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排擠的三色啟明星 （1）（1 / 1）
乞露神殿的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用千枯草做成的掃把打掃大大的神殿。雲起心中滿口嘆氣，原本以為可以學些本事。不但以前阿爸請來的藥使徒、戰巫、勇士、祭司都擺出一副冷淡的樣子，不再願意私下教授她，新的大祭司阿嘎整日裡讓她做些粗活、髒活、累活，不讓她學習相關的練習和知識，卻成了所有小乞露學徒中最忙碌的人。
「三色星，過來！」大家都不喚她的名字，隻是叫她三色星，這對乞露貴族少女是一種侮辱性的表示，而奴隸都是沒有名字的。盡管「三色星」比奴隸的名字好聽，但依舊是一種鄙視和歧視。雲起默默地嘆了口氣，低著頭垂直手恭敬地走到叫喚她的乞露神殿總管阿夏麵前，行了一個禮：「聽候吩咐。」阿夏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傲慢的樣子，他用手托著頭，斜臥在一張草墊上，旁邊有一個瘦小的奴隸，十分安靜地跪著，手中捧著一個瓦盆，上麵放著麵包樹的果子。阿夏手伸到哪裡，她就把盤子送到哪裡。阿夏撇了撇嘴，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繼續吃他的麵包果。雲起就這麼等著他，他又打了個響指，一會一個骨瘦如柴的奴隸，端著一個開殼的無憂果，上麵插著萬裡竹做的竹管，送到他麵前。阿夏依舊兩個手指撚著竹管，吸了一口，深呼吸了一下。旁邊拿著煙管的奴隸馬上遞上巴苣木做的煙管，阿夏伸過手吸了一口，默默地吞雲吐霧，仍由雲起行禮。過了一繩結萿瘺，他才緩緩地開了口，用稱呼奴隸的方式惡狠狠的說道：「你，明天去藥巫那裡，終身不得踏入乞露神殿一步。」雲起沒有爭辯，她早就從大家的態度裡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和現狀。她走到神殿的奴隸住處，一言不發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匆匆趕往藥巫瓔姬的草屋。
瓔姬正在院裡指揮藥使徒晾曬草藥，看見雲起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來，她的腳上流著明顯的鮮血，背上毛蠟布做成的包袱，盡管疼得咬牙切齒，她還是露出燦爛的微笑沖瓔姬揮舞著向朋友一樣打著招呼。瓔姬的臉上沒有表情，她的下半邊臉上戴著麵紗，看不出她的表情，她用頗為惱怒的語氣對一個叫宜遷的藥使徒故意大聲說道：「把那個不知輕重的帶到我的地方。」宜遷嘆了口氣，說道「瓔姬大人，這孩子的腳上還流著血，一定是乞露神殿的人連草鞋都沒有給她穿，讓我去治療這孩子的腳吧。」瓔姬怒道：「你這犯上的藥使徒，做你自己的事去，把她帶到我的地方。」宜遷同情地望向雲起，走到她麵前：「你，一會去藥巫大人的房間。」一邊在她身邊用除了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雲起，不管藥巫大人怎麼說你，你都不要吭聲，明白嗎？」雲起沖她點了點頭。
雲起走進瓔姬的房間，隻見瓔姬在用藥杵在甕裡費勁地搗著不知名的藥材。「坐吧。」瓔姬用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雲起吃了一驚。瓔姬說：「在外麵我可不能這麼同你說話。」雲起懂事地點點頭，瓔姬說：「我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抱過你，你知道我為什麼格外喜歡你麼？」雲起搖搖頭，瓔姬說：「你母親雲姬曾經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可她並不想和我一樣。」瓔姬停止了搗藥：「她也不能和我一樣，你知道為什麼嗎？我的孩子？」雲起搖了搖頭。瓔姬說道：「我這樣和你說，如果我有一個花園，裡麵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有一株殷勤花格外的美麗，比所有的花都美，你猜管理花園的奴匠會乾什麼？」雲起不假思索地說「更加悉心地培育它，讓它更美麗。」瓔姬搖了搖頭：「不，它會被最早地摘掉，供奉給乞露神或者大王，或者放在王後的床頭，然後最早枯萎。你記住，越是美麗，就容易失去。」雲起不解地說：「我不會這麼做。」瓔姬也不著急：「大家都是這麼做的。你有一個花園，你第一個摘去的肯定是最美麗的花朵。」「不。」雲起斬釘截鐵地說：「我會把不好的、醜陋的先摘取掉，然後讓大家看到的都是美麗的花朵。」瓔姬有些無語，心裡默想，這孩子真的是智慧的啟明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