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切都結束了(1 / 2)
霍天禦的出現,於舒妙而言,無疑是個震撼的意外。
不過很快,舒妙就想通了他的出現。
沈俏!
霍天禦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兩指夾著半根煙站了起身,邁著長腿沒兩步就抵達了她跟前,仿佛輕而易舉就能將她看穿:「妙妙,玩夠了,該回家了。」
他抬起的大手捏著舒妙的下巴,漆黑如墨的鳳眸,深不可測。
空氣一瞬凝固,舒妙沒推開霍天禦捏著她下巴的手,紅唇微勾:「我今天是不是隻能跟你回去了?」
她抬起的眼眸跟霍天禦對視,彼此較量著。
男人的緘默,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相識十多年,在一起快十年了,霍天禦的性格,舒妙了解。
他既然來了,就不會獨自離開。
「霍天禦,你知道我不想跟你回去的。」她早就想結束跟霍天禦的關係,早就想結束那樣的生活。
「你也知道,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四目相對,舒妙發緊的喉頭緊緊攥著。
下一秒,霍天禦忽然抱住她,修長的手指落在她小腹的位置裡:「小東西還在吧?妙妙,我們都不年輕了,何必要一直口是心非?」
如果霍天禦的出現,是讓舒妙感到驚訝。那麼,他此時的話,卻如同一道驚雷劈在舒妙的身上。
他怎麼知道的?
舒妙驚疑不定,那雙漂亮如寶石般的眼眸卻是死死地盯著霍天禦,青蔥玉手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緊,忍了又忍,正要把他放在自己小腹裡的手拂開時,霍天禦鳳眸一眯,大手摟住她的肩膀,彎月要將她騰空抱起。
舒妙驚呼了一聲,條件反射般抱住他的脖子。
「乖,有什麼事,回家再說。」霍天禦口口勿霸道,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抱住她就往外走。
強勢的態度,壓根不給舒妙任何拒絕的餘地。
……
隨著厲晏辰背地裡做的事情逐一暴露,合作夥伴一個個倒下後,厲晏辰的處境也變得四麵楚歌。
本想借著卓先雲的勢,暫時蟄伏韜光養晦,卻沒想到,已經退休了的卓先雲,卻在此時被爆出了諸多黑料,一同被爆出的人中,竟然多數是與厲晏辰交好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一切都是沖著厲晏辰來的。
靠山倒下,厲晏辰也變得孤立無援,尤其是以聞律為首的企業,都在對厲晏辰進行打壓,明裡暗裡,折損了不少項目不說,原本的市場份額也被逐步瓜分蠶食,引發了厲氏集團的股東集體不滿。
在厲天馳父子三人的鼓動下,隔三差五的就在公司裡鬧,若非是厲晏辰手裡還有著他們的把柄,早就相反了厲晏辰。
如今,厲晏辰被牽涉進賄賂案中,又被自己的親信舉報涉嫌挪用公款,直接驚動了監察廳,對厲晏辰進行調查審判。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厲晏辰卻已經快一周沒出現了,一直聯係不上,就連杜若薇都找不到厲晏辰的下落。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揣測,厲晏辰是跑路了。
隨著厲晏辰的『失蹤』,厲氏集團也亂的不行。所有股東,都瘋了一樣的找厲晏辰,同樣的,還有監察廳裡的人。
他被卷入了賄賂案中,還涉嫌挪用公款,走私的罪名。
消息傳到沈俏耳朵裡的時候,驚訝之餘,她給聞律打了個電話後,猶豫再三,沈俏獨自驅車到了景和園。
自從搬出去後,沈俏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景和園。
站在門口裡,她有些恍如隔世。
她盯著緊閉的門扉片刻,才深吸了口氣,摁下了開門密碼。
門一打開,濃烈的煙味撲鼻而來,沈俏抬手拍了拍冒出的煙霧,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沙發裡的厲晏辰。
