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1 / 2)
慌亂、悲涼、痛苦,所有的情感如潮水般將林瀟包裹著,腦海裡隻是一遍遍想著一個聲音——是血。
等「踢踏踢踏」的高跟鞋聲在寂靜的長廊裡回響時,林瀟的腦子仍然是一片混沌。
「林霖!林霖!」
找不到方向的慌亂,回盪在走廊裡的喊叫聲,壓抑得喉嚨發緊,墜在心間的恐懼好像「啪」地一下碎裂開來。
「林霖呢?」
一雙手用著極大的力氣掰著林瀟的肩膀,就像要硬生生把他的骨頭掐碎。
以往林瀟總是恨透了這個破壞了他家庭的女人,恨她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像她生來便要在這富貴人家一樣。
但麵上林瀟卻保持了繼子對繼母該有的尊重,不是因為他教養好,而是因為他對這女人的兒子挺滿意,也就答應了他說別捅破這虛假的和諧關係。
可現在,林瀟甚至不敢抬頭看她,耳邊一遍又回響著逼問聲,一點點把他推到懸崖邊上,而底下就是萬丈深淵。
「家屬是哪一位?」
幾乎在問話的瞬間,林瀟就和婦人一起站了起來,但是在醫生徑直走向婦人的時候,林瀟眼神黯淡了一下,卻隻是緊張地看著醫生。
「病人現在情況不太樂觀,咬到了大動脈,血暫時止住了,但是後期…」
不樂觀?
林瀟在那懸崖邊上搖搖欲墜,隻覺得整個天地好像都在旋轉。
隻有在這個時候,林瀟才知道自己先前的嫉妒和仇恨顯得有多可笑,如果林霖真的沒了…他執著的那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手術室的燈重新亮起,通紅的顏色讓林瀟心悸,腦海裡又浮現出林霖那滿嘴鮮血,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在他懷裡。
夜,太漫長了。
林景天是在出事的第二天早上趕到的,他要處理各種公務,常常在一個星期裡要輾轉好幾個城市,忙起來甚至連自己還有個家都不記得了。
聽到秘書說的事後,他先是一怔,又聽到那邊已經做完手術,情況還算穩定,才開完了實在不能推掉的最後一個會,趕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