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不想見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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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星河看到報道的時候,正在學校裡上課英文課。

少年銳利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手機裡的標題相片,手機吧嗒一聲掉落在桌上。安靜的課室裡,不大不小的聲響,一下子吸引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力,皆是不由朝課室後排的方向看了過來。

一向上課都在睡覺的俊逸少年神情緊繃,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息生冷勿近,離得他最近的董鵬幾個神色微妙的交換著眼神。

黑板上的英文老師皺眉回頭,開口正要訓斥,但認出那弄出動靜的學生是聞星河時,嗓音又戛然而止,調整好情緒後,又若無其事的接著剛才繼續講課,好似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聞星河身份尊貴,是聞家的獨子。自從聞星河入學普陽中學後,盛天集團每年都往學校捐幾百萬作為教學資金,其含義深重。以至於學校上上下下對這位小少爺都極其恭敬,生怕得罪他。

學校的老師早已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隻要這位小少爺不退學不鬧出什麼出格的事,一律皆是不管。

霎時間的氣氛愈發微妙,聞星河緊攥著手機的手指發白。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是壓不住的陰霾。

「星星,你乾嘛啊?」董鵬試探的問了一聲,下一秒,聞星河突然間站了起身就往外跑,過於突然粗暴,他跑出去的時候,措不及防就絆動了桌椅,在安靜的教室裡弄出不小得動靜。

少年卻是頭也不回。

董鵬跟顧子俊皆是暗道了一聲不好,麵麵相覷後,連忙朝聞星河追出去,怕他鬧出事來。

盛天集團——

張弛整理好文件剛從會議室出來,措不及防就跟急匆匆從電梯裡跑出來的聞星河撞了個正著,張弛眼疾手快的拽住他,高大的身軀擋在少年的跟前:「少爺,你怎麼過來了?」

「讓開!」聞星河麵色陰鬱低吼了一句,暴躁的如同一頭剛掙脫牢籠的困獸,散發出一種生冷勿近的危險。

見聞星河沒有直接讓自己滾開,而是比較斯文的讓開,張弛竟是不由鬆口氣。斯文俊雅的男秘書麵露微笑,將文件夾在腋下,左手則是搭上聞星河的肩膀,緩聲說:「少爺是來找聞總的吧?」

怒意勃發的少年凶狠的瞪著張弛:「聞律呢?讓他出來!」

「聞總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公司,現在不在公司裡。」

聞星河嗤笑了聲,明顯不信:「少扯,他不在公司他在哪?讓他出來。」

道理講不通,張弛略略尋思,恭敬地領著他進了聞律的辦公室,示意他看:「聞總真的不在。」

少年繃著的麵容冷峻,眼底的情緒早已經是風卷雲湧。

張弛稍緩語調,苦口婆心道「少爺,你急急忙忙找聞總是有什麼事嗎?不如等聞總回來,我再轉告他吧?」

聞星河陰惻惻的盯著張弛,不相信聞律的這些狗腿子,咬牙切齒道:「他是真不在,還是藏起來不敢見我?」

「真不在。」

他一臉篤定,沒有半分說謊的痕跡。

聞星河緊緊攥著的拳頭很是不甘,幾番克製後,才甩開張弛氣勢洶洶的離開盛天。

張弛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無奈。

這小孩,怎麼那麼倔?

想了想,遲疑再三,張弛還是給聞律打了電話,匯報聞星河剛剛來過的事。

聞星河從五十五層下去後,杵在大廈門前,看著車水馬龍的車,少年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忽然,肩膀被人從後搭住。

