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三份遺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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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森上次雖然蘇醒了過來,但之前的藥效太猛,傷及了五髒六腑。目前還需要留院觀察幾天確保沒其他後遺症,才能夠出院。

醫院的病房裡,每日陰雨烏雲籠罩。

事發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周左右的時間,聞森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本就偏白的膚色陰鬱的臉龐,更顯得陰霾駭人。

因著聞律的緣故,除了聞家的人外,幾乎沒有人來探望過聞森。

畢竟聞森現在的狀態極差,還毀了雙腿,下半輩子基本就毀了,能東山再起的希望熹微,誰也不願意冒著得罪聞律的後果,來探望聞森這個『廢物』。

以免遭到聞律的敵對。

不過,凡事都有個例外。

厲晏辰便是這其中之一。

「倒是想不到,第一個來探望我的,竟然是厲大公子你。」聞森半躺半坐在床裡,陰霾籠罩的臉龐喜怒莫測,隱隱的有些自嘲諷刺。

厲晏辰將路上買的花在桌上放下,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走到床邊停下,神色平淡的凝視著聞森,不著痕跡的打量:「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還真是說的不錯。」

聞森輕嗤,微動的唇角充滿諷刺。

十多二十年前,他因為喬曼錯失了盛天的繼承權,廢了命根子。孰料,十多二十年後他又因為喬曼,廢了雙腿!

一連在一個女人身上栽了兩個大跟頭,於聞森而言,莫過於奇恥大辱。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自己自以為是掌中之物的金絲雀手裡。

那猙獰的眉目,恨不能將喬曼碾碎。

「聞家一連出了不少事,盛天的股價也有了些波動,尤其是你名下的那幾家公司,股市一落千丈。」厲晏辰眯了眯眼眸,唇邊勾起一抹別具深意的弧度:「你說,這裡麵有多少聞律的手筆?」

盛天的公關係統很完善,從出事的第一時間開始,張弛就安排好了營銷策略,輕而易舉讓盛天沒收到影響。但聞森的公司,卻沒有這麼好運了。

這裡麵沒有聞律的動作,說出去,三歲小孩都不信。

「依照目前的情況,即便聞律肯推出董事會,禪位給聞星河,想來,盛天那些老狐狸也不會肯答應。」

聞森醜聞纏身,現在又落到個半死不活的廢人下場。

別的不說,就他出事的這段時間,除了聞家那幾個老不死的,盛天沒一個人來探望過聞森,就足以說明他們的態度了。

這些個老東西,利益為重,哪有什麼情義可言。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個個都是明哲保身,不願再摻和聞家這趟渾水,等著坐山觀虎鬥,好坐收漁翁之利。

但沒有這些人的支持,聞森能力本就遜色於聞律,早前沒這些事,他許諾了豐厚條件,那些老東西還願意搏一搏。

如今今時不同往日,怕是沒有一個人肯幫忙。

厲晏辰幾句話直戳要害,讓聞森本就難看的麵容愈發的陰沉難看,緊攥著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片刻,聞森拿了根煙點上,輕抬起的下頜陰雲籠罩,狠吸了口,吐出蒼白煙霧的同時,幽幽道:「那些老東西能有什麼立場,左右不過看利益罷了。厲大公子,哦不,厲總,你親自過來這一趟,不是為了說風涼話,看我的笑話吧?」

