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2)
傅斯良的心猛然一沉。
黑夜裡,他握著手機沒有說話。
「我前幾天已經回了h省,你知道嗎?」電話那頭的安昕玥問。
傅斯良抿了抿唇,其實他知道這個消息,但並沒有去和安昕玥見麵,也沒再打招呼。一是沒有必要,他和安昕玥已經分開二十年,基本完全形同陌路,二十年對於很多人來講,都是很遙遠漫長的年代了;二是怕冷甜像上次李雨佳的事情一樣誤會他。
「沒想到,我回了h省,你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看來你果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冷漠。」安昕玥諷刺地輕笑。
傅斯良皺了皺眉:「我和你有見麵的必要嗎?」
隻有在不麵對冷甜的時候,他才是那個富有野心的傅斯良。
安昕玥笑了笑:「我帶來了一個項目,需要弘毅集團加入一起做,這樣才能使利益最大化。我明天早上七點到弘毅大廈總部和你商討這個項目,我需要你準時出席。」
「我沒有時間。」傅斯良說,「另外我也不會和你合作任何項目。」
他要去告訴冷甜,讓她回來,永遠待在他身邊。從前他以為遠離她就是為她好,但當事實真的發生,他才知道她哪怕離開一秒鍾他都無法接受。
「你沒有時間?」安昕玥說,「但是這個項目價值百億,如果你參與了,弘毅就可以徹底坐穩北方商業龍頭的地位,你後半輩子也會有花不完的金錢,你要慎重考慮。」
傅斯良沉默。
其實是否真正穩坐地位他無所謂,但如果這些新掙得的錢,可以給冷甜花的話,就可以讓她的餘生更有保證。
安昕玥聽出了他在思考:「……你不想和我接觸?沒關係,我會派我的助手和你交接,就算你明天真有事,晚一會兒去也不遲。」
傅斯良抿唇。
確實,現在已經很晚了,冷甜或許還沒有睡著,明天想必也起得晚,要是一大早就去叫她,也會打擾她休息。
先去集團看看是什麼事,然後去接冷甜。
傅斯良做下決定。
他道:「好,明早七點,我會去弘毅赴約。」
***
第二天。
弘毅集團總部。
一大片身穿職業套裝的人站在弘毅集團大廈門口,最中央的安昕玥穿著淡紅色旗袍,頭發被燙成了波浪,唇線和眉毛皆被勾勒得十分犀利,一望便讓人感到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
傅斯良走進大廈中,安昕玥走上前和他握手:「傅總,您好。」
兩人就像剛剛認識一樣,公事公辦地對話。
傅斯良點了點頭,將她帶進了會議室。
進入會議室後,安昕玥看了看左右的人:「所有人都離開,我要和傅總單獨談談。」
「不必了。」傅斯良說,「你有什麼話,可以當著眾人的麵說。」
安昕玥揚眉:「你確定……接下來的事要讓所有人聽見?」
傅斯良皺眉:「你要說什麼?」
安昕玥笑了笑。
她不愧是女強人,並沒有任何顧忌,張口就道:「我是來向你提出復婚的。」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安靜了兩秒鍾。
緊接著,所有人都自覺出去了。
傅斯良皺了皺眉:「不可能,我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安昕玥倒是很意外地揚眉:「怎麼,難道你有女人了嗎?」
他抿唇沒答話。
安昕玥笑了:「沒想到,你從前那麼硬心腸,為了百萬利益就可以摧毀一個公司,現在近百億的利益擺在你麵前,你竟然都不要了?」
安昕玥站起身,在傅斯良身前走了一圈,俯身問:「傅斯良,你難道是……真的有女人了嗎?」
他略微沉默。
但安昕玥並不打算輕易放手,她這次來,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
「好吧,就算你不想再和我接觸,我也可以派我的助手和你做全程的合作工作,我們隻需要在結婚書上簽字,共同獲得利益,復婚後,我們甚至可以各玩各的,互不相乾。」安昕玥說。
確實,權貴間有很多政治夫妻,就連安昕玥和傅斯良之前的婚姻也帶些這種意思,如果傅斯良同意,無外乎回到從前,甚至比從前更加自由,好處也更多。
但是傅斯良依然說:「不可能。如果你今天就是來跟我談這件事的,請回。」
安昕玥有點坐不住了:「為什麼?這是這個項目如果我們分開做,隻能每人獲得十個億。但是弘毅擁有最頂尖的開發技術,用你們的技術加上我們的原材料,足以獲利近百億,放著這麼多錢不要,你是傻子嗎?」
傅斯良竟然笑了,他沒有任何變色,依然平靜地說:
「我很清醒,百億金錢和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比起來,一文不值。」
安昕玥坐著不走:「你聽我說……」
傅斯良站起來:「我絕不可能和你復婚。」
他向外走去,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省裡這些關於復婚的傳言,是你放出的?」
安昕玥一怔。
確實是她放出的。
她深知他幾十年來的孤獨,她以為憑借全城人的輿論壓力就會讓他同意這件事,但沒想到失敗了。
傅斯良已經從安昕玥的表情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安昕玥為了利益放出假消息,但正是這個消息,間接導致了冷甜的出走。
他冷笑:「想利用輿論讓我就範?安昕玥,我這輩子也不會同意你的要求。」
隨後他走了出去。
***
第二天早上七點。
這天是個好天,早晨的空氣清新,一派鳥語花香,冷甜走出邢氏別墅的大門:「邢瑞哥,我出去轉轉。」
「好。」邢瑞在家裡和她擺手,「我在準備新公司的上市,就不陪你了。」
冷甜點點頭,獨自走出別墅區。
她沿著馬路,來到不遠處的街心廣場,廣場有不少人在晨練,地上有幾隻在吃食的鴿子,自由地吃飽穿暖,展翅飛翔。
冷甜看了十分羨慕。
其實她從前在傅斯良家也是這樣的。
再隔兩條街,就是一個寺廟。
h省雖然因大力發展旅遊業而建了很多新建築,但這座寺廟是很老的地方,好像從近百年前就存在了。
冷甜不自覺走了進去。
踏進門的時候,她腦海中閃過傅斯良的臉。
他平靜睿智深邃的眼睛,他手腕上的佛珠。
寺廟裡十分安靜,空氣中充滿著泥土濕潤的氣息,幾個僧人邁著平緩整齊的步伐從遠處的道路經過,遊客們三三兩兩地參觀,卻無人說話。
冷甜的心不覺沉靜下來。
她其實與這些接觸很少,也不知道傅斯良手腕上為什麼要戴佛珠,但是她莫名地想到這裡來。
幾個遊客走到佛像和香爐前,虔誠地把香插了進去,下跪,雙手合十。
他們一個一個按順序離開,但當跪下的那一刻,臉上無一例外都顯現出一種平靜和虔誠,仿佛人世間的任何事情都和他們無關。
冷甜不自覺走了上去。
她取了三根香,抬頭看了看佛像,然後重重地把香插進了香爐裡。
隨著香尖的煙霧緩緩向上飄去,冷甜慢慢下跪。
下跪的那一刻,她的內心異常平靜。
冷甜雙手合十:保佑傅斯良一世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