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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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木訥溫順的楚瑤,此刻目光銳利,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有著狠。

「你敢!」楚雲海指著她,心裡卻發怵。

楚瑤怎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不遠處程菲還冷冰冰的躺著。楚雲海後頸發涼,至始至終不敢看程菲的屍體。

「你看我敢不敢,我還敢讓你傾家盪產,不信你試試。」楚瑤扶著牆站起來,直視楚雲海,「我隻有一個要求,讓我媽回家。行?還是不行?」

對峙許久,楚雲海上前握住楚瑤的手腕,似扶著她,語氣溫和了很多,「剛剛爸爸太沖動了,沒摔傷吧?」

能屈能伸,楚雲海還真是個人物了。

楚瑤站起來,大大方方讓楚雲海扶,「我媽呢?」

「瑤瑤,從小我就最疼你,你不能讓我失望。」

「我不能讓我媽無家可歸。」

當初楚雲海要楚瑤嫁給溫景安,楚瑤隻考慮了一晚就答應了。這幾年,楚瑤也幾乎沒有拒絕過楚雲海的要求。

這是他們第一次發生正麵沖突,楚瑤強硬絲毫不讓。嫁給溫景安的是楚瑤,現在求溫家的是楚雲海。

「你稍等,我安排一下。」

楚雲海讓楚瑤站穩,轉身快步出門。楚瑤一瘸一拐走出去坐在出口處的長椅上,天已放晴,遙遠處柳枝抽出了嫩芽,隨風飄盪。

逝者已逝,生者——她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楚瑤揉了揉頭上的包,疼的有點懵。她苦中作樂,晃了下腿。

楚雲海在打電話商量暫時先讓程菲回去,她們母女回家還需要跟外人商量,可笑麼?

楚瑤看向遙遠處的天空,是她太蠢了,她沒什麼誌氣,也太順從,才會有今天這個局麵。等了五分鍾,楚雲海跟那邊發了脾氣,掛斷電話大步走回來。

「接回家,按照舊式喪葬辦。」

「我腿疼,站不起來,你扶我上車。」

楚雲海看了看楚瑤,她還是那個柔弱的模樣,似乎剛剛的咄咄逼人隻是幻象。可楚雲海不敢再得寸進尺,楚瑤長刺了。

他扶著楚瑤坐到車上,開始打感情牌,「瑤瑤,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跟你最親。」

「我媽葬禮結束,隨便你找誰,找幾個女人。這三天,不要讓我見到任何一個人。」

「你瞎想什麼呢,我沒有其他人。」楚雲海說,「瑤瑤,你相信我,你是我最愛的寶貝女兒,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楚瑤這三天什麼都不想管,不想問,她隻想讓母親走的安心。

有什麼賬,回頭她再清算。

手機關機,回到楚家老宅。

下葬那天溫景安才過來,他一身純黑色西裝,顯出冷肅挺拔。倒是人模人樣,他代表了溫家,但也沒有履行一個女婿的職責,連孝服都沒穿,隻在袖子上別了一支白色的花。

楚雲海在耳邊嘀咕,說溫景安過來了,讓她好好表現。楚瑤抬起眼皮,恰好跟溫景安目光對上,她又垂下眼。

一群偽君子。

疼到了極致便麻木了。

骨灰盒放進墓地,封墓。

她退回去鞠躬,手指搭在拐杖上,很輕的摩挲。涼透徹心扉,從手心皮膚沁入深層。

陽光難得有了良心,做出春天應該有的樣子。暖洋洋普照大地,世間被映照成了一片暖色。祭拜結束,葬禮也徹底結束。

參加葬禮的人陸續離去。

楚雲海推了下楚瑤,「最近幾天忙著你媽的事,冷落了景安,剛剛你就沒理人,現在跟景安一起回去吧。」

楚瑤走向溫景安。

溫景安本來在跟另一個世家長輩在聊天,一看到楚瑤蹙眉轉身就走,楚瑤開口,「溫景安,你站住。」

這一出口,周邊不少人看了過來,溫景安也看向楚瑤。他單手插兜,微蹙眉目光審視,「什麼語氣?」楚瑤竟然對他用命令,這還是那個乖順聽話的楚瑤麼?

楚瑤一身孝衣,陽光下膚白如雪,眸子清亮如同山間至清湖水,潔淨一塵不染。素約小月要,顯出幾分纖細的脆弱。

「有事?」這裡畢竟楚家人多,溫景安還是很給她麵子。

楚瑤走到溫景安麵前,靠的近了些。

溫景安麵色就難看起來,他嚴重潔癖,楚瑤靠近他脖子就發癢,想到那晚上貼著他肌膚的唇,「作為你名義上的丈夫,我來參加嶽母的葬禮,你不要過多幻想。」

潛台詞:公事公辦,我不喜歡你。

「我想跟你單獨聊兩句,有時間嗎?」

「直接說吧,兩句話這裡也能說。」溫景安拉開距離,抬手一撣身上莫須有的灰塵,拿掉了白色布花,勾在手指上。抬眼,黑眸銳利,「我不太想跟你單獨相處。」

「那晚上回家,我們聊聊。」

溫景安由上至下審視楚瑤,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太殘酷的話,但楚瑤讓他失去耐心,「你覺得,在我知道你的用心後,我晚上還會回去嗎?」

你就是想爬我的床!

楚瑤司馬昭之心,還有遮掩的必要嗎?就是想爬他的床,跟他生孩子。現在楚瑤母親也去世了,父親那邊靠不住。她無依無靠,沒有什麼生存能力。生個孩子至少每個月贍養費不會少,無論未來如何,這步棋落下,她後半生無憂。

「那我就在這裡說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清淩淩的嗓音,仿佛風吹動竹林,枝葉相連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楚瑤站的筆直,脊背單薄,孝衣顯得她眉眼清晰分明。

「什麼?」溫景安抬起冷冽的下巴睥睨楚瑤,離婚?他倒是從來沒想過,腳尖劃過青色石板,又落回原地敞著腿站直。

午後的陽光落到楚瑤恬靜的臉上,她一笑,溫景安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見她。她穿著一條白色長裙,眼眸乾淨,仿佛萬米雪山上的一抹白。。

「這婚姻原本就是交易,現在我反悔了。我想退出,遊戲結束。」

gaover。

「以退為進?」溫景安嗤笑,一偏頭,桃花眼瀲灩。他把手裡的花裝進褲子口袋,嗓音緩慢低沉,「用要挾來達成目的是最低級的談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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