厲晏辰不語,高深莫測的模樣,讓人猜不出的他的心思。

「我可是為你擋了不少炮火。」

聞森閉了閉眼睛,背靠著床頭,眉頭突突直皺起,兩指捏著煙蒂,沙啞的聲音低沉陰鬱:「如今厲杜兩家都盡在你的囊中,你要是表個態,支持我一把,機會倒也不是沒有。」

旁人不清楚厲晏辰的情況,聞森卻不會不知道。

厲鈞已經被他送進了局子裡,聞律忙著對付他聞森和應付霍天禦那幾個,暫時也抽不出空來對付厲晏辰,給了他喘息的機會。眼下他的對手,就剩下厲廷父子三人。

不過那父子三人一直都是厲晏辰的手下敗將,對他而言,根本不足為懼。

杜家那,自以為杜若薇懷了身孕,就能夠拴住厲晏辰的心,又有杜若薇對厲晏辰死心塌地,根本就沒有懷疑過他,以至於現在的厲家,多少都已經是厲晏辰的囊中之物。

若是他肯支持聞森,聞森的處境會好上不少。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風水輪流轉。

半響沒聽到厲晏辰吭聲,聞森輕抬起下頜,幽冷的眸子掃向厲晏辰。

後者唇角輕勾起一抹弧度,餘光掃過陽台外麵的景色,適才開口:「聞總這話就太見外了,你幫了我不少忙,理論上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現在你出事,我沒有理由不支持你。」

厲晏辰答應的太爽快,倒是讓聞森多了分防備,眯起的眼眸打量著厲晏辰,彷佛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不過從始至終厲晏辰都是那副高深莫測。

麵對聞森的打量,他也沒急著閃躲,雙手抄著袋,漫步進行道:「奪妻之仇不共戴天,聞律搶走了我的女人,這筆帳,早晚都要算。」

厲晏辰薄唇微掀起的弧度意味不明:「能看到他倒黴,我何樂而不為。」

「最好如此。」

「不過……」厲晏辰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聞總,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要是失敗了,他們誰都討不了好。

「對了。」想到了什麼,厲晏辰疑惑道:「我聽說聞小少爺離家出走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你有他的消息?」

提及聞星河,聞森臉色變了又變。

無需回答,光看他的反應,厲晏辰心裡就有了答案。

「聞星河這顆棋子至關重要,要讓他倒戈了聞律,隻會讓你的處境更加不利。」頓了頓,厲晏辰微眯著眼眸提醒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聞總可別因為是你的親兒子就心軟了。」

見聞森低著頭不知道正想些什麼,也沒搭理自己,厲晏辰也沒再多言,道了聲告辭,率先出了病房。

但門剛關上,餘光一瞥,見對麵牆壁倒映出了的身影,厲晏辰嘴角的弧度擴大,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若無其事的離開。

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厲晏辰走後不久,牆壁後麵,一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黑t恤牛仔褲的少年神色冷峻的杵在牆壁邊緣,雙眸定定地注視著剛才厲晏辰離開的方向,垂放著的微微半握成拳頭,眉眼被稍長的劉海遮住,半個身體沒在陰影裡,情緒看的並不真切。

片刻後,少年轉身過去推開虛掩著的門。

聞森剛掐滅了燃盡的煙蒂,聽到開門的聲音,下意識抬首,映入眼簾的是神色冷峻的少年,驚訝之餘,聞森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抬起一邊眉毛,口口勿輕鬆:「星星,你怎麼過來了。」

見聞星河一言不發的杵在那,如同雕塑一般,聞森心裡湧起了一股不安:「站在那乾什麼?跟大伯還客氣啊?坐吧。」

大伯這個稱謂落在聞星河的耳朵裡,心裡湧起無盡的諷刺。

「大伯?」冷峻的少年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反應裂痕,他扯著唇角,嘲弄道:「你是我大伯嗎?」

聞森斂了笑意,頗為嚴肅喚道:「星星。」

「你一直在利用我。」聞星河口口勿篤定,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淩冽:「在你眼裡,我就是你們爭權奪勢的工具吧。」

聞森臉色變了又變,有那麼一剎那,竟然真的被眼前這個年輕的少年氣勢給壓製住。

兩方僵持,聞森稍緩了口氣,話鋒一轉道:「我聽說你離家出走了?」

少年不語,隻沉沉的盯著聞森,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坐。」

「上次在馬來西亞,我跟沈俏的事,確實是你給我下藥吧?」

聞星河扯著唇角冷笑,步步逼仄著聞森,冷冽的字音近乎從牙縫裡擠出來,冷若寒冰透骨:「你手裡是不是還有底片?我要是不配合你,下一步,你是不是想要利用那些照片毀了我跟沈俏,一箭雙雕。你得到盛天,厲晏辰得到沈俏,對嗎?」

「星星,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聞森不著痕跡斂了眼裡的陰霾,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我確實瞞了你一些事,但你即便不是我侄子,也是我親兒子。虎毒不食子,我即便再想得到盛天,對付聞律,但你是我唯一的血脈,我的親生兒子,我怎麼可能會用那麼下作的手段對付你一個小孩子?馬來西亞的事,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跟我真的……」

虎毒不食子?

