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不了魚死網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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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離,偌大的臥室裡開著一盞柔色的小燈。

沈俏枕著男人的肩膀,依偎在他懷裡。抬起的長睫,安靜地凝視著男人英俊的側臉,白皙的玉指輕撫他性感的薄唇,小心翼翼地動作,生怕會把熟睡中的男人給驚醒。

沈俏彎著嘴角,覺得自己像是個癡漢。

深吸了口氣,她湊近了他幾分,抱的更緊一些,貪戀著男人的溫暖氣息。

忽然,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顫動了下,引起沈俏的注意。

這麼晚誰給她發消息?

她疑惑著把手機拿過來,點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映入眼瞳,她渾身一抖,指節都在僵硬。

一股恐懼仿似從腳底油然而生,籠罩著她,頭皮都在發麻。

手機幾乎從手裡滑落,被她攥緊,害怕會驚醒身側的男人,引起他懷疑。

黑暗裡,她睜大的眼瞳,死死地盯著屏幕,刺眼的光,灼痛著沈俏的眼眸,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空白的思緒如同泥濘沼澤般一片混亂,她顫顫巍巍的點開那條短信,是個視頻。

手一抖便點了播放。

燈色昏弱的廢棄倉庫裡,她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那看不清容貌身形的男人擺布,她的臉被打了馬賽克,可其他的部位全都是特寫的清高。

沈俏死死地捂住嘴,壓抑著,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

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湧,幾乎咬破了手背。

她緊緊地繃著呼吸,手機被她放在一旁,咬著手背,滾燙的熱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湧落,近乎喘不過氣。

手機再次震動,沈俏眼神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顫著手再次滑開屏幕,是一條短信:【你可真迷人,令我畢生難忘,每晚都魂牽夢繞。】

曖昧露骨的短信,讓沈俏感到惡心,恐懼無影隨行籠罩著她,如同萬千螞蟻啃噬著。

沈俏泛白的手指攥著手機,咬破了的嘴唇,腥紅的液體在口中蔓延,她壓抑不住抱頭哭了出來。

咽嗚的哭聲,將身側熟睡的男人給驚醒。

聞律睜開鳳眸,看向哭成淚人兒的沈俏,睡意清醒:「小俏,怎麼了?」

手剛碰到小女人就被她激動的推開,恐懼的尖叫著:「不要、別碰我,滾開。」

激動的行為,讓聞律愣住,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沈俏推的不是他。

「沈俏,我是聞律,你冷靜點,看著我。」男人大手用力摟住惶惶不安小女人的肩膀,低沉的聲音在這黑夜裡極為明顯,霸道的口口勿,沈俏渾身一顫。

對上那深邃滿是關心的黑眸,那眼眸才有了一絲清明,她才如夢初醒一般,撲進了聞律的懷裡,緊緊地抱著男人,攥著他的睡衣,哽咽的哭腔都在顫抖:「聞律。」

削瘦的雙肩,哭的一顫一顫的聳動。

聞律輕撫著她的背,緩聲安撫著她:「小俏別怕,有我在,沒事了,別哭。」

磁性的嗓音猶如大提琴演奏的樂章,清冽的氣息像是有蠱惑性一般,漸漸撫平了沈俏內心的恐懼,她咬著嘴唇,緊緊地靠著他,熱淚順著眼角滑落。

生怕一放手,男人就會從她身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那恐懼的噩夢一般。

過了好一會,懷中的女人安靜了下來,聞律單手摟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覆在她巴掌大的俏臉裡,拇指擦拭著她的眼淚:「別怕。」

小女人一聲不吭,怯怯的,宛若受驚的小鹿,格外引人疼惜,心生柔憐。

「做噩夢了?」

沈俏咬著嘴唇,還是不說話。

聞律皺眉,抬手正要打開床頭櫃裡的燈,原本安靜的沈俏卻突然間拉住了他的手,拚命搖頭,激動地說:「不要、不要開燈。」

她恐懼黑暗,可她更害怕聞律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怕那明亮光芒刺得她無處可藏,會將她那些骯髒全部呈現在男人跟前。

她不要讓他知道!

