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審(二)(1 / 2)
彭澤:「誰是他的黨羽我說的就是誰,你若與他沒關係你急什麼?」
夏言:「誰和他走的近誰就是指使?那太常寺和行人司經常一起奉旨辦差,你和他豈不是更近?!」
吳青嵐聽到這裡,忍不住從嘴角輕輕「嗤」了一聲。若是和誰走得近就會受誰指使,那她和陸炳住在一個院子裡,豈不是陸炳做任何事都在受她指使?
陸炳忽然回頭瞥了她一眼,吳青嵐趕緊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站好。
彭澤:「我奉首輔大人之命審問薛侃,你卻橫加指責到底是想要乾什麼?是不是心虛,害怕薛侃把你招出你?」
夏言:「姓彭的你血口噴人!」
彭澤:「你若是心中沒鬼,你急什麼?」
吳青嵐看著眼前的一幕幾乎呆了,彭澤有什麼能力她不得而知,但是這如潑婦一樣憑空誣陷耍賴倒打一把的本事絕對能一騎絕塵。
穿越前她也曾遇見過類似的人,明明自己不占理卻硬是仗著三寸不爛之舌胡攪蠻纏,身為小職員的她隻能打碎牙齒自認倒黴。
眼前的夏言可不是小職員,他是大明朝有名的孤膽加脾氣沖,嘴上說不過直接動手。
隻見他突然離開座位邁開大步來到首座,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彭澤的前襟。
「你再說一遍!」
他身材比彭澤高,此刻又是滿腔怒火,竟然抓著衣襟將他提了起來,另一手握緊拳頭就要揍。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你想乾什麼,來人呀!」彭澤愣了一下之後才緩過神,嚇得失聲大叫
不能打人,一旦動手有理也變沒理了。吳青嵐剛要行動,隻覺眼前一花,坐在她身前的陸炳已經離開座位,身形一晃來到兩人身旁,左手擋住夏言高舉的拳頭,右手按在夏言抓住衣襟的另一隻手上,既不讓他打到人,同時又能防止脖頸處的衣襟太緊把彭澤勒死。
陸炳:「夏大人息怒,現在是三法司會審,聖上若是知道了,您要如何自處?」
說完右手用力把夏言的手從彭澤月匈前拖開。
彭澤帶著滿月匈褶子狼狽地躲向陸炳身後:「夏言,你惱羞成怒,當場毆打會審官員,還敢說自己不是指使?!」
夏言一聽火氣又竄上來了,推開陸炳還想去打彭澤,突然大廳中響起一個聲音:「指使我的人是彭澤,不是夏言!」
眾人齊刷刷朝聲音來源望去,隻見薛侃指著彭澤,雙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上個月初九,彭大人看完我的奏折說我寫的很好,親手抄了一份,過了兩天還告訴我說張首輔已經知道此事,讓我大膽上奏,他會在背後支持我。這些你們都忘了嗎?」
一直閉著雙眼、一副穩坐釣魚台模樣的張璁聞言睜開眼,大聲喝斥:「胡說八道,老夫怎麼會支持你這等逆臣賊子!來人,把這個居心叵測攀汙他人的混賬拖下去打五十棍。」
吳青嵐瞳孔遽縮,還打?再打薛侃就沒命了,這個耿直的老實人隻不過是說了一句話不識時務的話而已,何以致命?
可張璁是首輔,他的話誰敢不聽?負責刑訊的兩名錦衣衛立刻拖著棍子走向薛侃。
吳青嵐迅速看了一眼陸炳,他還攔在夏言和彭澤中間,如果不是他死命攔著,夏言能把彭澤的腦袋打成豬頭。
錦衣衛鐵掌一樣的大手已經抓住薛侃。
「慢著!」
吳青嵐抓起桌上的茶杯蓋兒扔了出去,杯蓋兒打著旋兒依次在兩名錦衣衛的手腕猛烈一撞,將兩人的手撞開之後在半空中神奇地轉了個180度的彎又重新飛回來,穩穩當當落在吳青嵐手中。
在場眾人除了夏言、彭澤和陸炳之外,都被吳青嵐這一手漂亮的絕活吸引注意力,兩名錦衣衛捂著發紅的手腕對吳青嵐怒目而視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張璁臉色極其難看:「大膽!區區一個仆從也敢學人咆哮公堂?把他給我一並拿下!」
「首輔大人且慢,小人有話要說。」 吳青嵐不慌不忙地從座椅後麵走出來。
這時陸炳終於將夏言和彭澤徹底分開,彭澤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坐下,夏言氣哼哼地轉身回座位,陸炳則神色復雜地看著吳青嵐。
習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剛才兩場鬧劇換成一般人早就顧此失彼,陸炳卻把吳青嵐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
吳青嵐故意繞了個遠,從孫應奎、曹卞身邊經過時小聲說了句「涉案人員回避」,然後才走到大廳中央,規規矩矩地行禮道:「首輔大人冤枉小的了,小人剛才是情急之舉,其實是為首輔大人著想。」
「笑話,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為本官著想,陸炳,這就是你的馭下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