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最後的溫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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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廷一番話落下,空氣彷佛都在這一剎那凝固,氣壓低到了極致。

厲鈞鐵青著臉,咆哮出聲:「厲廷,你胡說什麼!」

一向溫和著稱的顧華媛臉色也十分難看,厲聲怒視厲廷:「二叔,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爸現在屍骨未寒,凶手尚且還沒有查明,我們自己人反倒是先鬧了起來,傳出去未免讓人笑話!」

「笑話?我看爸死的突然,你們兩個倒還有臉站在這裡指責我們就是最大的笑話!」

厲鈞被戳到了痛楚,臉色愈發的難看,怒睜著的眼眸滿是陰霾:「厲廷,你就這麼跟自己大哥說話的?我看你這把年紀就是活到狗肚子裡了!難怪爸一直就看不上……」

一向寡言的蘇婉玉見厲鈞夫婦一直攻擊厲鈞,也惱了,冷笑道:「大哥這是惱羞成怒了嗎?阿廷話說的是直了點,但說的也是實話。」

厲廷厲鈞兄弟兩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厲晏辰忽然沉聲開口:「爺爺心情不佳,想要自己冷靜。我就走開了一段時間,爺爺過世的時候,我正跟江宇在一起,他可以替我證明。」

霎時間,所有人情緒不一的看向厲晏辰,似乎在質疑辨認真假。

厲晏辰俊雅如玉的臉龐沉著冷靜:「爸,二叔,爺爺突然過世,我知道你們很傷心,想找出凶手。但我相信凶手跟沈俏無關,你們別遷怒於她!媽剛才說得對,現在最重要要的是,先找到害爺爺過世的凶手。別凶手還沒找到,就讓外人看了笑話。爺爺突然過世,外麵亂了一片,多少人等著看我們厲家的笑話。爸,二叔,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爺爺在世的時候,常言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別忘了,我們都是一家人。」

「你說的倒是好聽!」厲廷冷笑:「爸這一走,公司就落到了你的手裡,你自然不想出意外。但我告訴你厲晏辰,爸過世的事,最好跟你沒有關係!」

說完,厲廷鐵青著臉,甩手離開。

蘇婉玉跟厲天馳看著這一幕,瞧了眼厲鈞一家三口,跟著一並離開。

厲晏辰說道:「爸媽,已經很晚了,你們先上樓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抬起的手放在顧華媛的肩膀上握了握,對上她滿是擔憂的眼眸,厲晏辰給予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轉身上樓。

一直被無視在一旁的杜若薇看著這一幕,唇抿了抿,緊攥著手包,跟著厲晏辰回房。

南樓,二層。

放門一關上,杜若薇看到厲晏辰回到臥室裡,高大的身軀就隨意躺在沙發裡,點了根煙抽了口,稍微鬆懈下來的英俊麵容滿是疲憊。

杜若薇遲疑著過去,「阿辰。」

厲晏辰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雙指夾著煙安靜的抽著。蒼白的煙霧籠罩著他英俊的麵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沉得他愈發深沉莫測。

「爺爺過世,真的跟你沒有關係嗎?」

冷不丁的聲音響起,在這安靜的臥室裡,尤為明顯。

霎時間,臥室靜如針落、

厲晏辰將煙從薄唇裡拿開,緩緩開口:「難道你跟二叔一樣,認為是我害死的爺爺?」

杜若薇一怔,下一秒,男人抬起妖冶的眼眸,漆黑如墨的眼瞳直視著她:「嗯?」

氣氛一瞬凝滯。

杜若薇指節攏緊,深吸了口氣道:「厲晏辰,我們是夫妻。」

「所以?」

男人輕蔑嘲弄的表情映入眼簾,杜若薇心口抽痛,緊攥著拳頭,迫使自己冷靜,盡量鎮定地開口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相信你,站在你的身邊。厲晏辰,我知道你還恨我,但你更應該知道,我就算害誰也不會害你。我隻爺爺的死,你究竟知不知道。」

處於女人的第六感,杜若薇直覺這事,跟厲晏辰脫不了關係。

可她也不敢去想,厲晏辰會傷害厲老爺子。

但當時,他確實是,他們這些人中,最後跟厲老爺子接觸的。

是他送的厲老爺子到的三樓休息。

後麵他的離開,舒妙的出現,都顯得十分微妙。

「杜若薇,那是我親爺爺。」

厲晏辰嘲弄了聲,掐了手裡的煙,起身邁著長腿便要往外走。

杜若薇一頓,下意識上前從後緊抱住厲晏辰:「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厲晏辰,你能不能不要曲解我。」