聞星河冷笑,不想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直接道:「你要跟我說實話,我可以幫你。」

聞森一怔,險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注視著聞星河的眼眸復雜,半信半疑他的話。

「我要讓聞律後悔!」

聞星河黑曜石般的眼眸裡滿是偏執陰沉,咬牙切齒道:「既然他為了沈俏,可以什麼都不要,那我就成全他!」

……

半山別墅——

客廳裡,沈俏看著沙發裡翹著二郎腿的不速之客,不由皺眉:「你怎麼來了?」

自從跟聞律復合後,江宇就鮮少會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如今驟然上門找自己,很難不讓沈俏感到奇怪。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江宇手裡把玩著一個橘子,聞言偏過頭瞧向沈俏,勾起的唇角似乎有些委屈:「好歹朋友一場,你剛生完孩子,我來看看你,也是情理之中吧?」

沈俏沒跟他扯這些,直白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當不成戀人,好歹『在一起』過一段時間,對於彼此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

兜圈子,就沒意思了。

不過江宇就是這樣的一個性格,沈俏無奈也隻能受著,等他的下文。

許是覺得無趣,僵硬撇了撇嘴,還是進入了整體,嘆了口氣後,抬起的眼眸瞧向沈俏道:「聞星河現在住在我那。」

聞言沈俏一愣,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她張了張口,驚愕的看著他:「住在你那?他怎麼跑到你那裡去了?」

她沒有記錯的話,早前因為自己的緣故,聞星河跟江宇之間也不慎愉快。

也沒聽說過,聞星河跟江宇關係有多好。怎麼會跑到江宇那裡去的?

江宇漫不經心抖著腿,替她解惑:「他老子是聞律,離家出走,有幾個敢收留他啊?」

就算他那些小兄弟講義氣,可他們的爹媽可不會答應。

要是得知聞星河的下落,肯定第一時間將聞星河扭送到聞律跟前。不說邀功領賞,好歹也要撇清關係,這小少爺離家出走他們與無關。

生怕聞律誤會遷怒他們。

沈俏一點就通,沒糾結這個,關心道:「他還好吧?」

那天聞律跟聞星河爭執的動靜不小,少年又是一聲不吭寧可爬牆也要溜掉。這事對他的沖擊力太大,沈俏擔心他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不該做的事。

「估計不太好。」江宇擰著眉心,將聞星河的事大致給沈俏說了一遍:「不過這是他們聞家的事,你別摻和進去。」

江宇也有些奇怪,聞星河那臭小子會來投奔自己,不過聞星河雖然沖動叛逆,卻不是真的蠢。打這樣的主意,一來是知道自己不會怕聞律的報復,將他扭送回去。

二來也是因為江宇跟聞律沈俏之間的牽扯,他在江宇這,兩人也能放心,不會強行將他帶回來。

不像是沖動下的決定,反倒是像細細盤算打量過的。

見沈俏不吭聲,江宇又將到口邊的話咽下,話鋒一轉說道:「我的小侄女兒在哪啊?說來我也還沒見過,讓我看看唄。」他一臉興致勃勃的期待,巴巴的看著沈俏。

沈俏說:「在樓上。」

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兩人之間的關係,江宇要見見自己的女兒,沈俏也沒多少理由阻攔,就領著江宇上樓。

未足月的嬰兒小小的一個,軟的跟團棉花似的,看的江宇心都軟乎了。

江宇個沒抱過小孩的大老爺們兒,這會笨手笨腳的抱著小丫頭,竟也有幾分像模像樣。

「還真可愛啊。」江宇手指輕撫著小丫頭的臉蛋,越看越喜歡,嘖嘖說道:「這麼可愛的小丫頭,幸好沒打掉,不然多可惜啊。」

不經意的一句話落在耳畔裡,沈俏粉唇一瞬抿緊。

察覺到沈俏的情緒變化,江宇一怔,忙說:「咳咳,小朋友,你別誤會,我沒其他意思,我……」

「跟你沒關係。」沈俏淡道了一句,讓江宇更為不解。

跟他沒關係?那是怎麼回事?