聞星河猛地一怔,回頭見是聞森時,他臉色微微一變,翕動著嘴唇,嘶啞的聲線有幾分氣餒:「是你啊大伯。」

「是在等誰嗎?」聞森揚起一眉,嗓音溫和的看著聞星河。

半響沒見少年吭聲,他上下打量了聞星河一番:「臉色這麼差,發生什麼事了?別又是闖什麼禍了吧?」輕鬆的口口勿,頗為調侃。

聞星河的臉色仍舊很難看。

聞森眯了眯眼眸,佯作不解的揣測:「是看到了新聞?」

果然,他話音一落,聞星河的臉龐驟然鐵青。他緊緊抿著的嘴唇泛白,最後形成一條線,緊咬著牙槽,聲音從牙齒縫裡擠出:「他要結婚了!」

「大伯,他怎麼敢?他要結婚了,要跟其他女人結婚了!」

「我當什麼事情呢。」聞森突然間笑的一聲,好似這隻是無關要緊的事一般,聽在聞星河耳朵裡,卻宛如同一道驚雷,猛地回首難以置信地定定注視著聞森。

他翕動著嘴唇,憤怒的質問還沒開口,聞森就說:「沈俏已經懷上了你爸爸的孩子,又住到了九鈺那邊。結婚不是早晚的事嗎?用得著這麼大的反應?」

聞星河月匈腔裡積壓著蓬勃的怒火,在聽到聞森這番話時,竟是生出了幾分諷刺。

更多的是不甘。

他應該想到的。

或者說,他早就想到的了。

隻是仍舊僥幸的期望著聞律不要真的那麼做。

不要娶她,娶除了他媽媽以外的女人!

聞森皺眉道:「就為了這事,課都不上了,匆匆忙忙的跑到這裡來?」

聞星河眼眶泛酸,指甲劃著掌心裡的皮肉,刺痛著他的神經。

「星星。」

「為什麼。」聞星河喉結滾動:「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了星星,你爸他還年輕,總是要成家的。」聞森抬手握住聞星河的肩膀,安撫般的口口勿說:「不要想這些不開心的,大伯帶你去散散心。」

「大伯,你說過,他對我媽還有感情,他還會想跟我媽復婚的,對不對?」

「星星……」

聞星河神色激動,猶如頻臨死亡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低吼著質問聞森:「大伯,你告訴我。對不對?到底是不是!」

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瞳氤氳著一絲淚霧,哀求著懇求著,想從他的臉上抓住一絲希望。

聞森沉吟了一會,才吐出一個字:「是。」

看著已經近乎偏執的聞星河,他本想說什麼的時候,聞星河一瞬間掙脫了聞森,奔向停在不遠處的車。

「星星,你這是要去哪裡?」聞森急聲追問,那少年卻是沒有回頭搭理他。

南郊,秋園。

「剛你秘書給你打電話,是跟星星有關?」輕柔的女音突然間在耳畔裡響起,聞律握著茶杯的手指輕頓,抬起的眼皮瞧向那低著頭喝著茶,看不清神色的溫柔女人。

指腹摩挲著溫熱的杯身,聞律頷首。

喬曼道:「他闖禍了嗎?」

聞律舔了舔薄唇,甘甜的茶汁彌漫著唇齒間,見茶杯在茶幾上放下的同時,繼續緩緩開腔:「我跟沈俏求婚是臨時起意,沒來得及跟他商量。」

雖然沒有細說,喬曼大致也能猜測到。

「他會接受的。」喬曼閉了閉眼睛:「她懷著身孕,確實是需要求婚了。阿律,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因為他的任性,耽擱了你自己。」

聞律揚起一眉,似乎有些意外,長指微頓,他手掌放在桌上,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問:「曼姐不勸我?」

