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爺爺和蘇奶奶（3）（1 / 2）
「老師。」一道稚嫩的童聲在教室響起。
「嗯？」蘇爺爺回過神，麵帶疑惑地望向那個出聲的女學生，「怎麼了？」
「老師，」還沒等女生回答，另一個學生率先答道，「下課了，老師。」
其他孩子也跟著起哄，「是啊老師，下課了。」
蘇爺爺這才後知後覺聽到搞鍾的聲音。他今天的狀態很差，腦海裡蘇奶奶最後的那句話一直在回盪。
「謝謝您的喜歡。」
「謝謝您的喜歡。」
「謝謝您的喜歡。」
誰的喜歡？喜歡什麼？
作為老師，他本該排除一切雜音，以最良好的精神麵貌麵對學生，可他努力嘗試著調整了幾回，而那聲音卻經久不散。
像黃昏時分田野裡的飛蟲，密密麻麻怎麼也趕不走，有時還會飛入你的眼睛，讓人煩不勝煩。
腦海裡一個念頭呼之欲出，可他不太敢相信。
如今是今天的最後一節課，也難怪這些小孩這麼心急，蘇爺爺揉了揉發昏的腦袋，疲憊地擺擺手，「下課吧。」
教室裡隨即響起說話聲和桌椅移動的嘈雜聲響。
蘇爺爺曾規定過放學必須把桌椅擺好才能離開，然而總有幾個懶鬼濫竽充數，幺娃就是其中之一，平時跑的賊快。
蘇爺爺的眼前有道重影閃過，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幺娃。
「宗全希，過來。」蘇爺爺蹙眉喊道。
已經跑到門口，邁出一條腿的幺娃唰的停住了，他轉頭望向蘇爺爺，表情甚是無辜。
「過來。」蘇爺爺又道，語氣不容拒絕。
幺娃這才收回腿，不情不願地走到蘇爺爺的麵前。
底下有幾個小孩在幸災樂禍地偷笑，幺娃餘光瞟到他們，有些氣惱又有些羞恥，他恨不得撲過去把笑的幾人好好收拾一頓。
可在蘇爺爺麵前，幺娃這隻山大王就成了隻被剪掉指甲的貓，安安分分的像個乖寶寶。
「怎麼不擺桌椅，等著我給你擺嗎？」蘇爺爺有些嚴肅地質問。
幺娃垂著腦袋，乾巴巴地解釋，聲音氣若遊蚊：「忘了。」
一看就知道是忽悠人的。
蘇爺爺也沒跟他一般見識，見人走了差不多的了才問，「今天來送你的人是誰？」
「我姐姐。」
蘇爺爺點點頭，在他意料之內。
「嗯，她是乾什麼的？」蘇爺爺又問。
幺娃張口就來，「賣報紙的。」
蘇爺爺：……他的腦海裡浮現出蘇奶奶穿著旗袍高跟鞋，左手夾著一遝報紙，右手大幅度揮舞著一張，在大街小巷叫賣著「號外號外……」。
畫麵太美不忍直視。
「你確定嗎？」
幺娃搖了搖頭，「我隻知道她每天都會往家裡帶幾張報紙，全部放在茅廁當紙用。」
蘇爺爺嘴角抽了抽，他嘆了口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蘇奶奶在外麵徘徊了很久，看見幺娃時放鬆下來。
「怎麼這麼久才出來？」蘇奶奶問。
幺娃低頭默不作聲，走到蘇奶奶麵前時猛的推了她一下，蘇奶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是不是得罪老師了？」幺娃瞪著蘇奶奶質問。
蘇奶奶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東西？」
幺娃見她不否認，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告訴爹，看爹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