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不見紅藥立橋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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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邊捧著那卷黑牛角軸白綾封命的城隍廟庶務看著那個攔路的男人,不禁眉頭一皺,見過攔馬車,攔婚駕要錢的潑皮,倒從未見過敢攔神駕的,心道好大的狗膽。

左邊一名轎夫喊道:「趕緊讓開!」

李蟬看了一眼轎夫,目光掃到北襄崔氏的兩個客卿身上。轎夫被那目光一掃,好像被刀刮了一下,氣勢不由一滯,又見李蟬移開目光,完全無視了他,一下惱怒起來。

放開肩上圓木轎杆子,把褲月要帶紮緊,大步邁向李蟬。掄起雄壯黝黑的膀子,朝李蟬頭上扇去。

啪!

李蟬抓住轎夫的腕子,轎夫驚了一下,用力往回抽,手卻紋絲不動。

轎夫情急之下一腳踹出去,李蟬側身躲開,轎夫隻覺手腕被順勢一帶,一個趔趄和李蟬錯開了身位,還沒來得及穩住下盤,膝蓋窩像被槍尖一戳,鑽心劇痛!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再也站不起來。

圍觀者嘩然。

隻是個尋常力士,李蟬低頭瞥了轎夫一眼。練武大致可分成五個層次,練皮肉後練筋骨,再練血髓,以至於到達先天乃至神變境界。這轎夫顯然隻練到了第一個層次。

其餘三名轎夫見狀,齊齊放下驕子,一人沖向李蟬,一記凶猛的直搗黃龍沖向麵門。另外兩人卻繞到側後方撲了上去。

三人都膀大月要圓,皮糙肉厚,以多打少的情況下,拚著挨幾下打逼近對手,任對手動作敏捷,也能擒抱控製住!

主攻的那位轎夫見李蟬後撤了半步,以為李蟬露怯,不再留力,拳頭去勢更凶猛了三分。不料眼前一花,李蟬鬼魅般側到他身邊,仰頭躲開這一拳,不知何時已一手扯住他的手腕,一自他腋下刺入,鎖住他的喉嚨,如引弓一般!

轎夫喉頭一窒,那隻鐵鉗般的手又輕輕捏了一下,轎夫隻聽到喉間哢一聲悶響,霎時間,便呼吸不了一絲氣息。正是奮力搏殺的時候,他眼前一黑,渾身力氣仿佛被一下抽走,軟倒下去。

直到脊背摔在地上,身體一震,喉間才恢復通暢,渾身毛孔唰一下,瀉水似的冒出大量冷汗,隻覺在生死間走了一遭,再也提不起搏殺的勇氣!

河邊觀禮台上,一個戴平巾幘,緋衣白襠烏皮履的崔家客卿遠遠看著這一幕,放下青花荷葉碗,若有所思道:「控鶴擒龍?」

李蟬放倒一人的同時,一個輕巧的轉身,正要對付另外二人,那兩個轎夫卻遲疑地停下了,李蟬眉毛一挑,邁出半步,二名轎夫齊齊後退兩步。

「走吧!」

李蟬擺擺手,轉身走向轎子。

咻!破空聲襲來,李蟬反手一抓,穩穩抓住來襲的暗器,一看,是件柚木清漆的劍鞘。站定原地,順著劍鞘來襲的方向一瞧,那個穿緋衣的崔家客卿走了過來。

「閣下身手精妙,不像是市井潑皮。」

崔家客卿反握劍柄,對李蟬拱手。

「為什麼要阻攔神駕?」

李蟬看了一眼薑和和,「漁家凡女,還是打魚渡客輕鬆一點,擔當不起神女這樣的重任啊。」

是他!薑和和被李蟬看了一眼,心裡砰砰跳了起來。等李蟬轉過頭去,她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心中不知怎麼感到有些畏懼,又感到十分踏實。

「神女是玄都城隍親封,為濮水府君去送封命的。」崔家客卿耐心解釋道,「清河安平兩坊位置絕佳,卻被濮水隔開,若能修成一座橋梁聯通兩坊,是造福百姓的大事,希望閣下不要阻攔。若是遇上了困難,我可以引薦閣下向崔家求助,北襄崔氏素有仁義之名,以扶窮就困為己任,想必能夠解開閣下的難題。」

崔家客卿彬彬有禮,圍觀眾人卻罵開了,封神修橋是民意所向,是利於百姓的好事,在這種時候鬧事的,抓去淩遲也不為過。

李蟬不高的聲音卻蓋住了喧嘩聲:「封神女是城隍的意思,是北襄崔氏的意思,是諸位的意思。」

他指了指薑和和。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神女的意思?」

崔家客卿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揍你的意思。」

李蟬呲牙笑了笑,猛的沖向崔家客卿!崔家客卿一驚,以退為進,左腳後撤,劍鋒左抹橫削!李蟬卻恰好在劍鋒之外停頓一霎,劍鋒一去,欺近崔家客卿,手中劍鞘一戳,直指崔家客卿肋下!

崔家客卿側身躲避,劍鞘尖端卻突兀向上一翹!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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