「鬆手。」

「厲晏辰,爺爺過世了,按照遺囑,你確實是繼承人。可別忘了,你爸跟二叔他們都不想讓你繼承家業。沒有了爺爺的支持,他們就不會顧及那麼多。你確定要把我推開嗎?」

在厲家,跟公司裡,厲晏辰最大的依仗就是厲老爺子的疼愛和支持。

可現在厲老爺子過世了。

他最大的依仗也沒有了。

獲得好處的同時,厲晏辰也得承受這利益帶來的後果。

而當初厲老爺子親自為他挑選的妻子杜若薇的家世,則可以替他權衡厲鈞等人的脅迫。

厲晏辰渾身仲怔。

杜若薇緊緊抱著他,臉靠在他的後背裡:「阿辰,你讓我幫你吧,你別把我推開了好嗎?沈俏已經結婚了,她結婚了。」

話到後麵,杜若薇咬重了聲音,是在跟厲晏辰強調,也像是在跟自己強調。

好像隻有沈俏結婚了,才能徹底斷了厲晏辰的念頭,才能撫平她心裡的惶恐。

厲晏辰眼眸陰鷙,隻一瞬,他閉了閉眼睛,握住杜若薇抱著他勁月要的手,偏身回頭,深邃的目光沉沉的盯著杜若薇:「少說兩句話,我興許還會喜歡你一點。」

……

第二天,沈俏被喊到了公安局錄口供,聞律陪著她一起。

錄完口供,回到車上,沈俏沉默了許久後,抑製不住抬首,雙眸怔怔地看著聞律,開口:「聞叔叔,我一直沒有問過你跟姐姐的事,可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姐姐為什麼會死而復生,又一直不肯找我?」

「郵輪爆炸案發生後,我一直以為你父母跟沈婧都死了。我在見到你姐姐沈婧,是在爆炸案的三年後。當時,我是在隱國遇見的她,她已經改名舒妙。當時,她一直跟在霍天禦的身邊。」

從未聽過接觸到的真相落在耳邊,沈俏驚得杏眸圓睜。

「那時我因為聞星河跟曼姐的緣故,接受我父親的安排到隱國重修學業。久別重逢,我跟她在一起過一段時間。那時,她改變很大,也不能容忍曼姐的存在,十一年前,發生了一些事,她回了隱國,成了霍天禦的情婦。」

「關於你父母的事,她未曾肯跟我多言。」

舒妙是個警惕心很強,甚至偏執瘋狂的性格。當年聞律確實打聽過,因。卻也因此,遭到舒妙的強烈反抗。她從不願意去提及當年發生的事,即便是要找厲家報仇。

知道17年前發生的事的人,死的死,閉嘴的閉嘴。

就算是聞律,也很難去查這個真相。

「俏俏,你想為你父母報仇?」

報仇嗎?

「我不想冤枉任何人,可……」沈俏喉頭發緊:「我父母不能白死。」

厲家對她有恩,可是,她絕對不能讓她父母枉死,讓凶手繼續逍遙法外。

「好。」

男人突兀道出的一個字,讓沈俏不住仲怔了一下。她抿著粉唇看著聞律,聞律卻沒有解釋,而是道:「俏俏,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你,但別忘了,你馬上就要當母親了。嗯?」

被男人深邃的墨瞳注視著,沈俏鼻子發酸,心裡愈發的愧疚。

她常常忘記,她現在是個孕婦……

「聞叔叔。」

「乖。」聞律揉了揉她的發,安撫著沈俏,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安撫著她無助的情緒。

聞律送了沈俏回半山別墅後,就先離開了。

沈俏剛上樓,就看到了坐在樓梯裡抽著煙的聞星河,她嚇了一跳,蹙著秀眉:「你坐在這裡乾什麼?」

聞星河隨意擺放著,聞言,他身體微微往後一靠,雙指間夾著根眼,抬起的眼皮,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沈俏:「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沈俏一怔,抬起的素白的小臉直視著聞星河:「聞星河,你什麼意思?」

四目相對,聞星河神色復雜的看了眼沈俏,心裡有些別扭,出口的話,語氣卻有些不善的說:「我什麼意思,你沒上網啊?」

意味深長的話音落在耳畔,沈俏臉色變了變。

聞星河揚起一眉,嘲弄了一句,頗有些尖酸刻薄道:「這是不是老話說的,你跟聞律,確實很不配。連天都不祝福你們!」

沈俏本以為經歷過這麼多的事,聞星河雖然不喜歡自己,但也已經接受了她跟聞律的事,從未想過,原來並沒有。

甚至,他還在此時,說出那麼紮心的話。

「那又怎麼樣?我跟聞律還是結婚了。」沈俏忽然笑了,笑容明媚又諷刺:「就算不被你祝福,我一樣是你爸爸的妻子,是你的繼母。聞星河,你說話客氣一點!」

說完,沈俏忍著那酸澀的淚意,冷著臉無視他要上樓。

聞星河卻突然伸出長臂擋在沈俏的跟前,側目直視著沈俏:「厲爺爺的死,跟你真沒關係?」

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彷佛想要從沈俏臉上看出點什麼。

這樣赤果的打量和懷疑,讓沈俏覺得諷刺,口口勿也愈發的犀利不客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聞星河,那是我養育我長大的長輩。我就算再惡毒,也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可以對一個疼愛我的老人下手!」

她忍著眼眶裡的酸澀,推開聞星河直接回房間。

聞星河渾身一顫,下意識回頭朝沈俏的方向看過去,眉頭越皺越緊,滿是狐疑和大量。

真的跟沈俏沒關係嗎?