男人靠著沙發背,垂放在沙發裡的手指夾著的香煙近乎燃燒到了煙屁股,煙灰隨意落在他蒼白隱隱可見青筋的手背裡。線條流暢淩厲的下巴長滿了胡渣子,桌上擺放著許多空酒瓶。
顯然在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像是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一樣,隨意的靠在沙發背裡,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眼睛的位置裡,遮擋住從沒拉緊窗簾裡透進來的光。
周遭都透露著一種頹靡的氣息。
沈俏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皺緊了秀眉。
「你打算一輩子都躲在這裡?」
沈俏聲音微冷,甚至已經沒有問厲晏辰是怎麼進來這裡的必要。他的下作手段太多,多到沈俏都不敢去深究想象。
心裡也暗自慶幸,她一早就搬離了這裡。
否則繼續生活在這個公寓裡,她根本沒有任何隱私秘密可言。
生活的一切,也早已經在無形中被厲晏辰所窺見。
清冷動聽的嗓音落在耳畔,厲晏辰臉上才有了一絲反應,他拿開放在臉裡的手,半睜的眼眸朝沈俏看了過來,磁性的聲線嘶啞粗糲:「俏俏,你回來了。」
他唇邊牽起一抹溫雅的笑意,有種恍如隔世的茫然。
沈俏麵無表情:「公司的人,已經找你快半個月了。」
厲晏辰皺了皺眉,一瞬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看著沈俏。已經許久沒有整理過自己,向來注重著裝外表的他,此刻滿臉胡茬,眼袋烏青,看著憔悴極了。那稍顯渙散的眼瞳,更是如同一潭死水,散發著一種腐敗的氣息。
這樣的厲晏辰,是沈俏陌生的。
她喉頭發緊,舔了舔稍顯乾澀的唇,道:「厲晏辰,收手吧。」
「都想我死嗎。」厲晏辰忽然笑了下,將已經燃到煙屁股的煙頭丟進了煙灰缸裡,眼神嘲弄:「收手?我做了什麼,要我收手?厲家的一切,本就是我的。」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沈俏竟然沒有反駁:「厲家的一切,本應該確實都是你的。但這一切,也是你親手毀了的。」
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的不知悔改,劍走偏鋒,做了那麼多錯事。依照厲老爺子給他規劃的路線,厲家的一切,確實都會是他的。
從一出生起,就已經注定。
可偏偏,他自己卻要親手毀了這一切。
毀了他本應該美好,令人羨煞一生的人生。
「杜若薇想你活著,你們的孩子,也需要你這個父親。」沈俏粉唇抿緊:「厲晏辰,你主動自首,你還有活路。」
還有活路?
厲晏辰眼裡掠過一抹諷刺,修長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攏緊。視線稍顯模糊的看著眼前俏麗的身影。
簡單的小西裝勾勒出身材完美的曲線,長發梳成丸子頭,鬢邊隨意撂下的幾縷,襯的她甜美動人。舉手抬足間流露著獨有的風情,少了幾分少女的青澀,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風情。
她比以前,更美了。
這樣的美,卻早已經不再屬於他,也不可能在屬於他……
厲晏辰心髒抽痛,他扯著唇角,低低的問:「俏俏,你還是心疼我的,對嗎?」
「杜若薇找過我,她求我,給你一條生路。厲晏辰,你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清醒一點,陪在你身邊,愛你,幫助你的人,是杜若薇,不是沈俏。」
沈俏神情冷漠:「半個小時後,監察廳的人會來。」
說完,她沒再看厲晏辰一眼,轉身就走。
「俏俏。」
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俏沒回頭。
恍惚間,厲晏辰又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事。同樣的,還是在這間公寓裡,位置卻早已經調換。
厲晏辰喉頭發緊,翕動著泛白的嘴唇,啞著聲開口:「如果當初,我沒有跟杜若薇結婚。俏俏,你會嫁給我嗎?」
哪怕她知道,厲均的所作所為,她還會嫁給他嗎?