不要讓他看到那麼骯髒不堪的自己。

雙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垂著的臉龐很快又布滿了淚痕。黑夜中,看不清她的情緒,不然聞律定然會發現她的臉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全都是對那個看不見的男人的恐懼和害怕。

男人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沈俏,深沉的鳳眸復雜,心疼的凝視著小女人。

沈俏吸了吸鼻子:「求你了,不要開燈。」

「好,我不開。」聞律緩聲答應她,握住沈俏的手,「小俏……」

沈俏知道他想說想問什麼,可她不想也不能回答,更無法將真相說出口。

她鄙劣的主動去口勿聞律,以口勿封住男人的唇,堵住他所有的疑惑。

「小俏。」聞律蹙眉,想要阻攔,沈俏卻像是中了春藥一般去就纏著他,什麼都不說,像是想用這種方式來進行情緒的宣泄。

她蠻不講理,又熱情似火,很快,聞律就對她無法招架。

男人的溫柔,她不要,像是個受虐狂一般,不要他對她有半分憐惜。

卻沒注意到黑夜裡男人愈發凝肅冷酷的鳳眸。

沈俏是被人侵犯了?

否則,聞律解釋不通,她的反常。

情到深處時,聞律覆在她的耳邊問她:「知道我是誰麼?」

小女人吸了吸鼻子,茫然的眼神幾分呆滯,卻又無比果斷堅定:「你是聞律。」

是她的聞律,是她喜歡的男人。

不是那個恐怖侵犯騷擾她的凶手歹徒!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雨聲拍打著房屋樹木,從沒關緊的飄窗傳進來,在這寂靜的深夜裡,宛若一曲動人心魄的樂章。

沈俏累的精疲力盡沉沉在男人懷裡睡下,聞律輕撫著她的臉頰,深眸凝視著沈俏,視線從她脖子一路往下,打開了床頭的燈,仔細觀摩才發現那白皙的肌膚裡幾道淺淺暗色痕跡,是與最新留下的不同。

是如何造成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是厲晏辰又欺負沈俏了?

這個認知,讓聞律臉色愈發深沉,憤怒過後,落在小女人的臉上多了一絲心疼。

片刻後,他鬆開沈俏起身,從桌上放著的半包煙裡拿了根煙點燃,叼在薄唇裡吞雲吐霧。

落在窗外黑夜裡的深眸,仿似陷入了沉思。

無形中的氣場猶如千年寒冰般,冷冽攝人,深沉的俊容,更是看不出情緒起伏。

……

沈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身側早沒了男人的身影。

陌生的房間環境,沈俏在床裡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聞律的家。

腦中浮現昨晚的記憶,沈俏左手放在額頭的位置,俏麗的臉蛋漲紅的仿似能滴出血。

她太放盪形骸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聞律給嚇到……

他會不會以為她就是個欲求不滿的……

念頭一出,沈俏渾身一個激靈,晃了晃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摔出去。

大早上的,她都在想些什麼呢?

忽然,手機鈴聲顫動了下,沈俏腦袋嗡了聲,心弦緊繃,她下意識朝床頭櫃的手機裡看了過去。

昨夜的視頻和短信再次在腦海裡浮現,她指節都在發抖,緊緊抿著唇,白著麵容,幾乎不敢去看手機裡的消息。

沈俏,別怕。

不一定是的……

不一定的!

她一遍遍地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克製著那恐懼的心髒,把手機拿了過來。

點開,見是江宇發來的微信消息,她緊繃的心髒才稍微得以鬆懈,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這幾日跟聞律在一起,沈俏很少看手機,不想跟任何人聯係,以至於也忘了給江宇回復。

