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判(1 / 2)
大衍宗的山門,九曲城。
庇護於大衍宗,作為門麵,自然是建造的無比繁華。玉石鋪築的地麵,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高聳的亭台樓閣,雕梁畫柱,美不勝收。
簡直就是把有錢二字刻在臉上。
來來往往的修士們錦衣玉袍,連街旁叫賣攬客的凡人,都穿戴著華麗的發冠頸帶。
不過現在和光沒心思欣賞這些,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謝玄這個王八羔子被抓了。
九曲城的執法堂裡,房梁高高的掛著,四麵無窗,陰森森的屋內,血紅色的柱子豎在四周,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屋外,義憤填膺的修士們正在抱怨。
「不知道哪個鄉下來的土老帽,居然在傳送陣鬧事。」
「尋死也別拉上我們啊,不要臉,呸。」
「幸好是在莫挨老子的陣裡,不然我現在已經重新投胎了。」
和光看了一眼屋外,抬手合上門,掩去了屋內的最後一絲光亮。就在這時,四根柱子上倏地燃起了火苗,稀稀疏疏的火光照亮了屋內,卻顯得紅色柱子更加恐怖。
謝玄被捆成一隻麻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腦門上還帶著紅色的煙頭印,看來護陣人下手不輕。
謝鯤焦急地看著他,臉色發白,額頭隱隱冒汗。
尤小五扯了扯和光的袖子,語氣有些懊惱,「大師姐,這可怎麼辦啊?」
和光給了他一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怕什麼?執法堂不都一個樣,你又不是沒去過。」
和光是執法堂的常客,不過她一般坐在堂上審問,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站在堂下受訓。
她抬頭看向高堂,執法人是一位年輕修士,金丹期,嘴角下撇。高堂的屏風後,時不時襲來一陣陣寒風,執法者的黑袍衣角動了動。
後邊吹冷風的是個新手吧,光顧著製造陰森的氛圍,沒考慮到溫度,執法人的臉都快青了。要是她坐在堂上,非把吹風的家夥打得屁股開花不可。
和光壓住嘴角的笑意,朝他一拱手,朗聲說道:「大衍宗的師兄,涉案人現在昏迷,何不下來看看情況,再做判決?」
步雲階早想下去了,陰風吹得他胃都疼了,不知道是哪招來的新手,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想當年他還在吹陰風的時候,吹得上司既有排麵,又舒服。
他板著臉孔,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到謝玄麵前,看到謝玄的臉那一刻,牙都酸了。
京城謝家的公子哥兒,像隻破布娃娃一樣。
負責這起案件的本來不是步雲階,最初接手的執法人看到涉案人的身份,二話不說交給上級,上級傳給上級。
這個鍋一層層往上甩,最後丟到了他頭上。
在傳送陣鬧事,犯了危害公眾安全的罪名,本來是件小事兒,但是當事人身份特殊,一不小心容易變成外交事故。
案子本身,說大可以大,說小可以小。
大有大的說法,直接定性為恐怖襲擊或報復社會。小有小的說法,犯事兒的走火入魔了,吃了有毒蘑菇,甚至說他是個神經病都行。
但是吧,傳送陣裡那麼多人都看到了,現在都聚在外邊看熱鬧,不能這麼糊弄過去。另一當事人,護陣人就在堂下坐著,看樣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罷休。
鬧大了,謝家那邊不好交代。
步雲階搓了搓手指,煙癮犯了,頭疼。
莫長庚懶洋洋地坐著,左腿擱在右腿上,端著煙槍吞雲吐霧。握著煙槍在桌上磕了磕,不耐煩地說道:「別墨跡了,直接說,怎麼搞?」
步雲階查探過謝玄的神識,確實是走火入魔之兆,但是時間點太巧,進入傳送陣時還是個正常人,傳送後突然發作了,這話說出去,沒人信。
他措了措辭,開口道:「此案無一人傷亡,不是重危害罪,是輕危害罪。按律例,處以1~5年刑期。」
對於修士來說,5年不算長,眨眨眼就過去了。監獄沒有靈力,相當於荒廢5年。
謝玄不久前結丹失敗,此時又走火入魔,就這麼進入監獄,恐怕有損道途。
謝鯤握緊了手裡的玄鐵劍,直直地看向和光,眼角通紅。
他不擅長交際,而且他們這一邊修為最高的是和光,最擅長交際的也是她。她封印了謝玄的神識,強迫謝玄進入沉睡。
步雲階看向和光,做主的應該她,1年還是5年,就看她們怎麼扯皮了。
就在他階即將使出三寸不爛之舌時,被和光的一句話咬住了舌頭。
「他犯的事影響太大,還是先關進黑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