厲晏辰的溫熱的眼眸彌漫了薄霧,他緊緊地凝視著沈俏,想要一個答案。
一個,讓他死得瞑目的答案。
沈俏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跟厲晏辰戀愛時的事了。
許是身處在這間裝滿了屬於他們彼此回憶的公寓裡,往事湧上心頭,沈俏心髒也不由自主發緊。
她舔了舔唇,沒有直接回答,隻說:「我愛的厲晏辰,是個溫潤如玉,頂天立地的君子。他疼我,愛我,說過要跟我在一起一輩子。他從不會騙我,也不會傷害我。即便他什麼都沒有,即便他寸步艱難,也舍不得我為他掉一滴眼淚。在我心裡,他永遠是我最好的阿辰。不是你,厲總。」
厲晏辰渾身一顫。
「你逼死了天真的沈俏,也親手殺死了溫柔的阿辰。厲晏辰,你讓我愛你,可你還認識現在的你自己嗎?你還記得當初的阿辰嗎?」
他還記得嗎?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步步變成這個樣子的?
是從知道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是被竭力反對他跟沈俏的婚事,還是從,被杜若薇算計,步步緊逼開始?
或許厲晏辰也忘了吧。
「往事不可追,可我記得,曾經的沈俏,為了她的阿辰,她命都可以不要。」沈俏嘲諷一笑,走的乾脆決絕。
青梅竹馬十多年,背著父母談了七年的地下情。她不要名分,把一切都給了他。
哪怕知道他做的種種,她仍舊……還是心軟的。
可這個溫暖了她整個年少青春的愛人,卻一步步將她推到了深淵。
在他執迷不悟的時候,沈俏心就死了,她愛的少年,也早就死了。
厲晏辰神色蒼涼,倒在了沙發裡。
伴隨著腳步聲逐漸在耳朵裡消失,厲晏辰唇邊的弧度越擴越大,他環顧著四周,屋子裡的每一處都滿是他跟沈俏的過往溫馨。
恍惚間,他看到了沈俏。她紅著眼眸,滿是委屈和期盼的看著他:「阿辰,不要娶杜若薇好不好?」
好不好?
厲晏辰抬起顫抖的手扌莫了扌莫她的腦袋,唇角扯出一抹溫雅如玉的弧度:「好。」
俏俏,我不娶她,我娶你……
阿辰後悔了,你、別不要他好不好?別害怕,別哭,阿辰永遠陪著你。
厲晏辰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把銀色的袖珍手槍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裡,冰涼的觸感,如同地獄的深淵,他望著眼前虛無的幻象:「俏俏,我愛你。」
若有來生,我不負你了,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
沈俏剛出電梯,嘭的一聲巨響,從樓上傳來,她渾身一顫,僵在了原地。
聞訊趕來的聞律和杜若薇等人,都不由愣住。
「阿辰!」杜若薇驚叫了一聲,捂住了嘴巴,幾乎站都站不穩,她旁邊的厲天馳眼疾手快扶住了杜若薇:「大嫂……」
「阿辰……不要,不要!」杜若薇顫抖著聲,推開了厲天馳,健步進入電梯,監察廳裡的人也紛紛跟著進去……
聞律扶著沈俏:「俏俏?」
見她臉色蒼白,麵露出擔心的神色,他墨眉皺起,滿目關心。
沈俏喉頭發緊,扶著男人的手臂,怔怔的抬首看向聞律:「阿律……」
聞律摟著她:「別怕,沒事。」男人磁性的聲線溫和,像是富有魔力一般,輕而易舉就能將她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撫平。
沈俏咬緊了唇內側的軟肉,五指也不由自主的攏緊,啞著聲,卻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先回去。」
回去?