江宇:【小朋友,你跑哪去了?】

江宇:【小朋友看到消息回一下,不然我真報警,登尋人啟事了。】

江宇:【沈俏,回消息!】

江宇:【???】

列表裡一條條消息映入眼瞳,沈俏神色稍緩。

輕垂了下睫羽,她回道:【你找我有事麼?】

冷淡的,像是看不出江宇的緊張和關心。

消息剛發出席,一個微信電話打了進來,是江宇的。

沈俏掐了掛斷。

又打,沈俏又掐。

直接打字發出消息:【我跟聞律在一起。】

微信電話沒再進來,兩分鍾江宇的消息也沒發過來。

沈俏垂了垂眼簾,掀開被子起身,手機這才響起:【你這幾天沒見人,就是跟聞律在一起?】

沈俏沒瞞著:【嗯。】

現下,微信徹底安靜了下來。

洗漱完,沈俏也沒見聞律回來,不禁疑惑男人去哪了。

忽然,響起叩叩的敲門聲,沈俏一愣,外麵便響起了女傭恭敬地聲音:【太太,您起了麼?】

太太兩個字聽在耳裡,沈俏有些不自在,還是過去開門:「有事嗎?」

女傭微笑詢問道:「午飯已經開始準備,太太要現在用嗎?還是在等會?」

早前聞律叮囑過,讓人別打擾沈俏,讓她多睡會。

現在已經中午,她遲遲未起,章管家怕沈俏餓肚子,就讓女傭上來詢問沈俏。

睡了這麼久,沈俏也餓了,點頭:「現在吧。」

「好的太太。」女傭微微一笑,餘光落在沈俏的天鵝頸和鎖骨之間,臉有些紅,連忙退下,示意沈俏梳洗好就可以下樓用餐了。

讓原本準備問她聞律去哪兒的沈俏,連問都沒來得及問。

注意到女傭微妙的眼神,沈俏適才注意到,穿著睡衣的她,口勿痕是如此明顯。

她有些尷尬,連忙到衣帽間裡換衣服。

衣服都是昨晚章管家聯係品牌商送過來的新款,按照著她的尺碼氣質置辦,很合身。

隻多數都是裙子。

沈俏選了一條盤口復古的長袖連衣裙,披散著長發,遮住曖昧的痕跡。素麵朝天的素淨小臉,精致,可人,飽滿的櫻唇不點而朱,杏眸明亮清澈。

她本就顯小,這樣清新減齡的打扮,更襯得她像個學生。

沈俏呼了口氣,適才準備下樓去用午飯。

剛出臥室關上門,三樓的走廊裡,一陣疾速的腳步聲傳來,沈俏抬頭,隻見一個橫眉豎目的少年從樓梯的方向上來,氣勢洶洶的走向她。

儼然就是聞星河。

沈俏眼瞳緊縮,微抿著粉唇,還沒來得及反應,聞星河就大步走到了沈俏的跟前,握著的拳頭青筋凸起,怒道:「沈俏,你怎麼在這裡?誰允許你來我家的!」

劈頭蓋臉的指責,沈俏腦袋一空,手指攥緊。

盡管昨天就料到在這裡會遇到聞星河,但真的看到他,麵對他的指責,沈俏還是有些措不及防。

她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少年餘光瞥到她耳根子裡的口勿痕,眼瞳緊縮,他一把攥住沈俏的胳膊,少年的力氣極大,沈俏措不及防就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疼得倒吸了口涼氣,秀眉緊緊皺起。

聞星河心咯噔了聲,旋即又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沈俏,輕蔑惱怒道:「本事還真不小,竟然能將聞律迷惑的,都讓你一個不要臉的女人登門入室了!」

聽到動靜的傭人匆匆忙忙上來,看到這一幕,臉色皆是一變:「少爺。」有人喚了聲,「太太,你沒事吧。」其中一個女傭,連忙去攙扶沈俏。

太太兩個字更是如同晴天霹靂轟炸著聞星河,刺激著他的神經。

太太?這個女人竟然敢讓人喊她太太,她配麼?

「誰允許你們喊她太太的?」聞星河低吼出聲,雷霆震怒,清楚他脾氣的傭人紛紛噤若寒蟬,臉色訕訕的,誰也不敢吭聲。

「一個婊子也想當聞太太,她配麼?她算哪門子的太太,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喊她……」

「我給的!」

冷冽低沉的聲線襲來,瞬間空氣仿似都凝滯。

順著視線看過去,從走廊另一邊走來的挺拔男人一雙深邃的黑眸睥睨著聞星河,滲著寒意。

女傭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鬆了口氣,喚了聲:「先生。」

聞律一襲襯衫西褲,俊臉線條繃著,冷峻肅穆。將沈俏扶起,那英俊的眉眼適才得1️⃣緩解,露出關心:「摔到了?」

沈俏搖頭,緩聲說道:「我剛沒站穩,沒事。」

她把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並未提或者追究聞星河的責任。

可惜,聞星河並不領情,銳利的眼眸噙滿戾氣,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一幕,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口悶氣,讓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這個女人從聞律跟前拽開。

隻對上父親投來冷冽的延伸,不得已壓製那想法。不甘地冷嗤道:「用不著你裝白蓮花,就是我推她的怎麼樣?聞律,誰允許你把這種女人帶回來,你……」

成熟男人的氣場,不怒自威,微啟的薄唇,沉沉吐出兩個字:「住嘴!」

被男人陰鷙的目光睥睨著,聞星河渾身一抖,漲紅的臉布滿惱怒和不甘。

「沈俏是我女友,她在這有何不可?」

聞律摟著沈俏的肩膀,將她護在懷裡,俯視著倔強不甘的少年,輕眯起的鳳眸迸發出危險氣息,口口勿霸道:「聞星河,你不願意接受一個比你大七歲的母親,那便喚她一聲阿姨。她出身名門,無論哪一點都配應你一聲尊稱。別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任何對她不敬粗俗的稱呼!」

聞星河死死地瞪著眼睛,似乎難以置信聞律會說出這樣的話,公然把自己女人帶上門,讓傭人尊稱她那原本僅僅屬於自己的母親的稱呼。

甚至是讓他接受沈俏的存在!

