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野菜粥是別想喝了,一大鍋野菜粥全被喝得乾乾淨淨連刷鍋水都喝了。

邵華連個毛都沒撈著,就隻剩下一個窩窩頭沒有被收走,他也咽不下去。

抱著窩窩頭睡了一夜,天還蒙蒙亮,邵華就被邵宸延從被窩裡拎起來了。

「今天早上第一天上工,別遲到了。」

邵華揉揉眼睛:「啊?」

邵宸延拎著他,就像拎了撿東西一樣,輕飄飄地就起來了,邵華還沒睡醒呢,迷迷瞪瞪的套好衣裳,等到緩過神來人已經跟著到了穀場上了。

生產隊的人都是人到齊了之後開始分派乾活,整勞力在一塊兒,半勞力在一邊。

邵華就跟一群女人們混在一塊。

女人們見了邵華,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趣他。

她們也都知道邵華平時好吃懶做是個地道的二流子坯子,但是畢竟女人們的同情心比較高,既然孩子來地裡乾活了,她們也不好說什麼。

邵華硬著頭皮跟她們一邊搭話,一邊看著邵宸延那邊。

趙大拿一眼看見了邵華。

他也知道了自己外甥出事兒跟這個邵華也有關係了。

黑三神智清明了之後就把邵華給供出來了,當初是邵華說給黑三介紹對象所以才把黑三領回家去的當然後麵黑三見色起了歹心又是另外一會兒事了。

然而事情已經過去了,邵華又是個孩子,再加上誰能相信黑三的鬼話?黑三把事情說出來也沒人相信,他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了。

趙大拿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但是臉上可不能帶出來,畢竟他是大隊長要一碗水端平,他要是跟一個孩子過不去,讓隊裡的老少爺們笑話。

趙大拿很快就把活分下來了,男人們除草,女人們就把從地裡鋤下來的草全都歸攏起來,然後移到地頭上去,不然等下了雨,那些鋤掉的草很快就長上了,等於白忙活。

這活也不算累,比鋤地的整勞力輕鬆很多。

但是那也得分誰乾,經常乾活的人們乾得很輕鬆,一邊乾一邊說說笑笑半點也不費力氣。

換了邵華就不行了,他是養尊處優的主兒,一天天就在家裡吃喝玩樂,上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點苦都吃不了的人,大中午的乾這種活,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不大一會兒邵華就額頭冒汗,臉頰憋得通紅,喘氣呼哧的,就像老牛一樣了。

女人們哄然大笑。

「邵華你看你這孩子,你歲數也不小了,乾這麼點活還能累成這樣?我家那口子十歲就到地裡來乾活了,也沒見你這樣的。」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邵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巴巴得要死了。

邵宸延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心軟。

邵宸延告訴自己要是現在要是就把他放了,他還是完全不能感受到做父母的辛苦,一定要讓他乾上一段時間才能脫胎換骨。

乾了一中午的時間,邵華本來又白又嫩的肌膚曬得通紅,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喝口水!」邵宸延把水壺遞給他。

邵華抓著水壺一樣頭咕咚喝起來,這叫一個痛快。

喝完之後邵宸延又遞給他一個雜糧饅頭裡麵摻了白麵的。

下地乾活的人分得糧食多,所以中午這一頓就有摻了白麵的饅頭吃。

邵華抓著饅頭大口大口地吃。

昨天晚上的野菜粥他都沒喝,今天實在是撐不住了,吃起來那叫一個香。

邵宸延又從兜子裡拿出一塊醃黃瓜給他。

邵華一點沒客氣不一會兒全都吃完了。

口糧給邵華吃了,邵宸延拿著一塊窩頭坐在地邊上,四平八穩地吃起來。

這塊窩頭才應該是邵華的口糧,他第一天上工,按照人頭來隻能吃窩頭,邵宸延的口糧被邵華吃了,他隻能啃窩頭。

邵宸延進食的速度不快不慢,而且每一口都像是精心測量過一樣,就像是嘴裡吃的不是窩頭而是什麼美味的東西。

邵華在一旁看著邵宸延手裡的窩頭,頓時低頭不說話了,那個窩頭是他的,那個白麵雜糧饅頭才是爸爸的,他吃完有點不得勁兒。

「爸,你喝水!」

邵華趕緊把為數不多的一點水遞給邵宸延。

邵宸延也沒在意,拿過來喝了兩口。

邵華趕緊向邵宸延的方向靠了靠,父子兩個靠得更近了一些。

下午乾活的時候邵宸延除草,邵華給他撿草,父子兩個話都不多但是比以前有默契多了。

天真熱,熱的人眼暈,常在地裡乾活的人還好些,但是像邵華這樣的不曬掉一層皮是不行的。

乾活的時候那些女人們嘴不閒著,都在說自己的孩子上學的事兒,這個說她們家的孩子算數學得好,那個說她們家的孩子識字多。

低頭乾活的邵華眼睛模糊了,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眼睛濕漉漉得睜不開。

女人們哪裡管得了這麼多?一個個都在誇獎自己家的孩子學得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邵華受了刺激,乾活的時候賣力很多,抓著那些草像是有仇一樣往下薅。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工,邵華跟在眾人的後麵迷迷糊糊不知道怎麼回家的。

到了家之後癱在地上一聲不吭。

家裡人全都大眼瞪小眼。

邵老娘邵老爹,邵大哥,以及家裡的大大小小的女娃們一個個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他出什麼事兒。

不知道內情的他們下的一聲不敢吭。

邵華病是從出生寶貝到現在,從小到大一點苦都沒吃過的人,今天受了這麼大的累,怎麼能受得了?