沈俏下意思看了眼樓上的位置,閉了閉眼睛,迫使自己不去想,跟聞律回到了車上。
一直回到了半山別墅,沈俏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聞律接完電話回來,見沈俏呆呆地坐在床邊,蒼白的小臉,仍舊還沒有回過神,他關心的喚了聲:「俏俏。」
「他死了嗎?」沈俏咬著唇內側的軟肉,嗓音沙啞。
聞律眸色微閃,頷首:「自殺。」
沈俏鼻子發酸,克製不住情緒的湧動,最終艱澀的吐出一句話:「聞律,我有點……有點難過……」
即便她早已經恨透了厲晏辰,甚至恐懼他的存在,害怕他會傷害自己。
可是,厲晏辰死了,這個消息聽在耳朵裡,她仍舊克製不住內心的酸楚,感到難過。
聞律摟著沈俏的肩膀,輕撫著她的腦袋,輕聲說:「死,或許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厲晏辰終其一生,想要的都隻是一個沈俏。
可也是他親手,將沈俏從他身邊推遠,一步步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走到這一步,死亡對厲晏辰來說,或許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沈俏嗯了一聲,緊緊地抱著聞律,把臉埋在了他的月匈膛裡。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厲晏辰的死,對杜若薇的打擊很大。
本就已經在預產期裡,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丈夫過世,過大的打擊,杜若薇承受不住當時昏迷了過去,導致羊水破了早產。
沈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杜若薇平安分娩出一對龍鳳胎。
聞律隱晦的問過沈俏要不要去看看,被她拒絕了。這個時候,杜若薇恐怕不會想看到她。
而她也不知道,該跟杜若薇說什麼。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經變得尷尬不已。
不見麵,讓杜若薇先自己冷靜,興許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盡管她對杜若薇現在的處境,心生了一絲同情和憐憫,但沈俏也沒有忘記,當初杜若薇是怎麼對待她的。
這些隔閡,被欺騙被背叛被算計,並沒有隨著時間,和杜若薇可憐的遭遇,便隨之消散。
仍舊像是傷口愈合的後的傷疤一樣,深深地烙印在沈俏的心底裡。
隨著厲晏辰的死,景城的媒體再次大亂,鋪天蓋地的都在報道厲晏辰的死,即便厲家跟杜家在竭力公關,也阻止不了這些媒體。
但受影響最大的,莫過於是厲氏集團。
厲晏辰一死,群龍無首。
沈俏見到杜若薇的時候,是在厲晏辰的葬禮上。
人已經死了,聞律也沒有做的太絕。厲晏辰的罪名沒有曝光,截止在了調查中。
杜若薇剛生完孩子不久,還在坐月子期間,杜夫人心疼女兒,也早就對厲晏辰這個女婿失望至極,本不想讓杜若薇出席,卻挨不住她的倔強,隻能同意。
看到沈俏跟聞律的出現,厲家人跟杜家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但錯在厲晏辰,人也已經死了,即便不滿,但也到底還是默認了他們參加葬禮。
站在墓碑前,看著黑白照裡溫潤如玉的厲晏辰,沈俏眼眶泛起了一絲酸澀。身側的聞律牽著沈俏的小手,十指相扣,兩人手緊緊的牽著。
沈俏平復著氣息,將白玫瑰在厲晏辰的墓碑前放下。跟聞律一並走向家屬的杜若薇和顧華媛跟前。
顧華媛道:「俏俏,謝謝你能來。」
「大伯母,節哀。」沈俏輕聲道了句,扭頭看向眼睛紅腫的杜若薇,又說:「大嫂,節哀。」
節哀?
苦澀在心頭蔓延,杜若薇酸澀的眼眶,淚水不受控製的湧落,扯著的唇角掠過一絲自嘲,哽咽的嗓音嘶啞:「沈俏,你贏了,我輸的徹徹底底。」
他寧願死,終結這一切。
也不願意留給她一絲一毫的念想。
厲晏辰……你就這樣恨我嗎?
她在心裡問自己,可惜,再也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沈俏聞言一怔,反應過來後,她又覺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該同情杜若薇,還是感慨她的執著。
到現在,都還要跟她較量一個高下。
在這場錯誤的糾葛中,真的有輸贏嗎?
「杜若薇,我沒有贏,你也沒有輸。」杜若薇不語,隻那雙泛紅的眼眸緊緊地定時這沈俏,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深骨,無聲質問著她,她怎麼就沒輸?
