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恍夢即過（1 / 1）
沉沉月夜雖說是恍夢即過，但今夜對於這師徒二人來說當真是如同經月歷年般長久難熬。此時天已破曉，隻因天山西麵稍陂，是以二人便選擇從西麵攀沿；雖然東邊的天際已有片片紅霞，隻因有大山的隔擋，因此山的西麵仍是處於灰朦朦的一片，視線甚是模糊。這時隻聽那少年氣喘籲籲地道：「師父、還要多久啊？我快堅持不住了！」可就在此時突然「啪」的一聲響，那少年竟是猛然驚叫起來，但隨即便停止了呼喊。原來那少年長夜跋涉，心中早已是不住地暗暗叫苦，正當心煩意躁間突然抓住了一棵從石縫中伸長出來的幼小樹苗；猛地一拉、竟是斷了。於是身體在外拉的慣性下失去平衡、直往後仰，嚇得他不禁失聲驚叫起來。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那男子突然伸出右手、將那少年拉了回來。
那少年遭此波瀾，再也不敢耍小性子，隻是在心裡不住地念叨著「適才好險啊！」這時那男子突然慍道：「風兒，我們習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凡事都要持之以恆、從容以對，萬不可有鬆懈之心！記下了嗎？」這一番話語氣沉重，大有責備之意。那少年聽後心裡雖是不快，但還是故作虔誠地道：「是、師父！徒兒記下了。」
就這樣，兩人繼續向上攀登，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那少年突覺手掌一空，像是如撫平地，抬頭望天、已有絲絲光亮；不禁心中大喜！想是離山頂不遠了。於是雙掌用力、身體往上提了一截，陡然眼前一亮，竟是看到了萬縷陽光！不禁欣喜若狂，雙臂用力，一個筋鬥翻過，已是越上山頂。接著大聲呼喊：「師父，我們終於到達山頂了！」這時那男子也已翻了上來。
是時朝陽初升，放眼但見瓊瑤皚皚，晶石匝地，陽光映照白雪，更是瑰美無倫。那少年東瞧瞧、西望望，歡呼雀越、難以自已。那男子欣然道：「風兒、你過來。」少年聞聲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興奮地道：「師父，這兒好美啊！」那男子點了點頭，伸手指向遠方道：「風兒、你看到了什麼？」少年順著指向遙遙望去，但見群山相連、綠意正濃，而且薄霧匝林，再加上朝陽的映照，實是人生難得一見的奇麗景象。於是答道：「這山頂滿地積雪，終年不化，可山下卻是鬱鬱蔥蔥，延綿無盡。那男子聽後點了點頭，欣然道：「你現在知道為師的第二個目的了吧？」那少年微一沉吟，突然喜道：「原來師父是想讓我見識一下這天山的美景啊！」這時那男子忽然雙眉微皺，嘆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其實師父這次之所以讓你勞苦跋涉，就是要你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學之道、本無止境，是以日後無論你有多大的成就，萬不可小覷他人、妄自尊大。風兒、現在明白了嗎？」那少年聽後豁然開朗，愧言道：「徒兒真是愚笨！竟是誤解了師父的良苦用意……」一言甫畢，不由地垂下了頭。那男子道：「這也無防，你年紀尚小，隻要能明白這些道理、已是難得了！」少年看師父並沒有怪罪自己，心中甚感寬慰，於是道：「可是師父、這山頂一片空曠，怎不見天山雪蓮的蹤跡？」
其實高山之上、空氣中的含氧量極低，而且氣候寒冷，尋常之人定是大為不適。隻因二人久修內功、中氣充沛，這些因素自是渾不當一回事！還沒等那男子回答、突然一陣東風佛來……那少年奇道：「咦！好香啊。」此時那男子迎風佇立，望著東邊的崖際緩緩地道：「聞起來芬芳馥鬱，吸如喉中更是甘甜舒爽；想必這便是那千年雪蓮所散發出來的味道！」其實那少年本已暗下尋思這香味是否就是由那千年雪蓮所發、這下聽師父也這麼說，更是深信不疑！不禁喜道：「師父、那我們快去看看吧！」那男子道：「好吧、不過這山頂積雪日久，甚是堅滑；到了崖邊千萬要小心！」那少年爽快地應了句：「放心吧師父！」於是二人踏步前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