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雨後難免泥濘,晝影在山裡跑了一圈,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聞瑤回到府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刷馬。
「殿下,這種粗活還是讓奴……」
「用不著!你們都給我閃開!」
聞瑤握著硬刷,強忍火氣,一點一點蹭掉晝影身上乾涸的泥漿,連帶著尾毛和鬃毛,都梳理的十分整齊漂亮,最後還把蹄子給摳乾淨了。
可以說把晝影伺候的服服帖帖。
晝影高興了,一個勁的拿腦袋蹭她。
聞瑤卻很不高興。
她怎麼也想不通,肅衛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敢掉頭就走!當上了平南侯,不把她放在眼裡了?!一個平南侯而已!又不是統軍大元帥!至於?!
實在不至於。
那肯定是因為她騎射水平大不如前,肅衛瞧不起她了。
聞瑤不服,正所謂勤能補拙,她下定決心,今後要加倍練武,爭取把今日丟掉的顏麵給撿回來。
於是,從巳時到戌時,整整七個時辰,聞瑤除了吃喝拉撒,半步都沒離開過武場,前陣子在宮裡養傷剛恢復柔嫩的手心又被磨出水泡。
流光看著心疼,勸她歇一會。
聞瑤懶得理睬流光,自行挑破水泡,塗上瘡藥,又纏了一層厚實的布帶,然後當沒有這回事似的繼續揮舞重刀。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說好聽一點叫百折不撓、堅持不懈,難聽一點那就叫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殿下,亥時了,今兒夜裡還要出去嗎?」
「嗯。」
「那奴婢去備水給殿下沐浴!殿下早些過去,別叫人家等太久了!」
對於聞瑤尋花問柳這件事上,流光等一眾奴婢非同一般的贊成,倒也不是對未來的駙馬有什麼意見,她們單純覺得,聞瑤癡迷武學已經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很有八公主當年那副架勢。
要說八公主也算個人物,分明是皇後嫡女,背後還有韓家做靠山,可以一輩子安享榮華富貴,偏偏她生□□財,就掉錢眼裡出不來了,老皇帝讓她成婚,她非說耽誤工夫賺錢,到現在還是孑然一身。
聞瑤若能有點別的嗜好,管它吃喝嫖賭還是養外室,在流光看來都是避免聞瑤孤獨終老的一劑良藥。
聞瑤深知流光是一心為自己著想。
不過……
「你弄這一池子花瓣是要做什麼?」
「殿下不喜歡?」
「你覺得我會……」聞瑤被濃鬱的花香味嗆得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才道:「你覺得我會喜歡嗎?別自作主張搞這些有的沒的。」
流光極少被聞瑤訓斥,即便聞瑤這會沒有發怒,也夠讓流光感到沮喪了,她耷拉著腦袋對聞瑤道:「那奴婢這就命人換水。」
聞瑤已經困得要睜不開眼,也懶得再折騰,擺擺手道:「今日就先湊合湊合,往後不準再出這些餿主意。」
流光乖巧應下,並收了自己滿肚子的餿主意。
她原本還想攛掇聞瑤給那外室送點什麼奇珍異寶。
雖說聞瑤身份尊貴,不必去討好外室,但要不多多的打賞,人家怎麼會盡心盡力的伺候呢,要不盡心盡力的伺候,怎麼能把聞瑤的心從武學之道拽回滾滾紅塵呢。
流光自覺考慮的很周全。
……
聞瑤許久未曾這般不要命的練武,是真的又累又困,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扌莫到空來的寮房,見空來躺在屏風後的鋪蓋上,已然睡下了,便一頭栽倒在柔軟的被褥裡。
臨睡前,聞瑤祈求那怪夢今夜不要再來。
可事與願違,不過子時三刻,她又一次從夢中驚醒。
心口還是陣陣的疼,倒沒有前些日子那麼惱火。
聞瑤都要習慣了。
「法師,法師……」她厚著臉皮輕聲喚空來,想求空來再給她念一段經文,然而空來卻始終不應聲。
睡得這麼沉?
哎,這和尚其實也挺不容易,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身份地位再高有什麼用啊,夜裡還要被她欺負,連床榻都叫她搶了。
聞瑤心中有愧,不敢再吵空來,安安靜靜的躺回去,打算等空來睡醒。
寂靜的寮房內,隻有空來稍顯粗重的喘息聲。
聞瑤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起身,走到空來跟前湊近了瞧他,隻見空來穿著單衣,衣襟微敞,頸下肌膚白皙如玉,而麵色酡紅、睫毛輕顫,竟是一副喝醉酒的模樣。
聖僧還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