她愛了他十多年,不離不棄陪伴在他的身側。
可他到死,都不曾肯給她一個正眼!心心念念的,仍舊還是早已經對他棄之如履的沈俏!
「厲晏辰讓你好好照顧自己。」沈俏平復著氣息:「若薇,你還有你們的孩子。」
杜若薇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跟你說什麼了。」
沈俏睫毛輕顫,淡道:「他說,下輩子,他再彌補你。讓你別為他難過,好好活著。」
厲晏辰從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杜若薇,但這些對杜若薇來說,實在太殘忍了。沈俏雖然早已經跟杜若薇撕破了臉。
可看著眼前的杜若薇,她終究還是有了一絲的不忍心。
「是嗎?」杜若薇唇角勾出一抹蒼涼的笑。
喃喃的話很輕,像是在問沈俏,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沈俏點點頭,沒跟她多說,就跟聞律離開了葬禮。
葬禮結束後,沈俏卻意外接到了顧華媛打來的電話,讓她回厲家一趟。
沈俏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考慮再三,還是在聞律的陪同下,一並回了一趟厲公館。
突然把沈俏喊回來,不是為了算賬,而是為了厲晏辰立下的遺囑。
沈俏看到眼前放著的遺囑時,還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厲晏辰竟然一早就立下了遺囑。
甚至還是要把股份留給她。
他是一早,就想到了那一天了吧?
顧華媛要跟沈俏單獨聊聊,聞律沒意見,沈俏才跟著她上了書房。
「阿辰把厲氏集團百分二十的股份留給了你。」顧華媛繃著的麵容憔悴,一改往日貴太太的雍容優雅,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鬢邊都浮現了白發。
「俏俏,我們家欠了你。」
沈俏半握著的粉拳垂放在大腿的位置:「大伯母,你都知道多少?」
「我跟你大伯父,是家族聯姻。當初他跟你媽媽的事,我是略有耳聞,卻是不清楚的。後來,有一次厲均喝多了,說漏了嘴,我才知道,郵輪爆炸,是他引起的。他對不起你爸媽,也對不起你,我也實在不敢麵對你。」
「這些事,一直壓在我的心底,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
顧華媛苦笑:「對不起俏俏,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阿辰。是我跟他爸爸,太自私了。」
若非當時他們一意孤行,非要拆散他跟沈俏,她的兒子,又怎麼會英年早逝?
淚水在眼眶裡泛濫,顧華媛手捧在心口的位置,壓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眼淚不停地湧落:「是我們自私,是我逼死了他,逼死了我的兒子。」
顧華媛哭的傷心欲絕,沈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不出的同情還是什麼,她深吸了口氣,抽了兩張紙巾遞給顧華媛緩聲說道:「大伯母,節哀吧。」
「俏俏,謝謝你,還肯參加阿辰的葬禮,還肯來見我。」
顧華媛苦笑,扯了扯唇角:「我們家對不起你,我沒有資格求你原諒我們,也沒有資格,讓你別怪阿辰。都是我們的錯,但……他你別怨阿辰,也別怪若薇,都是我們的錯。」
若不是他們的阻攔,默許了杜若薇,或許一切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她的兒子,再也回不來了!
顧華媛心裡揪痛,攥著的手都在顫抖。她壓下那些湧動的情緒,沙啞了聲音:「股份,你就收下吧。厲家的一切,本就有沈家的一份。」
沈俏沒急著答應也沒急著拒絕,默了會,才說:「若薇知道嗎?」
知道厲晏辰,把股份留給了她的事嗎?
顧華媛頷首,復雜道:「我跟她說過了,她沒有意見。」
厲晏辰留下的資產不少,但最值錢的就是厲氏集團的股份。他手裡加起來也不過百分之三十,但卻把二十留給了沈俏。
加上原本厲老爺子給沈俏的。
儼然,她已經是厲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了。
沈俏看著股份轉讓書,心情百感交集。
收,還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