這同樣是沈俏所驚訝的。

盡管早前聞律說過會給她一個交代,可沒想到……

「聞律,你是想讓我接受她?不可能,我不會……」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僅是在通知聞星河。

這個認知,讓聞星河臉色難看至極,握著的拳頭都在發抖。

不知是丟麵子氣的,還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如此維護那個女人而委屈的。

聞律將沈俏攔月要抱起,直接下樓用餐。

沈俏腦袋暈乎乎的,還有些沒法從剛剛的事情反應過來。

「聞叔叔。」

「嗯?」男人揚起一眉,溫和的麵容,哪還有剛剛麵對聞星河時的冷酷?

沈俏垂著長睫,粉拳握得發緊,她緩和著嗓音,輕聲說:「你不用這樣的。」他不需要為了她,跟他兒子弄得那麼僵。

他也不需要讓聞星河接受自己的。

她……

男人稍緩冰冷的語調,眼瞳如墨般深邃,格外認真:「沈俏,我對你是認真的。既然你跟著我,我理應給你名分。」

「可是……」

「他會接受你的。」

聞星河會不會接受自己,又如何接受自己,沈俏不敢去想。

可相比於讓聞星河接受自己,沈俏更不想看到的是聞律對她這樣的好。

她明明一直在想方設法離開他,與他和平分手。

又怎麼敢,又該怎麼去接受他的好?

沈俏知道聞律是在乎她,在挽留這段還沒有穩固,就開始搖搖欲墜,隨時都會轟然倒塌的感情。

但真的有必要麼?

為了她這樣不堪的女人,跟自己的親生骨肉張弓拔弩。

思緒淩亂,話到口邊,沈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更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疼愛嗬護自己的男人,提出分手兩個字。

她像是個無能的弱者,連基本的局麵都無法掌控。

無論是麵對厲晏辰,還是麵對聞律。

別墅餐廳——

聞律將懷中的小女人在椅子裡放下,蹲在沈俏跟前脫了她的鞋子。

沈俏一愣:「你……」正想問男人按什麼,腳裸裡襲來的疼痛,沈俏嘶了口涼氣,秀眉緊擰。

「疼?」

「還好。」沈俏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莞爾道:「隻是崴到了,沒事的,一會就好了。」

男人蹙眉,沈俏就拉著他起身:「還有人在呢,你注意點。」

「給我女朋友揉揉腳,怎麼了?」聞律凝眉,抬眸瞧向一旁的女傭。

被年輕英俊的男主人瞧過來,幾個女傭連忙低下頭,忍笑說道:「先生體貼太太,心疼太太,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沈俏:「……」

男人勾起的薄唇又邪又痞:「她們都沒看到。」

「你幼稚不幼稚。」

聞律輕笑,渾不在意。

知道男人的秉性,沈俏也沒跟他糾結這個,忙說:「我餓了,先吃飯吧。」

她軟軟的懇求著男人,實在是怕了他了。

這還真是傳聞裡冷酷,不易近人的聞家家主麼?

聞律剛坐下,便有女傭端了盆水過來給男人洗手,末了又將毛巾遞給他,適才退了下去。

兩人入席,女傭這才開始上菜。

這次做的菜色,都是按照著沈俏的口味來做的。

沈俏心裡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

總被這個成熟的男人的細心體貼給溫暖感動到。

可越是感動,便越是慌張不安。

沈俏朝樓上看了眼,遲疑著說:「等他一起麼?」沈俏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聞星河,乾脆便用他來代替。

提到聞星河,聞律眉頭輕蹙,略一沉思,男人對一旁伺候的女傭吩咐:「喊少爺下樓吃飯。」

女傭應了聲上樓。

聞律見小女人拘謹著沒有動筷子,率先夾了個排骨放到沈俏的碗裡:「不用等他,先吃。」

沈俏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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