聞律單身多年,即便是霍明哲這些親近的兄弟,都希望他身邊好早點有個女人。但對於沈俏肚子裡的孩子,多少都有些遲疑。

即便是跟在身邊伺候多年的老管家,也勸他三思。

喬曼的態度,倒是多少有些出乎聞律的意料。

喬曼神色淡淡:「你能處理好的。」

「你從沒讓人失望過。」喬曼道:「當年你尚未成年,麵對姑姑跟姑父,你都能扛下來。何況……是現在呢。你既然求婚,決定留下這個孩子,想必已經有主意了。」

「那曼姐,怎麼看著,好像不是很開心?我有了珍愛的女孩,曼姐不替我開心嗎?」

喬曼搖搖頭,沒解釋,隻說:「你不用太顧忌著我。」

「曼姐,你真的不想看看星星?」聞律目光如炬:「你已經許多年沒有見他了。」

倘若說聞律娶沈俏,還有什麼顧慮。那麼那個顧慮,隻可能是聞星河。

對於這個孩子,他確實有所虧欠。

聞律也相信,有這感覺的,不僅僅是他。

喬曼罕見了笑了下,卻是笑得有些無奈和不易察覺的苦澀。

最終還是搖頭,不願意看到她唯一的兒子。

空氣清新的木屋,一瞬靜謐,周遭隻剩下外麵時不時傳來風吹動著花草樹葉的聲響。

過了一會,莊園的女管家王姐走了過來:「二爺,小姐。」

聞律看了眼低著臉,毫無反應的喬曼,適才側目看向神色匆匆的王姐:「怎麼了?」

「少爺來了。」

不輕不重的聲音落下,氣氛微妙。

喬曼握著茶杯的手抖了抖,旋即又不著痕跡的壓下,宛若沒事人一樣繼續喝著茶。

聞星河不是第一次來,也不止幾次。

他時常過來,隻是沒進來過。

喬曼默契的,也沒說過要見他,或者去見他。

對待自己親生兒子到來的態度,就好像是窗外飛來的一隻鳥。並不會久留,強進。隻是稍稍在窗台裡停留一會,就會如同他無聲無息的到來,又無聲無息的離開。

不過這次喬曼明顯想錯了,王姐接著說:「他在外麵,想見小姐。」

……

聞星河十歲那年,就知道了自己的母親住在這幢莊園裡。

六年間,他來過數次。

可這幢莊園就像是無形中對他生出了一層透明的玻璃門,始終都沒有勇氣進到這裡。

來的路,他滾瓜爛熟。

但這確實他真正意義上的來到秋園,踏進這個莊園的門。

聞律跟喬曼離婚的時候,他不過五歲。

甚至他都不記得,他們是怎麼離婚的。

隻記得那天灰蒙蒙的下著雨,喬曼提著行李箱麵無表情的從他身側走過,連一個字都沒有留給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在他眼前。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喬曼的存在,他就不曾過有母親一樣。

十一年過去,他幾乎忘了喬曼的長相。

第一次踏足這裡,聞星河心跳的有些快,他緊攥著拳頭,稍顯拘束的僵著筆挺的身形,呼吸都顯得急促。

他控製著自己不去亂看,眼神也不住的往剛才王姐離開的方向去看。

說不清是期待,是緊張,還是那絲來自記憶深處的恐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聞星河幾乎按耐不住,要自己進去的時候,忽然間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他忐忑又不安的抬起頭,可可見來人的剎那,聞星河俊逸的臉龐一瞬僵住,如同寒天十月裡,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陡然緊縮的眼瞳,死死地看著朝他走來,身形偉岸氣質成熟內斂的俊美男人。

他的父親,聞律!

英俊的男人從容不迫走過來,卻沒有在他跟前停留,隻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吐出兩個字:「回家。」便越過他,走向了門外。

回家?

簡單的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劈在聞星河的身上。他猛地回過神,朝聞律的方向看過去:「聞律,我媽呢!」

聞律一頓,挺拔的身形駐足回頭看向聞星河。

四目相對,無需開口,聞星河都能感覺到聞律接下來要說什麼。

他快步上前抓住聞律的胳膊,激動的質問他:「我媽呢?她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你把她藏哪了?你為什麼不讓她出來見我!」

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瞳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死死地盯著聞律,從牙齒縫裡擠出的聲音夾帶著一絲恨意:「你為什麼不讓我見她?」

聞律鳳眸輕眯,「你想見她,你自己進去。」

聞星河聞言仲怔,蒼白的臉龐怔怔的看著聞律,眼神極具復雜和茫然。

聞律道:「我既沒攔著你,也沒綁著你。怎麼就說,我不讓你見?」

犀利的話鋒,堵得聞星河啞口聞言。

可……

聞星河眼底裡浮現出一絲不甘,少年人的憤慨堵在心腔,他翕動著嘴唇想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的時候,聞律繼續說道:「你不是一直知道她在這嗎?我何曾攔過你?」

「那……那她……」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聞星河沙啞的聲音都在發顫,後麵的話,卻像是卡在喉嚨裡的魚刺,怎麼都說不出來。

少年的情緒被聞律盡數收進眼底,他舔了舔唇,說:「回家。」

說完,他睨了眼聞星河發顫鬆開他的手,沒攔著也沒拉著,徑直出了秋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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