就連邵老娘和邵老爹心裡也有點不得勁兒了。

畢竟是養了十多年的心肝寶貝,人都是有感情的也不能說不疼又不疼了,但是邵老娘一想起邵華的身世,又不得不把心腸硬下來。

「起來!你才上了一天工就這樣?以後還得了?你都十四了小學還沒畢業,五年級上了兩三年,學上不好,以後可不得乾活嗎?你大伯你爸爸不都是這樣嗎?」邵老娘怒氣沖沖道。

邵華躺在地上眼皮跳動了一下。

當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場噩夢。

夢見自己在地裡乾活,身上套著繩子像老黃牛一樣的在地裡犁地,一直走一直走,一望無際的田地走不到頭。

醒了之後他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就好像他真的在地裡犁地來著。

這可咋辦?他要是以後都要像爸爸和大伯那樣在地裡乾活,那該怎麼辦?

沒有了希望的絕望才是最可怕的。

一晚上沒有睡好,早上當然早上就能起得早。

第二天邵華上工之後老實了很多。

大家夥都說他比第一天強了太多了,以後這孩子有出息了,怕是能給邵家頂梁抗柱了。

邵華心裡特別難受了,他抽了個冷子跟村裡心地最好的王大爺說,他爸爸他爺爺奶奶虐待他,讓他來地裡乾活。

王大爺用詫異的眸光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傻子一樣。

「你不乾活,你還想乾啥?你爺爺奶奶偏心你,你爸爸偏心呢,把你養到這麼大還不讓你乾活?要是換成我早就把你的腿打瘸了,說你爸爸虐待你,你這娃腦子有病了吧?」

他想偷偷訴苦,沒想到一個向著他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些人還不斷地指責他。

邵華徹底放棄掙紮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昨天邵華還隻是一條鹹魚,今天就徹底成了一條死魚了。

回到家裡邵華直接又倒在地上,還是昨天倒的那個地方,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比別人慢,他身上的皮都被曬掉了,整個人就像死了一樣。

吃飯的時候邵華都沒起來。

邵宸延也沒讓別人叫他起來吃飯。

有一就有二,一旦大人妥協,他就會得寸進尺。

到了晚上大家都睡下了,邵華收拾了兩件衣服偷偷地逃離了這個家。

他這邊剛一行動,邵宸延那邊馬上就知道了,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連眼皮都沒抬繼續睡覺。

這就像是釣魚一樣,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是父子兩個的一次搏殺,看誰能堅持到最後,誰把誰製服了。

邵宸延先給對方希望,然後在一步步地絞殺,看到對方垂死掙紮的樣子才叫過癮。

教育孩子也是一樣,都要鬥智鬥勇,有的時候還要心狠。

山村裡的夜格外得黑。白天艷陽高照曬死人,晚上的風冷颼颼吹的人脊背發涼,尤其是山林裡時不時傳來野獸的鳴叫聲,沒有膽量的人真的不適合晚上出門。

邵華也是在家裡實在呆不下去了,所以才決定離家出走,最起碼嚇嚇家裡這些人,讓他們知道害怕了,就不敢逼著他乾活了。

可是出來之後他有點害怕了,曾經聽過的鬼故事段子在腦子裡越來越清晰再配上不知道什麼東西發出來的鳴叫聲,讓他感覺身邊總有東西跟著他。

頭皮發麻,頭發不自覺地都豎起來。

夜晚的山村連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的男人女人累了一天誰不睡覺呀。

剛出村,邵華就後悔了,他想著,要不還是回去算了。

然而他剛想回頭,就聽到自家的方向有人叫喊:「我弟弟邵華不見了!邵華不見了!」

原來春芽晚上出來上茅房就發現邵華的位置上空空的沒有人,等她上完廁之後發現院子門還是開著的,邵華睡覺的地方空了,孩子膽小,所以嚇得叫起來。

「邵華哥哥不見了!邵華哥哥不見了!」

她這麼一吵,家裡的燈亮了。

於是邵家的人都被驚醒了。

邵華一想這也好,家裡有動靜了他反倒不怕了,讓他們害怕害怕,他們就知道自己重要了。

等他們出來找的時候,他再回去,讓他們擔心擔心自己,以後看看誰還敢不把他當回事。

然而家裡的方向吵了一陣就沒有動靜了。

邵華就等著邵家人找他呢,所以在場院邊上找了一個草垛掏空了之後鑽去了,然而過了一會兒外麵一陣漆黑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一個找他的人都沒了。

邵華這叫一個喪氣。

在草垛裡帶了一夜,也沒人找他。

到了第二天他在裡麵藏了一天依舊沒有人找他。

邵華這次徹底絕望了。

難道邵家人真的不稀罕他這個孫子了?他可是老邵家唯一的男孫呀。

草垛裡那麼熱他差點熱死,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偷偷地扌莫回來正好聽見邵老娘在跟邵老爹說悄悄話。

邵老娘道:「哎!我咋這麼苦命啊,好不容易養了個孫子還不是自己家親生的,這上哪兒說理去?」

「不是親生的?」邵華頓時被說這個詞驚到了,嚇得他張大了嘴巴差點喊出聲。

就聽邵老爹書說:「你可別瞎說,這件事兒還說不定……」

「啥說不定呀?那個瞎子算得全都應驗了,孫大嫂回家就讓他兒子跟那個寡婦結婚了,到現在過得可好了。

還有南頭老李家今年母豬生了十八頭豬崽子,算命地說他今年發大財,你看看那件事兒不靈了?

你再看看邵華跟那個周老五像不像?那簡直快一模一樣了,以前村裡頭就有風言風語,當時咱們家的人都不信,不然也不能替人家養兒子呀!

怪就怪我們家兒子太老實,要是趁著他小直接送人就行了,還白白養了那麼大。」

邵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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