沈俏搖搖頭沒解釋,江宇蹙眉盯著沈俏一會,抱著小家夥在旁邊的沙發裡坐下:「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小朋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兩條長腿隨意擺放著,江宇大大咧咧的靠著沙發背,勾唇說:「咱倆這關係,你總不至於跟我也要客氣,遮遮掩掩吧?」

說話間,江宇一臉的無辜委屈。

生怕沈俏有事不肯告訴他。

當不了夫妻,當個朋友,其實也是可以的吧?

他在心裡默默的想著,卻並未說出口。

沈俏粉拳緊緊握著,好半響,她緩聲吐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病了。」

江宇啊了一聲,滿目不解的模樣,好似並不能理解沈俏的意思。

沈俏閉了閉眼睛才看向被江宇抱在懷裡,極其安靜的小家夥:「明明是我懷胎九月多生下的女兒,我卻總覺得,我跟她不親近……江宇,你說我是不是心理出問題了?」

四目相對,空氣一瞬的凝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謐。

看出沈俏不是在開玩笑,江宇斂了笑意,神色也跟著愈發的凝肅,緊皺著眉注視著沈俏一會,視線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懷裡的小家夥。

沈俏不提,江宇隻顧著高興,也沒仔細留意。

這一看,江宇也發現了不太對勁。

懷中粉雕玉琢的小家夥,竟是沒一處像聞律或者沈俏……

雖說剛出生的孩子,看不出什麼。但大抵多少都會有點相像……

江宇在心理想著,很快又否定掉。

這種事,也是說不定的。

「小朋友,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感覺的?」江宇皺眉,直接問沈俏:「聞律呢?」

這段時間裡,聞律早出晚歸,沈俏也心疼他,不想讓聞律太過勞累,讓他再為自己擔心,就沒跟他說過這些。

沈俏也沒幾個能說心裡話的朋友,曾經讓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江宇,倒是成了其中之一。

在他的追問下,沈俏便將大致跟他說了。

末了,沈俏嘆了口氣道:「楚楚姐說可以幫我介紹個心理醫生看看……不過,現在有不少眼睛在盯著這幢別墅,我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瞞不住,很快就會傳到那些人的耳朵裡,阿律難免也會知道。」

沈俏雙眸注視著小女兒:「我不想讓他擔心我……而且,我……江宇,你不覺得我這樣很有問題嗎?元寶明明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身為一個母親,我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看著神情低落的沈俏,江宇心髒狠狠的一抽,隱隱作痛,本想安慰她,話在口邊,竟又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沒急著開口,倏然安靜下來的臥室,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顯得凝固。

沈俏呼了口氣,不想再談及這些,剛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一直盯著小家夥看的江宇,倏然抬頭,他眯起的眼眸深邃,意味不明道:「小朋友,會不會,這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女兒?」

不輕不重的聲音落在耳畔,沈俏渾身一怔,緊縮的瞳孔滿目不解的望著江宇,她張了張口:「你什麼意思?」

她秀眉越皺越緊,喃喃自語般道:「元寶怎麼會不是我女兒?」

像是在問江宇,又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她分娩的時候,聞律就在外麵守著……

就算要掉包,也……

「我也是猜測。」江宇道:「萬事都沒有絕對,何況,這小丫頭確實不像你或者聞律。」

換做別人,江宇未必敢說這樣的話,怕挨揍。

但跟沈俏,他倒沒有這個忌諱。

跟兩人的關係無關,性格使然。沈俏的性格溫柔,良好的教養,讓她比常人更多了幾分包容和大度,即便是讓她不悅的話,也能冷靜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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