聞星河滿心的疑惑,和隱隱的一絲自責沈俏無從得知。

回到臥室,她第一時間打開電腦上網,鋪天蓋地的都是網友的質疑和辱罵。

一句句惡毒的話映在眼睛裡,沈俏心髒猶如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壓抑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痛,很痛。

那是一種不見血,卻深入骨髓的劇痛!

一打開微信,就是鋪天蓋地的消息。

沈俏卻無暇去看,再次去撥打舒妙的號碼。

她閉了閉眼睛,利用從前學的知識,迅速去破解鎖定舒妙的位置。這一次,她一定要找她問清楚,問明白!

……

長時間的身體緊繃,和精神集中,沈俏腦袋都有些昏沉發脹,起身去倒水的時候,沈俏餘光一瞥,不經意的落在了衣帽間裡,疊放著的嫁妝上麵。

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沈俏一個激靈,輕咬著嘴唇,忙不迭過去翻找出嫁那天,厲老爺子特意給她準備的嫁妝。

果然在上鎖裡的嫁妝箱子裡找到那份貼著紅雙喜的牛皮紙袋。

打開,是兩套房產的房產證。

以及一些基金證書。

翻到最後,是一封沒有署名的手寫信件,以及,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書……

香格裡拉酒店——

8802房間門前,舒妙洗完澡,剛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裡的人,身體微微僵了僵,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驚訝。

站在她跟前的年輕女人雙眸定定的注視著她,道:「姐姐,我想跟你聊聊。」

四目相對,舒妙稍緩了麵容,讓沈俏進來。

又倒了杯溫水給坐在沙發裡的沈俏:「你怎麼來了?」

沈俏盯著跟前的溫水,扯了扯唇角:「姐姐應該想問,我怎麼會在這裡吧?」

舒妙不答反說:「是因為昨天,我沒參加你的婚禮,生姐姐的氣了?」

生她的氣嗎?

沈俏抬起的眼眶泛紅,質問道:「姐姐,厲爺爺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舒妙如玉般的長指微微頓住,輕抬起眼眸:「小俏。」

她剛喚了聲,沈俏苦澀道:「我看到你了。」

舒妙紅唇唇角抿起。

沈俏端起溫熱的開水握在掌心裡,迫使自己冷靜:「你一直不肯告訴我,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十七年前那場爆炸案又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爸媽死了,你卻活著。但現在,我希望姐姐你可以跟我說一句實話,到底為什麼?你那天跟厲爺爺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小俏。」

「姐姐,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害死的厲爺爺。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說句實話,不要再瞞著我!否則,我實在無法說服你是為了保護我,保護你唯一的妹妹,不想讓她參與進來受傷,才一直沒有告訴我真實原因,而不是你怕我知道你藏著的秘密,才不肯告訴我!」

沈俏突然發難,是舒妙始料未及的。

「小俏。」

「我就想要一句實話。」

沈俏拔高了聲音,繃緊著情緒,步步緊逼直視著舒妙,厲聲質問:「長姐,我一直相信你才沒有逼你,可你要瞞著我到什麼時候?我不是十七年前那個小女孩了,我長大了,我不需要你們保護我,也不想讓你們什麼事都瞞著我。死的是我們的爹地媽咪,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有權知道真相!」

「厲老爺子是被我氣死的。」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猶如驚雷轟炸著沈俏,她如遭雷劈,滿目驚愕的看著眼前冷靜的舒妙,眉眼間滿是不可置信。

她翕動著的粉唇都在顫抖,如同失了聲一般,發不出一個字音。

舒妙忽然笑了笑:「小俏,這是你想聽到的嗎?」

沈俏粉拳緊握:「長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不然呢?」

舒妙一改平日裡的溫柔,紅唇挑起的弧度妖冶諷刺,她饒有興致的看著沈俏,犀利的口口勿殘忍:「你氣勢洶洶的找我,跟我說這些,不就是想認證你的想法嗎?小俏,你確實長大了,還是被厲仲捧在掌心裡,嗬護著長大的。你是不是很愧疚,很想為他報仇,想抓到害死他的凶手,以至於,你都急不可耐的想要給我定罪了?」

一字一句落在沈俏的耳朵裡,如同萬千鐵騎踩踏而過,粉碎她所有的理智。

「長姐……」

「十七年不見。」舒妙從包裡扌莫出了一個特製煙盒,抽出了一根女士香煙點上,吞雲吐霧間,她悠悠開口:「即便是親姐妹,也早已經陌生疏離。」

「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很簡單。沈俏,你知道姐姐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槍林彈雨,每天過的都是刀尖上舔血,提心吊膽的生活。而你呢?你是厲仲嬌養著的小女孩,厲仲那老賊子疼著你,厲晏辰那傻子護著你,即便是聞律,也寵著你。你不過就是個溫室裡的花朵,遇到事,你除了往男人懷裡躲,尋求別人的幫助,你還能乾什麼?就算你知道真相,你能對厲家的人下手嗎?你舍得放棄聞律嗎?你都不能。既然如此,告訴你做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乖乖的扮演著你小白花的角色不好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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