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帝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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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玄都各處,妖事頻發。有人家被竊走嬰兒,有人瘋癲失神,有人在家中被開膛破肚。有傳言說,就連神吒司都尉,都與一眾手下,死在了大街上。那位神吒司的郭都尉,武功練到了先天,已經是江湖裡的一流高手,死因卻不明不白。

到了卯末,天竟然還未亮起,玄都城仍一片昏暗,風雨如晦。西都府前,新貼的驅魔令不知被誰撕下,朱漆木板上隻餘漿糊與爪痕。黑暗裡,一份殘破的邸抄落在街中,被巡邏兵官踏過,一晃而過的燈光打到濕透的紙麵上,「聖駕」的字眼上滿是泥痕。

待到辰正時分,天才蒙蒙亮,百姓出門到近處的神壇祈求平安符,卻發現神壇大都被靈官力士和州府的兵官保護起來,不得靠近。比起往年桃止節的熱鬧,街巷之間冷清了不少,相約遊玩的年青男女暗自咒罵官府不通人情,仍尋了幽館相聚,打情罵俏。老一輩人則記起了往年的妖魔亂世,仰頭望向陰晦天色,憂心忡忡。

玄都城東,利澤門,漆黑鐵柱深深刺入靈濟渠的冰冷水麵下,巍然不動。隨著譙樓的沉悶更鼓聲遠遠傳來,水波湧動,鐵門轟然升起。

靈濟渠旁,民眾簇擁,等候帝駕來臨。但人潮仿佛被格外陰冷的天氣壓抑住了,雖熱鬧卻不歡快,倒像是辦白事一般喧雜。眾人看向利澤門外,隻見水麵遼闊,偶有波濤湧起,風波不定。

便是在這樣的氣氛下,一點黃影出現在東方的水麵,雖然微茫,卻好像太陽升起,遲遲未現的曙光,也隨之照亮了東邊的蒼穹。

那道黃影緩緩接近,逐漸能看清破風而行的龍首,金旌黑節高高揚起,八百奉宸衛護衛船周。十二艘大船就跟在這龍船後方,緩緩駛過靈濟渠,越過支刑山與烏山,進入玄都護龍河,停靠入港。

奉宸衛魚貫而下,緋衣鶡冠,佩弓箭、橫刀,夾道左右。又有穿六色氅的騎從,執戟舉槊。無數旗幟紛紛揚揚,車駕如龍,華蓋如雲,鍾鼓齊鳴。五部樂官奏樂,扛鼓部奏罷《靈夔吼》,便是鐃鼓部奏《服遐荒》,又有羽葆部奏《行車》,大橫、小橫部奏《古明君》、《見聖期》。

帝駕便在這儀仗中,於麟功二十二年,再入玄都。

煌煌沿街而行,霧散雲開,天光清明。

年輕男女在西都長大,聽慣了老一輩人口中的歷史,終於見到聖駕,轉眼便把近日的壓抑拋到腦後,向那儀仗拋灑桃花,人聲沖天而起。夾道而迎的老人,則見證過亂世的終結,再見聖駕,感慨不已。不少當年隨軍征伐過妖魔的府兵,被那威嚴車架勾起對往昔歲月的回憶,潸然淚下。

雖然直到進入巽寧宮,聖人也未曾露麵,但那駛過大街的輝煌儀仗,已足以成為市井百姓的談資。各處神壇與妖事現場仍被嚴防死守,酒樓茶肆間,卻再度歡快熱鬧起來。東西兩市迅速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祭祀太廟,是與祭祀天、地、人祖等同的大祀,那位不曾露麵的聖人在途中,便已為此齋戒七日。隨駕的宮人進入巽寧宮,迅速準備神壇、祭牲、酒尊、玉帛。那八百奉宸軍,有四百人悄無聲息地散入玄都各處。剛失去都尉的玄都神吒司裡,孫司丞恭敬接待了從玉京隨駕而來的左禁神吒司殺君。亦有出身自乾元學宮的大庸國修行者,結伴進入食肆裡飲酒,坐到晴窗下分茶。

一日過去,玄都妖氛盪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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