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變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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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陀羅色的縵衣被黑暗混為同色,少女的臉卻映著瑩白的月光,溫和的聲音有種讓人安定的氣息。

薛青螺驚訝地看了蓮衣一會,試探道:「姑娘竟然要去找它,姑娘是……」

「你不必擔心。」

黑暗裡,蓮衣的眼睛染上一層泥金色,如佛塑鎏金,眼瞳與挺翹的睫毛纖毫畢現。

佛門神通力變化隨心,蓮衣此舉隻是為昭示身份,金光隻是一閃而逝,薛青螺麵色震驚,喃喃道:「修行者……」

她一下回過神來,哀求道:「請法師救我母女二人!」

蓮衣看著薛青螺。

「那山神既然把你煉成了鬼物,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薛青螺跪起連忙說道:「法師不要誤會,它將我母女二人煉成鬼物,又挾持我母親,以此來要挾我,要我為它勾引生人過去,供它食用,但我怎會做這樣的事,在山上遇見了生人,都是做怪嚇走他們。隻是,半月前遇到趙郎……」

說到這裡她咬緊下唇。

「趙郎的死,卻是個意外,我薛家世代精習樂藝,那天我在靜桑門看見趙郎在吟詩唱詞,忍不住和了幾句,跟他搭上了話,一開始,我還記著人鬼殊途,但我在這烏山上孤單了許久,一來二去,卻動了情念……也沒料到他……竟然會到先父墳前去找我,中了山神的妖術。」

說著薛青螺泫然欲泣。

蓮衣轉頭看向李蟬,她首度離開大菩提寺行走天下,這也是第一次降妖伏魔,本來,與這位熟知妖魔的左道之士上山,是想靠他的本領找到害死那書生的元凶,但現在,薛青螺找上門來,李蟬也就不必涉險了。

「我與薛姑娘去降妖,檀主不必犯險,不如在此等待?」

李蟬看了薛青螺一眼說:「我同去吧。」

蓮衣沉吟了一下,她雖是修行者,但也隻是初入集境,現在還不知道那山神道行深淺,到時候動起手來,就難以護李蟬周全了。

但轉念一想,這位左道之士既然能讓身懷龍氣的大庸皇子吃虧,雖然不是修行者,也總該有幾分本事。

蓮衣點頭說了一句也好,便要薛青螺帶路,薛青螺低下頭,喃喃道:「我還想看看趙郎。」

說著走進瓦房,在燃著蠟燭的書桌邊看著麻紙上的詩詞和名字。

「你去了,今後便不會再有聽我唱曲的人了吧。」

女鬼潸然淚下,哀怨的歌聲在仲春夜晚的風聲蟲鳴裡斷斷續續。

「折柳別君……烏山雨……」

「日夜消磨……斷腸句……」

……

夜色裡,畫師、尼姑與女鬼穿過靜桑門,承受多年行輦和踩踏的石板路久未修繕,已有多處破碎,走到路麵最坎坷的地方,腳步一淺一深,燈籠便鬼火似的上下浮動。

李蟬一路上沉默寡言,隻在薛青螺問起他是否也是修行者時否認了一句。

花香刺鼻,蟲鳴擾耳,蓮衣素手在袖子裡撥動念珠,說道:「剛才聽薛姑娘唱曲,真是十分好聽,不過薛姑娘唱的曲調,似乎與大庸國裡其他樂師的風格迥異。」

一身孝服的薛青螺在前麵引路,說道:「我薛家祖先曾與西方龜淄國樂師交流,通曉西方樂藝,而後創出五旦七調成為薛家家傳,所以我家唱曲的風格與大庸國中樂師有些不同,也算是另辟了蹊徑,以往薛家先祖常在教坊司當宮廷樂師,不過到了先父那一代就衰落了下來。」

蓮衣問道:「怎麼衰落的?」

「因緣際遇。」

薛青螺頓了頓。

「家祖在世時名動玄都,可惜英年早逝,先父承了家祖的稟賦,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花了幾年的功夫譜出一篇曲子,這曲譜卻太難唱,找遍教坊司都無人能夠勝任。」

蓮衣奇道:「曲子再難,也不至於唱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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