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聞瑤和霍瑞在宸王麵前大吵一架,險些拔刀相向的消息很快就傳進老皇帝耳朵裡,與此同時霍將軍也進宮來謝罪了。
「是臣教子無方,還請陛下嚴懲!」
「鎮邦,且不說你們霍家為燕國赴湯蹈火,立下汗馬功勞,朕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怎會為這點小事怪罪於你,快起來吧。」
「臣多謝陛下寬宥。」
霍將軍起身,沉重的嘆了口氣道:「臣深知陛下對犬子寄予厚望,才想將元禎公主許配給犬子,可……犬子實在沒有這個福分啊。」
老皇帝也跟著嘆道:「愛卿的心意朕都明白,不妨這樣,來年三月,若元禎還不鬆口,朕親自給你家霍瑞指派一門好親事,如何?」
霍將軍並不是反對聞瑤嫁入霍家,相反他還樂見其成,無奈聞瑤跟霍瑞實在不對付,眼看著霍瑞一年比一年大了,他也是抱孫心切,不得已才到老皇帝麵前開這個口的,老皇帝絲毫沒有讓他感到為難,令霍將軍感激涕零,忙跪下謝恩。
霍將軍離宮回府後,屁股還沒等落在板凳上,霍舒婉就急匆匆的跑來打探消息了,「爹爹!陛下怎麼說?!」
對於膝下唯一一個女兒,霍將軍從來千疼萬寵,不過他太了解霍舒婉的性子,此事若同她說了,不到兩日就會傳遍奉天,「跟你講過多少次,你哥哥的婚姻大事輪不到你來管,這麼不聽話。」
霍舒婉扒著父親的肩膀撒嬌道:「爹爹——我就是不想要元禎當我嫂子,她那麼跋扈霸道,嫁到咱們家指不定要怎麼欺負我呢。」
霍將軍皺眉道:「即便你哥哥和公主成婚,那婚後也是要住公主府,哪能欺負到你身上,再者說,你不打算嫁人了?能總待在家裡?」
「爹爹乾嘛總向著元禎,究竟誰才是你女兒呀。」
「欸……你年紀還小,說了你也不懂,去把你哥哥叫來。」
「哼,不理爹爹了!」
霍舒婉出門時與霍瑞碰了個正著,她還為著韓茹霜在生悶氣,招呼也不打一聲的扭頭離開。
霍瑞雖疼這個妹妹,但始終不能和她說到一塊去,隻得無奈的搖搖頭,隨即抬腿邁上階梯,快步走進廳堂,「父親。」
「我正要命人去找你呢,今日……」
「陛下怎麼說?」
霍將軍一怔,心想霍瑞自隨軍以來愈發穩重,鮮少失掉分寸,這會怎麼跟舒婉似的急不可耐,看來他是真不喜元禎公主。
哎,罷了,強扭的瓜不甜。
霍將軍展露笑顏,向兒子邀功,「這些年你和元禎吵吵鬧鬧的,惹出不少是非,還把你的婚事生生給耽擱到現在,從始至終,我們霍家是半句怨言也沒有,今日一開口,陛下就放軟了態度,當場跟我做了一個約定,隻等到來年三月,元禎要仍不樂意嫁給你,陛下自會給你指一門好親事。」
霍瑞唇角微動,扯出一個不那麼舒展的弧度,「那真是太好了!」
霍將軍在戰場上心細如發,可離了戰場那就是掃帚畫花,他半點沒察覺霍瑞的異樣,還很惋惜的說:「外人看咱們霍家,坐擁二十萬兵馬,多了不得似的,可咱們自己心裡清楚,老卒還鄉,少小從軍,並非穿上銀麟甲背起三石弓就能忠於霍家,我何嘗不知道,陛下要你和元禎成婚,是想讓元禎在霍家軍裡站穩腳跟,是想讓你和元禎的子嗣統領霍家軍。」
「可反過來,咱們霍家同樣需要元禎,別看她是個女子,論智謀,論勇決,論領兵打仗,哪一樣都不遜色男兒,你若娶了她,霍家還能再振興三代!」
霍將軍越想越覺得可惜,他義正辭嚴的問霍瑞:「你就那麼厭惡元禎?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霍瑞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聲音裡透著股微涼的冷意:「這婚事又不是我說的算,況且聞瑤她……她有心上人了。」
「哦?沒聽說過她和哪家公子走得近啊。」霍將軍冥思苦想好一會,忽然抬起頭問:「莫非是那個叫司蘇的探花郎?我聽說他連闖公主府兩回,不僅安然無恙的出來了,還拔擢了官階,如今在金林院可是無人敢惹。」
「不是他,父親別問了。」
霍將軍見兒子一副自尊心受到打擊的模樣,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既如此,那我就讓你娘私底下去各家府邸相看相看,陛下是說賜婚,也得我們來選人。」
霍瑞稍顯疲懶道:「你們看著辦就好。」
……
這一年奉天城的冬天似乎格外冷,空來的寮房內早早燒起火籠。
小僧邊往裡麵添鬆枝邊說道:「法師夜裡若仍覺得寒涼,就夾些木炭進去。」
「嗯。」空來抄寫經書的筆微微一滯,看向窗外天色,對小僧道:「這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在欽天寺中,空來的地位至高無上,這些小僧與他的小廝無異,日夜跟在身旁服侍也不為過,隻是眾人皆知他喜好清淨,不敢離他太近了。
「那法師早些歇息。」
小僧一走,空來就撂了筆,他起身將櫃子打開,從裡麵拿出聞瑤的被褥,仔細鋪到火籠旁,想想還覺得不夠,又燒了火盆放在另一端。
最後煮上一壺薑茶。
冬夜寒涼,隻擱置了半個時辰,薑茶便冷如深水。
往常這時候聞瑤早該到了,今日卻遲遲沒有動靜,空來盯著書案上的佛經,無法沉下心。
窗外仿佛飄起雪花,難道聞瑤是因下雪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