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蘇家畫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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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藤道:「道門懸空寺與青雀宮,佛門大菩提寺都有大神通者隨行,修行界中後輩,有的已到玄都了。」

徐應秋感慨道:「聖人攜滿朝文武去國西行,如此壯舉千年未有。外域妖魔決不會放過這機會,不過聖人既然做出了決定,定是有了盪卻妖邪的把握。」

正在這時,水榭裡有人說道:「今日諸君共聚一堂,絳真說什麼也不能吝惜筆墨了。」

「今日不談國事。」沈青藤對徐應秋嗬嗬一笑,便去了水榭東側。

水榭中央,蘇向對旁人說道:「諸君就容我賣個關子吧。」說著吩咐了僮仆幾句,對身邊人笑道:「今日雲泥社中諸君齊聚一堂,今日不妨辦一個畫會,諸君近來有什麼新作,都拿出來瞧瞧?」

眾人交談起來,沒有打頭陣的,鍾懷玉趁著這個機會,拿著畫軸靠近徐應秋身邊,自我介紹一番,便說道:「晚輩仰慕先生已久,今日終於得見真容了,沒想到先生也來了玄都,說來也巧,前些日子,晚輩在半日坊遊玩,便見到了先生新題的半闕詩。」

徐應秋看著蘇向的這個外甥,頗有興趣道:「哦,哪半闕詩?」

「晚輩正巧記得。」鍾懷玉笑了笑,「那幅《貓戲燭圖》上寫的是『狸子不知生計苦,隻將燭火作流螢』,先生的詩作還是別有雅趣,意味深長,晚輩看過一次,就一字不漏都記下了。」

他手裡握著那畫軸,心想徐應秋必然會問起他在哪見到的那半闕詩,然後他就可以把那貌美女子賣畫的事稍加誇張地說出來,隻說那掌櫃的如何如何對這畫不以為然,而自己卻瞧出了這畫的珍貴,不惜重金買了下來。

「狸子不知生計苦,隻將燭火作流螢?」徐應秋思索了一下,卻搖頭失笑道:「我倒不記得什麼時候題過這句詩,想必是年紀大了,記性不佳啊。」

鍾懷玉一愣。

在場諸君都是名士,哪個不是博聞強識,徐應秋說他忘了,隻不過是給鍾懷玉台階下而已。鍾懷玉一下明白過來,這畫上墨痕尚新,原來不是徐應秋新題的畫,而是贗品。

「這……原來鬧了個誤會。」鍾懷玉下意識把畫往身後一藏,「真是慚愧。」

「哈哈,不妨事的。」徐應秋灑然一笑,「畫道雖雅,但你年紀還輕,還是不要耽於此道了。」

「先生教訓的是。」鍾懷玉赧然低頭,瞥了一眼手裡的畫軸,恨不得把它立刻仍得遠遠的。

這時水榭裡終於有人說:「我有一幅畫請諸君品鑒。」

說話的文士拿出一幅畫軸,在桌上鋪開,是一幅臘梅圖,畫中臘梅枝乾蒼勁,淩霜傲雪,不過畫者筆法不拘小節,鍾懷玉遠遠一看,心裡覺得不過爾爾,若不論題詩,自己帶來的那幅貓戲燭圖明顯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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